腦袋被迫擡起,視線相對之間,雲曉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隱藏的怒火。
他氣什麼?
他有什麼資格氣?
是爲了保護她,是先拋開她的不也是他麼?
在她總是升起一絲絲希望時,總是用冰冷的語言狠狠地打破。
一次,又一次!
他根本沒有資格生氣!
雲曉眼眸顫動,微紅着,嗤笑一聲道:“白墨晟,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既然已經離婚,夕夕又怎麼可能還是我的女兒?”
“當初,那張離婚協議書是你親手拿給我籤的。讓我不要再接近夕夕也是你說的。我當時已經跟你承諾,已經不再見白家任何人,可現在已經一次次食言了,你還想我怎麼樣?怎麼樣啊?”
雲曉低聲怒吼着,眼淚倏地從眼角滑落,沒入髮絲之間。
白墨晟望着她眼角的淚痕,輕柔地用指腹掃去。
“我沒有想你怎樣,我想你回到我身邊。”怒氣斂起,捏着雲曉下巴的手改爲捧住她的臉,湊近,“我只是不敢冒險,當年我爸就是被白博翰算計而死的。我親眼看着他出車禍,倒在血泊之中。”
一貫深沉的眸中,猩紅,閃着令雲曉心悸的光芒。
白墨晟又湊近了點,目光,在她的臉上細細掃過,“那一幕,我怎麼都無法忘記。所以,我不敢賭,萬一你跟我爸一樣……”
白墨晟不敢說下去,以隱忍,複雜又心痛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雲曉。
雲曉心間猛地一顫,繃直的脣線放鬆了些。
深吸一口氣,一雙淚眼迎上他的視線:“那我當初問你有沒有苦衷,你爲什麼不說?難不成告訴我了,你的計劃就實施不了?”
雲曉目帶質問:“你是爲我好,可是你不覺得很自私嗎?”
“當時,我以爲你車禍很嚴重,在手術室外等了那麼久,當時我就在想,如果你是有什麼苦衷纔跟我離婚的話,我一定原諒你。可是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你毫不猶豫的說,沒有苦衷,只是膩了!”
“膩了……”雲曉吸了吸鼻子,“我拿出僅剩的尊嚴希望着能得到你肯定的答案,可最後,卻被你毫不留情的踩在腳下。”
“你說你是爲我好,我知道,也很感激。只是……白墨晟,我們不適合!”
雲曉掰開白墨晟的手,想扭過身子,可白墨晟不讓。
緊攥住她,“怎麼不適合?我說適合就適合!”
白墨晟捧着她的臉,怕她消失似的,急切地捧住她的臉,俯身吻下去。
雲曉手擡起,想推開,可伸到一半時,卻又重新放回被子上,不動作,也不迴應,睜着眼睛,任他在脣上磨着。
白墨晟撬開牙關一會兒之後,就發覺了她木偶似的反應,退出去,“對不起!”
視線掃到她肩膀上的白色繃帶,直起身,飛速地出了病房。
聽到砰地一聲病房門關上。
雲曉閉了閉眼,抹去眼中的淚水,整個人呈蝦狀縮成一團。
就這樣吧!
說清楚了也好!
本來兩個人也不適合,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