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被子全部扔進洗衣機，喬安曦在洗衣機旁站了會兒，聽到喬哲下樓的腳步聲，她走出去，一把扣住喬哲的肩膀。
喬哲咧咧嘴，“媽媽，輕點兒。”
喬安曦放鬆了力道，喬哲這才轉過身來，看着他母親大人。“媽媽，怎麼了？”
喬安曦問，“誰准許他去我房間睡覺的？”
這是興師問罪了。
喬哲素來怕他這媽，喬安曦問起來，喬哲立馬沒種的將那晚的事跟喬安曦說了一遍。
“你房間沒被子？所以他就跑去我房間睡了？”
“嗯啊。”
饒是性情冷淡如喬安曦，也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
喬安曦倒是沒再追究喬哲的擅自做主，正巧飯好了，三個人坐下吃了飯。飯後，喬哲主動承擔起洗碗的工作，喬安曦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她穿戴整齊下樓，林霞跟喬哲都看向她。
“你要出去？”
喬安曦穿了件軍綠色的長風衣，這一看就是準備出去。
喬安曦點點頭。
林霞又問，“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出去辦點事。”喬安曦拿起沙發上的圍巾，圍在脖子上，說了聲晚上會回來，就走了。林霞嘀咕了一句：“這麼晚了還往外跑…”喬哲聽見了，只是低着頭吃水果，他猜，媽媽肯定是要去找那個人算賬。
如今是二月中旬，前幾天奉城暖和了些，有十三四度的氣溫，可今天上午下了點兒濛濛細雨，溫度又降了下來，只有七八度。喬安曦也不是鐵打的身子骨，一樣會冷，她將圍巾裹好，站在路邊，跺了跺高跟長靴，等來了她在出租車軟件上叫的車。
坐進車裡，瞬間就溫暖多了。
司機回頭看了眼短頭髮的美麗女人，點開自己的出租軟件，看了一眼，問了一句，“是去亞龍國際？”
喬安曦點點頭，“嗯。”
以爲她是亞龍國際的員工，司機心想，這亞龍國際的員工還真是漂亮。
德鎮到亞龍國際有些遠，開車也要五十多分鐘，喬安曦達到亞龍國際的時候，已經八點四十了。她下了車，仰頭看了眼這棟在奉城屹立了數十年的大廈，心裡生出一股複雜之意。
隨便找的個419對象，竟然這麼有錢。
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可這棟大樓裡還亮着無數燈光。
喬安曦也不確定應斯宇在不在公司大樓裡，她來，純粹是想碰碰運氣。走進大廈，喬安曦發現進入大樓的人都要刷卡，她便走到前臺去。前臺是個三十出頭的美麗女人，見到喬安曦，嘴角掛起禮貌的笑容。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喬安曦湊近了些，問她，“你們應總在麼？”
前臺不做痕跡打量了她幾眼，她從未見過這個女人。應斯宇今天倒是來上班了，至於下班沒，前臺也沒有注意。摸不準這個人跟總裁是什麼關係，前臺美女心裡一琢磨，便問，“請問小姐貴姓。”
“免貴姓喬。”
“您稍等，我打個電話問問。”
“好。”
一個電話打進總裁辦公室，電話被他的一個秘書接起。
“你好王秘，這裡是前臺，請問應總還在公司嗎？”
王秘書道，“還在的，有什麼事？”
“這裡有位姓喬小姐來訪。”
“姓喬的小姐麼？”秘書記得今天的來訪客人名單上，並沒有一個姓喬的客戶，她正準備告訴前臺打發走那個人，正巧方生出來接咖啡，聽到王秘的話，便問了句，“姓喬的小姐？”
方生是應斯宇的貼身助理，與應斯宇的關係比這幾個秘書都要近親，她忙應道，“前臺打電話來說，有位姓喬的小姐來找應總。”
方生勾了勾手，王秘立馬將電話遞給方生。
“我是方生，麻煩問一下喬小姐的名字。”
前臺小姐嗯了聲，微仰頭注視着喬安曦，禮貌問道，“喬小姐，可否告知我您的姓名。”
喬安曦在心裡嘟噥了一句真麻煩，這才說，“喬安曦。”
“方先生，她說她叫喬安曦。”
方生眼睛一眯，說，“麻煩給她放行。”
“好的方先生。”
掛了電話，前臺小姐用自己的員工卡打開員工通道，帶着喬安曦去了電梯，親自按了總裁的辦公樓，對喬安曦說，“喬小姐，我只能送您到這裡了。”
喬安曦：“麻煩了。”
前臺小姐退了出去，喬安曦關了門，順着電梯上樓。
方生將電話還給王秘，這才說，“待會兒喬小姐來了，一定要好生招呼。”
見方先生如此鄭重其事，王秘也不敢掉以輕心，“好的方先生。”方生也不去接咖啡了，直接捧着咖啡杯，原路折回。
將杯子放在自己的辦公桌，方生敲響應斯宇的辦公室。
“進來。”
方生走進去，應斯宇正在看合作方案，當了一週的甩手掌櫃，今天一來公司，應斯宇就忙的不可開交。聽出方生的腳步聲，應斯宇也沒擡頭，一邊在文件上簽字，一邊低着頭問，“怎麼了？”
“喬小姐來了。”
“哪位喬小姐？”應斯宇不記得自己跟喬小姐有約。
他根本就沒將這位喬小姐，跟他孩子他媽聯繫上。
方生輕聲說道，“喬安曦小姐。”
筆尖頓住，應斯宇終於擡起頭來，他盯着方生看了半晌，才說，“你不是在逗我？”
方生：“不敢。”
應斯宇立馬將鋼筆蓋蓋上，起身走進內室，他站在鏡子面前整理自己的衣服，大聲問站在辦公室裡還沒出去的方生，“她什麼時候來？”
方生說，“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
應斯宇手忙腳亂地將領帶重新系了一邊，又對着鏡子裡男人的臉打量了幾眼，確認嘴角的淤青已經很淡了，應斯宇這才走出內室。他拿起大衣外套穿上，大步走出辦公室。
王秘見到他，忙上前說道，“應總，喬小姐…”
沒等王秘講話說完，應斯宇便迫不及待開口，追問道，“她在哪兒？”
王秘是個人精，聽出了應斯宇語氣裡的急切與開心，她說話語氣都不敢慢了，“在二號會客室。”王秘這話一說完，應斯宇就大步流星走去了二號會客室。王秘看了眼應斯宇的背影，過了會兒，才收回詫異的視線。
方生也盯着二號會客室方向，露出老母親般欣慰的笑容。
王秘知方生是個好說話的人，便走到他身邊，小聲問了句，“那喬小姐，是應總新教的女朋友麼？”她剛纔負責接待喬小姐，發現這個喬小姐跟之前的李小姐差別可大了，李小姐是個說話嬌滴滴，笑容甜甜的小白臉。這喬小姐，表情冷淡，不苟言笑，長得高，還穿着高跟鞋，她跟她說話，都得仰視。
方生神秘一笑，跟王秘說，“機靈點兒，這位小主，可是咱們未來的夫人。”
饒是王秘，也被這話給驚住了。
之後，王秘進去添茶倒水，動作都小心翼翼的，連腳步都不敢放重了。
*
應斯宇推開二號會客室的大門，一眼就看到坐在皮沙發上，偏頭望着窗外夜空的喬安曦。
她今天沒穿部隊裡的衣服，穿的也不是常見的羽絨服，而是一件款式時髦，很顯氣質的軍綠色呢子大衣。她坐在那裡，偏着頭，過耳的短髮遮住半張清雋美麗的臉頰。
喬安曦很警敏，幾乎是在應斯宇剛進來的那會兒，她便轉過了身子。
看清喬安曦的臉，應斯宇這纔敢確信，真的是她來了。
應斯宇趕緊走過去，想在她身邊坐下，想了想，還是慫慫的在她左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應斯宇看了眼她面前的咖啡，是熱的，杯口乾乾淨淨，看樣子，她一口也沒有喝過。
應斯宇問，“不喜歡喝咖啡麼？”
喬安曦愣了愣，才說，“習慣喝白開水。”
應斯宇立馬讓王秘給端了杯開水進來。喬安曦跟王秘說了聲謝謝，王秘受寵若驚，忙說不謝。拿着托盤離開會客室，王秘還能聽到自己那怦怦亂跳的心，天，這未來的總裁夫人還真是好養活，不喝藍山鐵觀音，竟然愛喝白開水。
喬安曦手指有些冷，便端着熱熱的水杯。
應斯宇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這才說，“今天是週六，你怎麼回來了？”
喬安曦說，“我們每個月有兩天的休息時間。”
“這樣啊…”
只有兩天的休息時間，還專程跑來見自己，果然，她對自己也是有意思的。應斯宇想到這裡，心中有些飄飄然，喬安曦發現他嘴角欠扁的笑容，覺得奇怪，“你在開心什麼？”
應斯宇也不藏着掖着，明白地說，“你來看我，我不該開心？”
他這麼直白坦蕩，喬安曦反倒不好說他什麼了。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加班？”
“不知道你在哪裡，來碰碰運氣。”
應斯宇這才意識到，喬安曦並沒有保存他的電話號碼，心裡的雀躍淡了幾分。壓下心中的不舒服，應斯宇又問，“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事麼？”
喬安曦終於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她朝應斯宇伸出手。
應斯宇一愣，這是做什麼？下一秒，應斯宇做了個令喬安曦愕然的動作，他竟然傻兮兮地將自己的一隻手，放在了喬安曦的手心。
喬安曦：“…”
她趕緊收回手，應斯宇的手落空了。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應斯宇暗想。
喬安曦這才說，“相片還我。”
應斯宇神色微僵，表情十分不自然。“什麼相片？”他打算裝傻充愣到底。
喬安曦的眼神像雷達，將他整個人，從頭到腳，來回掃視了幾遍。“應斯宇，別跟我裝糊塗，只有你去過我房間，我的相片是被你順走了吧。”喬安曦都不好意思用‘偷’來形容應斯宇的齷齪行爲。
應斯宇知道裝糊塗糊弄不過去了，他尷尬地呵呵笑，笑完了，看見喬安曦那看傻逼一樣的冷眼，頓時泄了氣。
“不就一張照片麼，送給我，不成麼？”
喬安曦臉徹底冷了下來。
應斯宇趕緊舉手投降，“行行，我還給你。”喬安曦的臉色這才陰轉晴。應斯宇聳聳肩，又說，“照片不在這裡，在我公寓，方便的話，跟我一起去拿吧。”
喬安曦問，“你家遠麼？”
“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
喬安曦看了看時間，還不算太晚，這才起身，低頭掃了眼應斯宇，說，“走吧。”
應斯宇立馬起身，屁顛顛地跟在她身後走出會客室。
方生在外面等着，一看這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就猜到應總這多半又是要翹班了。果然，應斯宇走過來，朝他說，“我先下班了。”見喬安曦正在看自己，應斯宇心思一轉，又跟方生說，“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些下班了。”
看見喬安曦眼裡露出意外之色，應斯宇覺得自己這決定真是聰明極了。
“是。”
方生目送喬安曦跟應斯宇走近電梯，心說，喬小姐，亞龍國際的大門永遠爲你開。王秘也心花怒放，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早下過班了，這都是託未來總裁夫人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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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今天還是三更哈。
二更十二點左右，三更兩點半左右。
大概是這個時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