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薄脣勾起抹笑意，擡起視線後掃向顧南喬，“小喬，你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顧南喬一語不發，只是微笑的盯着她的雙眼，將她臉上的表情悉數納入眼底。
程素素勾了勾鬢角的頭髮，漫不經心出聲，“怎麼了？這麼盯着我。”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有點可憐，上位後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寶貝女兒，結果又跟你走了一樣的路。”她笑出聲，漸漸難以自抑，“而且好像比你還慘，我都把正室的位子拱手相讓了，她都沒本事坐上，到頭來還搭上了一張臉。”
這種諷刺似乎很爽，痛苦中夾雜着不可忽視的快感。
顧南喬身子靠向身後的牆壁，“秦太太，你說你多可憐，這輩子你愛的男人不愛你，生了個女兒還蠢得要命，沒繼承你一點精明算計的本事。”
程素素對她的諷刺挖苦充耳不聞，彷彿未聽到般。
她臉上笑意始終維持，沒有動一點怒。
顧南喬懶得同她浪費時間，站直身子走出門口。
擦身而過之際，她輕飄飄的拋出一句話，“當然，你那頭頂上一片呼倫貝爾的老公，比你更可憐。”
說完，不管身後臉色僵硬的程素素，頭也不回地離開。
……
這一個晚上，顧南喬失眠。
她在酒店的時候確實感覺困得厲害，想回來早點睡，可回來了，卻是一點睡意都醞釀不出。
秦天浩的出現像是一把刀子，插進了她心裡那道日漸潰爛的傷口。
她閉上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事情，可是忍不住。
當年，她出生後沒多久就被帶回了顧家，最初的時候，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因爲從未有人對她提起過。
直到她八歲那年。
道上的人最易結仇，權洛身居高位，結下的仇家早已不計其數。
那年，也不知道她的身世怎麼被別人知道了，那些人綁架了她，想要以此要挾權洛出一批貨。
結果不出所料，權洛自然是不會同意的。
要不是有顧家的庇護，或許他連她的存在都無法容忍，又怎麼可能會救她？
他沒有答應對方的條件，對方本來對她動了殺心。
就在她以爲自己性命不保的時候，是他的大兒子權夜及時趕到，救下了她。
理論上來說，那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這件事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這世上本該最愛她的兩個人，一個拋棄了她，一個想殺了她。
顧南喬身子蜷縮成一團，無助的抱緊自己。
這夜太黑，現實是魔鬼，逼得她比死還要痛苦。
……
霍靖廷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點多。
臥室裡開了壁燈，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異常，但又不知道異常在哪。
“怎麼了？心情不好？”他爬上牀，剛想抱她，卻被她一記警告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霍靖廷默默嚥下心裡那口氣，鬱悶的幾乎能憋出內傷。
他自己的女人，卻不能親不能抱，這什麼道理？
霍靖廷小心翼翼的往她那邊靠，“小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