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喬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霍靖廷正倚靠在牀頭拿着筆記本處理公事。
屏幕的亮光打在他的臉上，隨着頁面的轉換，看着有些忽明忽暗。
其實從知道墨楓沒死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只是誰都不願意去想，所以一直在逃避而已。
但能逃避一天，也無法逃避一輩子，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
顧南喬知道他心裡也不好受，爬上牀之後，主動伸手摟住了他，指尖微微用力，捏了捏他勁瘦的腰。
霍靖廷目光從屏幕上移開，還沒等往下看的，鼻息間就聞到了一陣沁人心脾的香味。
低下頭，剛好對上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霍靖廷將電腦放到一旁，長臂一伸摟住她的纖腰，修長的指尖輕輕觸着她白皙的小臉。
顧南喬靠在他懷裡，小聲問：“你說，丞丞會跟墨楓一起走嗎？”
送走墨楓之後，她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但也猜不透，因爲似乎哪個可能性都有。
丞丞是被霍靖廷一手帶大的，跟他的感情肯定很深，遠超過墨楓，但墨楓又是他的親生父親，所以他是去是留，都有可能。
“別想那麼多，先睡吧。”霍靖廷低頭吻了下她的小臉，並未正面回答。
她猜不透，但他卻能猜到那個答案。
如果丞丞不想走，那今天他會當着墨楓的面直接拒絕，但他沒有，這個態度，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
翌日。
顧南喬一夜都沒怎麼睡好，肚子裡那位越長越大，也越長越不老實，鬧騰得厲害。
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霍靖廷的身影，那半邊牀，溫度也涼了下來。
擡頭一看，見他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了門口。
她記得昨晚他們睡的並不早，現在的時間也不晚，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多久。
顧南喬穿上衣服下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什麼時候醒的？”
霍靖廷手裡拿着那部昨晚墨楓過來給丞丞的兒童手機，聲音略沉，“丞丞走了。”
他雖然早就料到了現在這個結果，但卻並未想到，來的會這麼快。
上午起牀後，先去浴室洗漱了一下，出來纔去那個臥室看了眼，進去的時候，丞丞已經不在裡面了。
霍靖廷開了手機，將裡面的音頻調出來。
丞丞現在只會寫幾個簡筆畫的字，太複雜的字還不會寫，所以沒有寫什麼，只是在手機裡面錄了音。
霍靖廷找到那段錄音的時候，指尖停留在手機上方，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按下了播放。
他調大聲音，手機裡面小傢伙的聲音瞬間放大了無數倍。
“爸爸，我會回來的，等妹妹出生後我還要回來看她，後會有期。”
沒有太繁瑣的告別，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利落乾淨，也沒繞彎子，哪裡像是一個才五歲的孩子說的話。
顧南喬也聽清楚了，輕輕嘆息了聲，心裡還是有些不捨。
丞丞從臨溪過來後，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但這麼久的陪伴，又加上霍靖廷的原因，也不會沒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