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律,下班了,我先走啦!”
到了下班的時間,原本寂靜無聲的辦公區域都沸騰了起來,即便是蘇芸處在獨立的辦公室,也同樣有秘書凱莉十分殷勤的敲她的門來告訴她有對下班這件事有麼多的高興。
大概是從小,蘇芸的性格就比較要強,即便是進了社會,也是一點兒都沒有變,所以進了公司之後,和同事的關係也就一般,更加不用說有什麼特別好的朋友了,更何況因爲她和蘇芷染的關係被公司的人都知道之後,即便有很多人懷着巴結的心思和她結交,她也一直冷冷淡淡的。
所以能夠遇到一個像凱莉這樣不會因爲她冷淡的性格而疏遠她,甚至很有心的每次不管上下班都主動和她打招呼,在蘇芸看來是很不容易的。
大家都下班了,蘇芸當然也不會專門留下來加班,她的時間觀念也很強,工作的時候該做什麼,下班又該做什麼,從來不會混爲一談,所以在凱莉向她道別之後,她也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
正打算走,目光卻忽然瞥到了桌子上的檯曆,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正要離開的動作,有些僵硬的停住,然後拿起檯曆算了一下自己,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下意識的拿起了自己放在手提包裡面的手機。
然而上面一個未接來電的顯示也沒有。
她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一個猜測浮上了心頭,隨後,因爲這個猜測,她臉上的表情瞬間都好了不少,將手機放回去,踏着愉悅的步子,蘇芸出了辦公室。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地下停車場,蘇芸的心情明顯的很不錯,從出了辦公室之後,只要是跟她打招呼的同事,她都一改平時的高冷,對他們回以微笑。
但是她的好心情並沒有保持很久,將出看出了方氏的大廈之後,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等着攔住她的車的那個讓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他怎麼就不被車撞死或者出意外再也醒不過來呢?這樣就再也不能禍害她了,虧她前一秒都還在慶幸這個男人終於不再像以前那樣糾纏着自己了,沒想到還是她想得太多了。
在看到胡澤之後,蘇芸直接將車停在了原地,也不打算上前,就想看看如果等不到自己的話,胡澤會怎麼做,她雖然早就領教過了這個男人卑鄙的手段,但是女人總是抱有僥倖的心態,蘇芸也同樣不例外。
但是蘇芸以爲只要自己不將車開到胡澤的面前,他就真看不到自己了,其實早在她的車出了方氏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的一瞬間,胡澤的眼睛就完全亮了,就像是一個餓了許久的狼狗看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塊骨頭。
見蘇芸遲遲不將車開到自己的面前來,胡澤就知道,她這是故意在躲着自己了,當下不由的冷笑了一聲,既然蘇芸自己沒有那個自覺,他也不介意主動一點,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從蘇芸的手上拿到一筆足夠他再揮霍一陣子的金錢。
看到胡澤向着自己的車走過來了,蘇芸就知道自己是避無可避的了,與其讓其他人看到她和胡澤在這裡糾纏,然後拿到公司裡面大肆宣揚,蘇芸還是更希望趕緊讓胡澤上車,然後將他帶走,不被任何人看到。
胡澤明顯不怎麼願意讓蘇芸如意,他的身上邋遢得很,就像是一個流浪許久了的乞丐,偏偏他還故意像散步一樣的慢悠悠的朝着蘇芸這邊走來。
見很多來往的人的目光都已經放在了胡澤的身上,蘇芸也不想他如願以償的當着衆人的面坐上自己的車,那樣和自毀長城沒什麼區別,所以蘇芸索性心一狠,油門一踩,直衝衝的面向胡澤開了過去,然後再千鈞一髮的時刻,掃過了他的身邊,不帶一點兒餘地的離開了。
果然,她的車剛停到離方氏大廈不遠的公路旁,胡澤的電話就打到了她這裡,和她預料的一樣,像胡澤這麼無恥的男人,如果沒有從她的手裡拿到錢的話,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只要她心裡發了狠,他就一定會向自己妥協。
接起電話之後,不無意外從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胡澤氣急敗壞的怒罵聲,蘇芸連手機都沒往耳邊靠,但是車廂裡還是清晰無比的傳來了他的聲音。
“你是不是瘋了?那樣開車,差一點就撞到我了,蘇芸,是不是不想把錢給我,我跟你說,別以爲你現在很厲害,再怎麼厲害,你也還是我手裡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玩物。”
胡澤羞辱的話讓蘇芸的臉色變了又變,但是大概是早就聽慣了他這樣的話,她很快就恢復了平常淡定無比的樣子,然後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了自己中午習慣性的去銀行取出來的錢,放在了副駕駛上,這纔不緊不慢的等着他罵完,然後開口。
“你如果不想要錢了,或者今後都不想再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的話,我現在就走,當然,你要是沒罵夠的話,可以繼續罵,沒關係的,只是胡澤你要清楚一點,那就是做人不能太過分。”
蘇芸到底是沒說出更加嚴厲的話來,便不等他再有什麼話說,就將電話掛了,反正她已經看清楚了胡澤的本性,爲了錢他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即便剛剛自己一點兒沒留情,直接將他撞傷了,然後像現在一樣走了,接到電話的他還是會不顧自己的傷勢,一路跑過來。
這一回,蘇芸確實沒等多久,就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一路小跑朝着自己的車過來的胡澤,她冷眼的看着這個和當初自己認識的時候完全變了的胡澤,臉上的冷漠多過當初的溫情。
她相信,如果現在馬路上突然出現了一輛車將胡澤撞死了,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將車開走,只當從來不曾認識這麼一個人。
想到這裡,蘇芸就忍不住收緊了自己抓住方向盤的手,如果不是因爲不知道胡澤到底將那些東西藏在哪裡,以她的性格來說,絕對不會容忍他這麼久對自己的欲所欲求。
就像胡澤說的,她現在也算是很有能力的了,就憑着她現在的手段來說,隨隨便便找個理由都能將胡澤這種社會上的蛀蟲送到牢裡,然後讓他永世不能翻身,但是有什麼用呢?拿不到他手上的東西,那些就會像一個無盡的黑洞,將她一點點的吞噬。
將腳步停在了蘇芸車旁邊的胡澤,沒帶一點兒猶豫的敲響了蘇芸的車窗,就在他打算拉開車門坐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沒能拉動,當下便來了氣,在心裡暗罵了蘇芸一句賤人,這才又將她的車窗拍的震天響。
蘇芸此刻就是故意的吊着他的胃口,聽到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車窗拍碎,心裡才稍微平緩了一些,將車窗搖下了,連眼尾都沒有往他的身上掃,就十分冷淡的開了口。
“拿了錢就走吧!我還有事,急着走。”
不管蘇芸是真有事也好,假有事也罷,在胡澤的心裡,她就是故意在拿喬,所以在聽到她這麼說之後,他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玩味,拿錢的時候,他故意將頭探了進來,幾乎半個身子都要進了車裡。
他知道這個樣子蘇芸纔不會將車開走,也不管這個姿勢會令他多麼的難受,就着這個姿勢十分無謂的開了口。
“蘇芸,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我們倆之間,該怎麼辦,決定權在我的手裡,你只能聽我的,輪不到你在我的面前發號施令。”
胡澤這話已經聽得蘇芸麻木了,說實話,她已經被胡澤的威脅纏繞的夠久了,有時候甚至連她都厭倦了,也會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手裡的東西確實能毀了她不錯,但是這又怎麼樣呢?
等到她真的厭倦煩膩了,她有還會在乎些什麼呢?但是現在還不行,她還不能確定如果自己破罐子破摔了,會對妹妹蘇芷染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她的顧慮還是太多了。
臉色只難看了一會兒,蘇芸就恢復了原樣,然後忽然帶上了幾分笑意,盈盈的看向胡澤,然後毫不留情的說出來最惡毒的話。
“胡澤,你還是一個男人麼?這麼多年,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像個廢人一樣讓一個女人養着,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哦,不對,你已經沒有良心這種東西了,好,沒關係,摸着你的下半身說,你還算是一個男人麼?”
是的,就像蘇芸說的那樣,一個男人活得像胡澤這樣的窩囊,也就是極品了,看着胡澤現在這副無賴的樣子,她心裡有對胡澤耽誤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怨恨,也有對自己居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着這麼一個沒臉沒皮的男人妥協的無奈。
多年積鬱在心中的氣悶都在此刻被蘇芸放在了這段話裡面,但是這卻遠遠不及,她想要更加粗俗一點,罵的更厲害一點,最好能將胡澤罵的狗血淋頭,但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她所受到過的素質教育讓她根本罵不出那麼難聽的話,她就算在談判桌上的口才再好,也完全不能像一個市井街婦一樣,當着一羣人就能坦坦蕩蕩的罵的人如過街老鼠一樣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