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放寒假了,在回家的前一晚上,差點被徐智淵折騰死,一直到天大亮,才獲得自由,卻也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下午,徐智淵將白溪送到了機場,一路上就一直囑咐她電話不許關機,每天按三餐的頻率給他打電話,他電話打過去要第一時間接聽,要是能提前回來就最好了,每晚還要跟他視頻通話,一直到白溪上飛機的前一刻,他說的還是這套話。
林聽淺從小到大真是第一次見到像徐智淵這麼囉嗦的人,以前,她總覺得南辰有的時候就挺囉嗦的了,可是跟徐智淵比起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行啦,等一下誤機了,小溪,快進去吧,下飛機別忘打給我啊。”林聽淺上前,將徐智淵給推開,白溪才獲得自由,衝林聽淺笑着點頭,揮手和大家告別,往裡走。
“先打給我啊,別忘了我說的那些話。”徐智淵伸長了脖子往裡看,一直到白溪都沒影了,還在那眺望。
藍瑾然在一邊搖頭嘖嘖感嘆道,“我認識這個男人已經十來年了,還從來不知道,他原來這麼……娘,怎麼像個老媽子似的?”
謝瑞風翻了個白眼,抑揚頓挫地說道,“可不是嘛。”
林聽淺看過去,衝藍瑾然聳了聳肩,“我要是白溪,肯定被他煩死。”
顧童兒在一邊慼慼笑,點頭贊同。
徐智淵收回了自己抻得長長的脖子,幽幽嘆了口氣,自從和白溪在一起之後,還沒試過和她分開那麼長時間呢,這心裡現在是空牢牢的,沒着沒落的。
“走吧。”藍瑾然說着,握住了謝瑞風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率先邁步離開。
大傢伙都離開了,徐智淵最後一個,慢慢悠悠地出去,卻在心底迅速做了一個決定。
白溪回到家,真的是按照徐智淵囑咐她的做,可是到了晚上,徐智淵說要視頻通話,她就打怵了,第一天她並不知道徐智淵有什麼目的,只以爲是正常聊聊天,可一開視頻,徐智淵光溜溜地坐在牀上,還在自己那啥,白溪當時就嚇哭了,立刻關了電腦,緊接着,徐智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一通電話,兩通電話,緊接着是三通四通,一直到第七通,徐智淵怒了,將電話打到家裡來了,敲門聲傳來,白溪的媽媽在門外說道,“小溪啊,徐先生打電話過來了。”
白溪一驚,立刻擦掉臉頰上的淚水,“媽,我用手機給他打過去,你把電話掛了吧。”
說完,她拿出手機,顫抖的小手撥通了徐智淵的號碼,可是對方正在通話中,她立刻掛了電話,過了大概十五分鐘,徐智淵的電話纔打過來,直接命令她打開電腦跟他視頻。
在徐智淵威逼利誘之下,白溪這纔將電腦打開,跑過去將門從裡面鎖上,抱着電腦上牀,插上耳機,卻還是怕被人看到。
就這樣,她的寒假明明沒有徐智淵的身影,時間卻仍舊被他佔得滿滿的。
大年二十九那天,D市下雪了,白溪穿着厚厚的羽絨衣,和媽媽買了年貨回來,就看到樓下停着一輛她很眼熟的車子,心下一緊,又搖了搖頭,暗道只是湊巧而已。
上了樓,一進門,客廳裡,一大堆的東西堆積如山,高高的,她甚至看不到裡面的
狀況,隔着重重障礙喊道,“爸,這都是什麼啊?”
白溪的爸爸今年四十一歲,憨態可掬,整天笑呵呵的,聽到白溪的聲音走出來,接過白溪媽媽手中的東西,“進來吧進來吧。”
母女倆換了拖鞋進去,皆是一怔,四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在沙發上俊朗無雙風度翩翩的徐智淵。
“伯母好,我沒打聲招呼就過來,實在抱歉。”徐智淵起身,笑容可掬地向白溪媽媽伸出手。
“徐先生?”白溪媽媽有些激動,頓了一下伸出手。
白溪仍舊站在原地,一身白色厚厚的羽絨衣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她笨笨的,卻可愛極了,眨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傻傻地盯着他看。
徐智淵衝她笑笑,便沒再搭理她,和白溪爸爸下棋聊天。
白溪媽媽換了衣服就進廚房去忙了,門口那一堆東西就放在那放着,沒過多久,四個穿着深藍色制服的男人兩兩上來,擡着空調和洗衣機進來,然後就開始忙活,電視冰箱洗衣機全部都給換上,忙了很長時間才離開。
白溪四處看了看,家裡現在簡直是煥然一新。
午餐也在這時候準備好了,白溪幫着媽媽一起擺桌子,餐桌上,白溪爸爸還和徐智淵喝了點小酒,醉醺醺的白溪爸爸突然拍着徐智淵的肩膀,還是笑呵呵的,“徐先生,我就把我們家小溪交給你了,你一定得對她好啊。”
白溪怔然,張着小嘴說不出來話,就聽到徐智淵:“伯父伯母,請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對小溪好的,就像你們對她一樣。”
兩位老人連連點頭,白溪卻蹙起了眉毛。
晚上,徐智淵住進了客房,白溪去樓下超市被他買了一套睡衣送進去,纔得到機會跟他說說話。
“你怎麼來了?”將睡衣遞給他說道。
徐智淵看了她一眼,神色之間閃過一絲不悅,一把握住她伸過來的那隻手腕,用力一扯,就把她扯進了自己的懷裡,旋身將她壓在牀上,狼吻起來。
白溪被吻得無法呼吸,窒息而死的前一秒,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卻還是壓着她,沉聲問道,“我來你不高興?”
白溪害怕他生氣,小心臟瑟瑟發抖,搖搖頭,“我以爲你會在家陪你父母的。”
“我爸媽說了,讓我過來哄我未來的岳父岳母高興。”徐智淵心情愉悅了一下,輕啄着她嬌嫩的脣瓣。
“徐智淵……”她驚訝地喚他的名字。
“叫我老公。”徐智淵聲音變得渾厚又性感,又親親她。
“我……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就跑了出去。
徐智淵看着她驚慌的背影,笑了笑。
一直到初四,徐智淵才離開白溪家回到了S市,白溪將他送到機場的,徐智淵又將那些老生常談又囑咐了一遍才登機。
白溪還一直在糾結他的那一句“老公”,突然就害怕了起來,正月十五剛過,白溪就決定回S市,找兼職,多賺錢,將徐智淵的錢都還給他。
誰知道第一個面試就被他給攪黃了。
那天,她在林聽淺的建議下,第一次穿上了高跟鞋和絲襪,大冬天腿露了出來,還燙了捲髮,畫了
淡淡的妝,她當時站在鏡子面前都不認識自己了,可是徐智淵只看到她的背影,就把她認出來了,還把她困在衛生間裡,不讓她出去。
她顫着聲音問他幹什麼,徐智淵色色地笑,“你說我要幹什麼?小溪,你穿成這樣,不就是像讓我用力地……”他貼在她的耳邊,說了個粗俗的字眼。
白溪渾身一僵,久久的無法動彈。
和徐智淵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可是每次他說出那些粗俗的字眼,還是用在她的身上,對她來說都如遭雷劈。
“小溪,你今天好美!”徐智淵聲音變得像是野獸,眸底的紅光更像是野獸。
白溪瑟瑟發抖,咬着下脣搖頭,流着淚求饒,“智淵,不要在這裡,不要……”
“怕什麼?已經沒人了,你叫得再大聲也沒人聽得見,別怕,小溪,別怕……”他渾厚的聲音伴着炙熱的氣息繚繞在她的耳邊。
白溪渾身上下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無助地抽泣着,徐智淵將她放到馬桶蓋上,急切地解開自己的皮帶,雙手甚至在發抖。
白溪從來沒有像此刻那樣,急切地想要逃離徐智淵的身邊,可是當天晚上,他帶着她攀上雲端之際,卻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小溪,我們結婚吧。”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更不敢拒絕他,只能裝暈逃過去。
從那以後,徐智淵再也沒說過那句話,白溪也是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沒有辦法離開他。
日子就這麼平靜地過着,偶爾也會有波瀾,可還是過去了。
一直到她二十二歲那年,就是林聽淺離開的第三年,在她生日那天,徐智淵以強硬的姿態給她套上了婚紗,將她擄進了教堂。
她的父母都在,臉上的笑容是她從未見過的燦爛,那一刻,她突然認命了。
晚上,徐智淵異常溫柔,卻也熱情,前所未有的快感彷彿要將她湮滅。
事後,她直直地望向天花板,心底卻涌起了絲絲的涼意。
“小溪,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徐智淵突然翻身,再次壓上她。
他深深地看着她,眸底閃着晶亮灼熱的光,白溪迎上他的視線,就聽到他輕輕地說:“小溪,我愛你。”
胸口有什麼轟然爆開,她知道,他在等着她的答案,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環上他的脖子,第一次,主動吻他。
很久很久以後,白溪仍舊不知道自己當時的心思,只是現在想想,好像有甜甜的東西從心底向上涌起。
其實,她一直覺得自己挺聰明的,懂得控制自己的心,知道,她和徐智淵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知道徐智淵早晚有一天會將她扔掉,就像扔掉一件衣服一樣。
到頭來,她才意識到,她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那個人一直對她那麼好那麼好,她卻到現在才知道。
藍瑾夜向林聽淺求婚那天,她哭得一塌糊塗,他說:“你什麼時候爲我這麼哭一場,我死也甘願。”
看着林聽淺和藍瑾夜的背影越來越小,她微微揚起了嘴角,擦乾臉頰上的淚水,轉身,深深地看着他,“我不會爲你哭,因爲我知道,你捨不得讓我哭……老公,因爲有你,我很幸福……我愛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