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午休時分。
職教工公寓偏僻後草坪。
小小和安子皓背挨着背而坐，金黃色陽光從上方打下來，在兩人頭頂籠罩上一層朦朧而流光溢彩的金光，美的像張明信片。
“我把我們的事和我媽說了。”
安子皓倏地轉身，小小回望他，笑了，還調皮的眨了眨眼。
“她一直在問，我就乾脆告訴她囉。她很開明的，和我說了，在高中之前，不能做超過牽手以外的事情，在大學以前，不能做超過……”
小小的聲音嘎然而至，小臉蛋噌的一下子冒出熱氣，燙的要人命。
在他面前，她說不出口那幾個字。
安子皓微抿脣，忍笑。
“你媽媽要求的，我都會做到。”
好像是在認識霍小小之後，他得到了這世界最大的善意。
小小不滿了，用力拉扯安子皓兩側的嘴角，“想笑就笑，你最討厭了。”
她說“討厭”的時候，嘴角帶笑，像是在說“最喜歡你了”。
安子皓心念一動，倏地抓住小小的小手，用的力氣很大，掌心很燙。
氣氛像是有點不一樣了，小小的身子莫名僵住。
陽光下，安子皓溫柔吻了小小的額頭，只一下，很輕很淡，乾淨而純潔。
聽見沒有，每一顆空氣粒子都在說我喜歡你，我愛你。
消食消了大約十分鐘，兩人一起看書。
更準確來說，是安子皓在看書，小小枕在他腿上睡着了。
陽光這麼好，草地這麼柔軟，根本就是拿來睡覺的嘛。
安子皓將書本移上去一點，遮擋住照射在小小臉上的刺眼陽光，目不轉睛凝視她安睡的容顏。
他忘了時間，忘了地點。
直至上課鈴聲響，小小聽見聲音醒來，他纔不動聲色將視線收回。
他明白，他不該在初三喜歡上一個人，爲她喜爲她憂。
他也明白，她不適合他，他不一定能供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
但，當感情來了，那些明白、那些條件都被拋在腦後，他只有一個念頭，愛她。
日子慢悠悠、溫柔的走啊，中考來了。
安子皓比小小早出考場，他站在校門口等她，她看見他挺拔清瘦的身姿，會心一笑，正想走過去，突然，她的手機鈴聲響起。
小小看見來電顯示，微抿脣，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淡下去。
她衝安子皓打了個稍等片刻的手勢，走到偏僻的一角接聽。
“喂。”
“我算着，考試應該結束了吧，怎麼樣？”
“題目比我想象中難，但不是很差。”小小僵住臉回答，聲音同樣僵。
“嗯，不要有太大壓力，成績並不是一切。”
接下來，感覺沒有什麼話好說，陸雲錚要掛電話了。
小小倏地叫住他，“爸，我談戀愛了。”
兩個人都注意到，她的稱呼變了，或許是戒斷的成功，或許是成長的開始。
“……”
小小嗓子有點癢，“媽媽同意了，說只要注意分寸就行。”
“……”
“他叫安子皓，爸爸說，他還行。”
“……”
頓了頓，小小又說，“爸，下次我把他介紹給你認識。”
陸雲錚終於開口說話，聲音一貫的波瀾不興，“好，只要你喜歡就好。下次我來a市，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