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問你，你當初是發現了什麼，纔會想要和嚴小白演那齣戲。”
這個問題，放在小小心裡太久，卻因爲理虧，她從不敢當面提出來。
“你牀頭櫃上的手錶，調的是他的時差；還有你的課本上，畫了很多他……”安子皓眼眶像是被人拿針刺了一下，鑽心的疼，但他面上還是儘量大方，“還有你的一舉一動，他不出現的時候，你還好，但他只要一出現，你就會整個人亂起來，什麼事情都圍着他打轉。”
安子皓聳聳肩，笑着說：“其實一件兩件還好，但所有事情加起來，我就有些不舒服了。”
所以最後纔會那麼做，是給她機會，也是在給自己機會。只要她在那個過程稍微，稍微將他放的比陸雲錚重，他就會停止那個計劃。
但沒有，一次都沒有。
“……突然覺得自己就是惡毒女配，傷害了你，說不定是讓你遇見真正的公主，幸福美滿的大團圓。”小小哈哈哈笑，眼淚都笑了出來。
安子皓放下啤酒，手指溫柔揩去小小的眼淚，“知道對不起我，就讓自己幸福。我還以爲，只要我一主動退出，就會成全你們，結果根本不是這樣。”
小小抽了一下鼻子，竭力將眼淚逼回去。
“不過你是對的，如果當初沒有你的果決，我還會一直拖着拖着，將你拖垮了。”
“你多重？我多重？爲什麼你會把你拖垮？”安子皓失笑，大掌在小小肩頭放了一下，又很快移開，“小小，你不要傷心，或許有一日，他會接受你，讓你待在他身邊。”
“其實也無所謂，我這麼漂亮又可愛，他不讓我過去是他的損失。”小小咬住下脣，嚐到了眼淚的味道。
“不止有留學一條路吧，你以前想見他都是直接過去，爲什麼現在一定要留學才能過去？”
“……”
當然是因爲她爸霍擎天，她爸很恐怖的好不好，出國留學是正當理由，要是沒有個理由總是往那邊跑，她爸會吃醋不開心的。
小小再一次舉杯，“來，我們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乾點開心的，喝酒。”
暗色漸漸蔓延，夜越發深了，遠處的燈塔亮起，還有周遭有幾隻大船陸續亮起燈，照映着碼頭上喝酒的一對人兒。
小小喝醉了，手圈成喇叭放在嘴邊，朝着大海深處怒吼。
“你這個大混蛋，大混蛋！”
“我恨你，我恨你，全世界最恨你，僞君子！”
小小踉蹌一下，險些摔倒，是安子皓及時扶住她。
“你小心點，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小兩頰有兩坨醉紅，純真中透出幾分迷人的風情來，她胡亂應和着安子皓，連連點頭，“回家回家，我要回家。家，我的家在哪裡？”
安子皓心頭升起心疼，攙扶着她，將她送回霍家。
當車子穿過繁華市中心時，小小倚着車窗突然哭起來，嗚嗚嗚的，一聲聲，哭進安子皓的心裡。
他聽見她嘴裡喃喃在念叨着什麼，但又聽不清。
是那樣一首詩，當你老了，兩鬢髮白，取下這本書，慢慢誦讀，多少人愛你青春的容貌，真情或假意，唯一人愛你朝聖般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