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四點鐘,天剛矇矇亮。早起的鳥兒就吱吱的就叫了起來。陳晨提着行李箱就要開門。沒想到門卻被反鎖了。
她放下行李箱,用力一踢。砰的一下,陳舊的木門下落下了許多灰塵。
“你這個死丫頭還想拆門了是嗎?”屋外就響起了炸廟似的聲音。
陳晨再是一腳將門踢開。
就看見了母親跌坐在大門外叉着腰吼道:“你乾脆把我這把老骨頭拆了算了。”
“王老太太,你倒底想怎樣”氣極的陳晨連稱呼也變了。
“哼哼,還王老太太呢?別跟我拽洋文”老太太鼻孔倒出一口冷氣來,瞪眼道,“我知道你本事了,我留不住你。你這把我這把老骨頭帶走算了。省得鬧心”
“哼!”陳晨邁過高高的門檻。陳母突然抱住了她的腿說道:“不許走!”
“媽!你到底想怎樣?”
“訂了婚走?”
“好,我訂!”陳晨把行李箱放在地下無可奈何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陳母總算破啼爲笑了。
中午十二點,陳晨和劉心傳舉行了簡單的訂婚儀式。當然這事最高興的要數張媒婆了和陳晨母親了了。陳晨一臉漠然,劉心傳看在眼裡,眼珠不斷的轉着,不知道在打着什麼主意。
劉心傳的父母一直帶有審視的目光看着陳晨。陳晨倒也是識大體的人,這個時候扮起賢良淑德來那是逼真得很。就連劉心傳也以爲這個女人對自己有意。一頓飯吃得其樂溶溶。
吃了飯後,雖然劉家百般挽留。陳晨還是告辭了。女兒一走,老太太自然不能留在那裡。陳老頭本就不喜應酬更不會久呆了。
陳晨回到家裡還是提着行李箱就要走。
老太太就不樂意了,嘴裡叫嚷道:“剛訂了婚你就要走啊!”
“必須走!”
老太太又要故伎重施,這時候陳老頭急忙拉住了老伴,對陳晨擠了擠眼。
陳晨擦掉眼中的淚,轉身就往外走。
老太太氣急,一口咬在老伴的胳膊上,咬了五個深深的牙印。陳老頭強忍着痛,依依不捨的望着女兒。
女兒走出大門外後,老太太吼道:“還不放手。”
“不放!”
“放不放”陳母提着老伴的耳朵說道。
“疼!”
“你不想送女兒嗎?”
“想”
“把我屋裡的包裹給她。”老太太,聳了聳肩膀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音去了。
“這女人真是面冷心軟”陳老頭嘆道。
他跟着老伴進了屋,果然有一個大黑布口袋。他掂了掂還挺沉。
老伴瞄了他一說道:“別磨唧了,趕緊的,要不人跑遠了”
陳老頭提起黑布口袋,那腰顯得更彎,赤着腳就在青石板上的急追着。可追了快十分鐘都沒見女兒的影子。或是別人定會以爲女兒走遠了。他卻不這樣認爲。他對於女兒很瞭解。他走到村口的一個小山坡後面。
山風吹動着他的衣衫。他放下行李,一屁股坐在女兒的旁邊。
“幾點鐘的車?”
“沒定下來”
“記得常打電話!”
“嗯!”陳晨的捂着鼻子說道。一瞬間眼就紅了,心裡有點發苦,把頭埋進陳老頭的膝蓋裡嘀咕道:“爸,女兒對不起你!”
“傻孩子,別哭哭啼啼,小時候你就象一個男娃兒多好啊,艱強獨立,長大了反而婆婆媽媽了,哭着離家不吉利啊!”
“爸,你和媽要好好照顧自己。媽的脾氣不好,要多遷就她。”
“呵呵,我的傻閨女,我和你媽相處了幾十年還不瞭解她嗎?她是口硬心軟。放心吧。孩子,自己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想家的時候就打電話知道嗎?”陳老頭仰起臉,眼淚在眼眶裡轉悠,手輕輕的拍着女兒的背說道。
“劉家會不會找麻煩?”陳晨擦掉自己的眼淚抱着父親的腰呢喃道。
“呵呵!你老爸我雖然怕你媽,但其它人可不怕,再說了,就訂個婚而已,他老劉家真能翻天了。把心放肚子裡好了。別東想西想的安心工作,想家了就打電話。爸給你捎點吃的東西。雖然大城市裡也有,可哪有家長的來得乾淨啊。”
“爸,不要送我好嗎?”
“不送,我就幫你把東西扛到車上。”
“我自己可以!”
“呵呵,以後想替你扛就扛不動了。”
陳老頭背上扛了一包東西就更顯得砣了,後腦勺的頭髮有些斑白了。他的腳步不是很快,但每一步都很穩。山道上石子很多,還有一些泥濘。他在前面開路,陳晨在後面跟着。
走着走着,陳晨就覺得兩眼發酸,突然停了下來。
陳老頭說道:“她不會來了!”她和你一樣好強,你不是不知道!”
剛走到小鎮上,就有一輛車停在他們身邊。
“上車吧!”一身白色西裝的劉心傳說道。
兩人沉默無聲的把行李放上車。
一路上劉心傳專心開車,到了汔車站就去售票口替陳晨買票。
陳晨也沒有拒絕,一張票而已,改變不了什麼。
三人來得很及時,買票上車都出奇的順利。在月臺剪了票,陳晨就上了車。
在車窗外看着外面,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老人背部劇烈的抖動着,年青男人眉毛捏成了個幾字。
“叮叮”
陳晨打開手機,上面有信息:
我知道,我阻擋不了你前進的腳步,我願意爲你準備一間房子,每天多備上一份晚餐,不管你回不回來,都會做好這一切。我知道,你想要飛翔,我無法鎖住你的翅膀,我要做的是:擡頭仰望。在你想回家的時候,給你準備一雙拖鞋,一塊毛巾,一隻牙膏,一隻牙刷。給你一個擁抱,僅此而已。
陳晨望着窗外,那身穿白色西裝的年青男人正對朝她揮揮手。還有那仰着頭淚眼茫茫的老男人,努力的追趕着列畫。
眨眼間都被列車的呼嘯聲帶走。
車子到了市區車站停了下來,乘客一窩蜂的往下擠。小小的車門被擠得水泄不通。
陳晨提着行李下了車,就看到一羣“棒棒”蜂涌而來。
在西餐廳做了快十年的陳晨識人一直都很準。她看見了上次在車站遇見的黃毛和中年人。很顯然他們也認出了陳晨,一左一右奔了過來。
陳晨一下車,猝不及防被中年人撞了一下,緊接着黃毛與她擦身而過。
那一剎那,她警惕心大起,立馬查看了錢包。
果不其然被黃毛拿走了。
黃毛在人羣中左衝右擠,象長了飛毛腿似的狂奔。
眼看就要脫離掉了陳晨的視線之外。
陳晨被氣得捏緊了拳頭大叫,捉小偷。
第八章進公安局人羣中卻沒有人幫忙。
黃毛朝着陳晨陰惻惻一笑。他是吃準了陳晨不會追。
這時候異變突出,黃毛身邊突然竄出一個人來。
只見他的左手死死的拽住,黃毛偷錢包的手,右手就拔響了電話:“市公安局嗎?我在離陽市中心車站南面入站口,我手裡捉了一個小偷。快來!”
“快放開我!”黃毛的手被捏得成豬肝色,疼得汗水不斷的往下落。他怨毒的看着這個狗咬耗子——多管閒事的傢伙。“我把錢包給你,放了我好嗎?”
“休想!跟我進局子關兩天吧”倔強的男人正氣凜然道。
陳晨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弄懵了,緊接着就看到了那個男人帶着黃毛走了過來。
居然又是他。
“哼”這個榆木疙瘩怎麼陰魂不消了,上次在車站遇見他,在老家遇見他,現在又在車站遇見他。若不是以前沒有見過面,陳晨真會以爲這傢伙是專門來保護她的,跟蹤她的。
“看看這錢包裡少了東西沒有?”國字臉男人將小偷手裡的錢包交給陳晨說道。
陳晨打開錢包看了看,所幸東西沒有少。
些微的惡感頓時煙消雲散,她微笑的說道:“謝謝!”
男人咧了咧嘴露出五顆潔白整齊的牙齒說道:“太客氣了,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才見了三次面就可以稱爲朋友嗎?這男人太自來熟了吧。”陳晨心裡惡寒道。接連兩次受到這男人的幫助,陳晨心裡過意不去,於是說道:“這樣我請飯吧!”
“不急,我們先等等!”男人摸了摸後腦勺憨厚的說道。他的手很長,加上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手又粗壯有力,這個動作很象一隻大猩狸。
“嗤嗤”陳晨笑了起來。
“呵呵”他張開嘴笑了起來。
“媽的!快放了我!”這個大狸狸只顧着泡妞也就罷了,還把自己還捏在手裡呢,偏偏這傢伙
的手象火鉗,黃毛痛得直抽冷氣。
“哼!好好給我呆着。”男人冷麪含煞道。
“兄弟放了我吧。你泡妞,裝十三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拉着我做什麼?”黃毛不樂意的說道。
“什麼?你把我楊二虎當什麼人?哼!這社會就是有了你這樣的人渣,纔會讓人們不敢見義勇爲”男人極具威勢的盯了黃毛一眼道。
“你腦袋裡面裝着豆腐渣啊,這世上那麼多小偷,你捉得完嗎?少他媽給老子扯淡了,快放了我,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黃毛見軟語相求沒用,便威脅起來。
“呵呵,你偷東西還有理了是不。難道這世上就沒有王法嗎?”
“王法?咯咯!那你等的人來了嗎?”黃毛不以爲然的說道。
直到這時候,國字臉男人才發現了一件事。從報警到現在足足十分鐘過了,警察還沒動靜。這事明顯有點超出常理。
陳晨笑着解圍道:“算了吧!”
“算了?這事能算了嗎?就是有你這種孬種的失主,纔會養成他們的囂張氣焰。”國字臉男人指着陳晨的鼻子說道。
“哼!別以爲你幫了我,就可以數落我了。”陳晨不滿道,“也不用你的榆木腦袋想想到現在警察還沒來意味着什麼?”
“哼!我就不信這幫傢伙還真能牛上天了,警察不來,我就把他捉到警局。”國字臉男人拉着黃毛就往前走。
陳晨可不想再湊熱鬧,轉過身就要買票坐車。
“你也跟我一起去。”國字臉男人拉住陳晨的一隻手蠻橫的說道。
“這個人怎麼這樣蠻不講理。”陳晨氣得直跺腳。
“做人要有正義感。”國字臉男人身子一挺,眉毛一場說道。
“放開我。”陳晨斥責道。
國字臉,一手拉一個人就往車站外走。
“嗷!”國字臉男人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笑容,對着陳晨說道:“你是狗變的啊”
“嗚``”王字臉男人的腳再次被尖尖的高跟鞋踩了一下。
“如果你不是女人,老子就動手揍人了。”國字臉男人的腳高高的擡起警告道。
“那你動手試試”陳晨豪不示弱的說道。
“大哥,把我放了,你們打吧!收拾這個惡婆娘!”
“休想。”陳晨再也顧不得和國字臉男人慪氣,一腳踩在黃毛的腳背上。
“滋!你!”
“趕緊的,別磨唧”國字臉男人拉着兩人就往公安局走去。
三人一走,一大羣棒棒就面面相覷。
中年人咳嗽了一聲。幾個年青的棒棒就叫開了:“我們去收拾那對狗男女,居然踩到我們地盤上來了。”“凡事用用腦子,這是市區,能動手我早就出手了。”中年人語氣森然道。
“二叔的意思是?”
“這娘們還要回來坐車,我們只要在二橫街等着就行!”
“爲什麼不現在去?”
“你想死啊!那個國字臉男人可不是好欺負的,就憑我們這幾號人不是找抽嗎?”叫二叔的男人拍拍其中一個棒棒說道。
“二叔果然深謀遠慮”幾個棒棒恭維道。
正當幾個棒棒準備對付國字臉男人的時候。這個傢伙和陳晨,黃毛,三人才走到警局。
國字臉男人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前叩了叩門。
“請進!”
“我要報案,他偷東西。這是證人!”國字臉男人指了指黃毛又指了指陳晨說道。
他的話簡潔而直白。
陳晨甚至以爲這傢伙專業捉小偷,報案。
“坐下,說一說事情經過。”一個四十來歲的公安說道。這公安姓趙,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
三人就坐了下來。由陳晨陳述事情始未。
在陳述過程中,黃毛出奇的冷靜。這讓陳晨心下打起鼓來。果然當初的猜測沒錯,這事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心道:“這隻大狸狸,真是天真呢!害得我陪他白跑一趟。”可是一看到國字臉,腰挺得筆直,一臉正氣的樣子,那些嘲諷的心思便顯得有點愧疚了。曾經她也和他一樣正氣,以爲這世界上有公理。在社會上呆了數十年後早就混成老油條了,什麼正義感早就丟得一乾二淨。人人各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隨後那公安讓國字臉男人說了一些經過,就擺擺手說道:“謝謝你們。我會處理這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