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攔不住

只不過,柳青煙的接受,還是有條件的。

“逸塵,”柳青煙的條件很簡單也很純粹,看着軒轅逸塵的眼睛,她告訴他,“我們是夫妻了。我要你知道,你是我的唯一,我也只能是你的唯一。”以前只是搭檔,所以她不必過問他的私生活。雖然這一點上她做的也並不好。不過以後就是夫妻了,她就更加要過問而且是嚴加看管。

在她看來,夫妻之間,忠誠是必須和絕對的。他們兩個人,都只能是彼此的唯一。她已經經歷過了兩次背叛,一次害死了自己和對方。一次也害死了自己還有全家。這是第三次,她絕對不容許有第三次的背叛!

軒轅逸塵一愣,馬上就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隨即說道:“青煙,我也正要告訴你,從今以後,我軒轅逸塵就要‘洗心革面’,不再留戀酒樓青樓。不!不是留戀,而是涉足。酒樓和青樓,這兩個地方我都絕對不再涉足一步。我的心裡,我的眼裡,我的身邊,都將有而且只有你一個。除了報仇,你就是我的全部。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否則的話,就讓我這輩子永遠都報不了仇!”

沒有誰比柳青煙更清楚明白,軒轅逸塵到底把他心中的仇恨看得有多嚴重。也沒有誰比柳青煙更清楚明白,軒轅逸塵一旦採取了報仇的行動而功敗垂成了他的下場會有多悽慘,到時候就不僅僅是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這麼簡單了,從軒轅逸星說的那句詩中也可以想見一斑。所以,只有柳青煙知道,軒轅逸塵的整個誓言,到底下得有多麼重。

“我相信你。”千絲萬縷的感動,千言萬語的誓言,化成這四個字,用無比凝重而忠誠的態度從柳青煙的口中說出。

天已大亮,門窗緊閉的房間裡面,開始變得悶熱起來。繼續膩歪在牀上不起來,只怕真就要中暑了。日子很長,他們可以好好地享受接下來的每一天,不必急於今天這一時。

兩個人手牽着手,離開了這間房間,來到外面大廳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地上還躺着那個斷成了兩截的門栓。

軒轅逸塵不禁覺得好笑,說道:“我就知道這個是攔不住你的。”

“的確,本來就是多此一舉。”柳青煙就當這是他對自己的誇獎了。雖然這樣的兩扇門還有這個門栓,充其量也就是防備一下手無縛雞之力的君子的,在柳青煙的面前,可就不值一提了。

外面的人聽到了聲音,也不等軒轅逸塵和柳青煙下命令或親自動手,兩個人離大門還有幾步的時候,就齊齊推開了兩扇大門。

隨着被緩緩推開的大門明亮的陽光瞬間照滿了整個大廳,軒轅逸塵和柳青煙頓時覺得很是刺眼,忍不住多眨了眨眼睛。然後,他們就看到小悅和玲瓏站在門的左手邊,初一和十五就站在門的右手邊。四個人一個個也都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們兩個人。

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一個月的月圓之夜,軒轅逸塵的劇毒發作之時。他們四個人都聽命於軒轅逸塵,絕對不擅自踏入房間一步。但是他們是如此的關心王爺,都都會徹夜守在房間的外面,不眠不休,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軒轅逸塵自己從房間裡面出來。

但是這一次明顯不一樣的是,以往的每一次,軒轅逸塵在經歷過了一個晚上的痛苦的折磨之後,第二天出現在大家面前的,都是一個極其憔悴、蒼白的明顯就是剛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模樣。唯獨今天,軒轅逸塵看上去卻是那樣的紅光滿面、容光煥發、精神奕奕,甚至比平日裡的那個他看上去還更加的有精氣神。

反倒是柳青煙,平日裡也都是清冷孤傲的時候居多,今天卻好像變得多了幾分親近和說不出來的韻味。

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真的可以發生很大的變化,也不會讓大家那麼快就忘記他們聽到的那些聲音和猜測的那些事。很快,這四個人卻又不約而同都低下了頭,神情都顯得很是不自然,竟然都變得有些羞澀起來,尤其是小悅和玲瓏這兩個女孩子,分明都羞紅了一張臉。不過即使是這樣,四個人也還是規規矩矩的行禮請安問好,蹲下身子拜了一拜,叫了一聲:“王爺,王妃。”

軒轅逸塵和柳青煙理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方的臉上也都還殘留着昨晚的春意。身上的衣裳和髮型都頗顯凌亂,就連身體也很是酸澀和疲累。心裡也都在想着,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真正有名有實的王爺和王妃了。

你們都知道了。六個人,以打開的大門作爲間隔,分成兩邊,心裡都冒出了這同一個念頭。軒轅逸塵和柳青煙在想着,他們四個人都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而小悅和玲瓏、初一和十五也都在想着,王爺和王妃肯定知道了他們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這樣一想,六個人的臉色不由得都變得更紅了。只不過軒轅逸塵和柳青煙的臉一直都是紅豔豔的,再紅也紅不到哪裡去了。

氣氛頗有些尷尬和曖昧,最好的辦法,也就是都裝作無知了。

軒轅逸塵牽着柳青煙的手,不允許她將手收回去。兩個人齊頭並進,一起跨過了腳下的門檻,除了青煙閣,往竹林走去。剩下的四個人自然是默默地跟上。初一和十五有意走在了前面,小悅和玲瓏走在了最後。小悅還要時刻關注玲瓏的反應,雖然昨天大半夜裡跟她在竹林裡說了這麼多,看似把她給安撫地差不多了。可是她並不能那麼放心,就怕玲瓏還會突然幹出什麼無法挽回的錯事來。

出了竹林,外面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下人馬上就多了起來。幾個人加快速度,一路疾行,甚至是目不斜視,也不去看周圍的人更不在意這些人。好在,這些人看到軒轅逸塵和柳青煙還有那四個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個個都覺得很是奇怪也擔心是不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都趕緊低下了頭、蹲下了身子來給他們請安。誰也不敢多看他們一眼,只等他們已經走遠了,纔敢站起身來。

所經之處,遇到的所有下人們都是這樣的,哪怕是那些頗有些身份的姬妾,在看到王妃就陪在王爺身邊的時候,也都不願意再靠近一步,誰也不能忘記柳姬這個前車之鑑啊!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回到閒庭當中。幾個人終於都可以稍微鬆一口氣了。現在他們中關於感覺到,原來被這麼多人關注和緊盯,其實也不是那麼好的事啊!

趁軒轅逸塵一不注意的時候,柳青煙猛地一掙,將自己的手從軒轅逸塵的手中搶了出來,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衝進了自己的房間,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裡面房門上閂的聲音了。

軒轅逸塵先是一愣,隨後就覺得很是好笑,更是控制不住笑了出來。或許是覺得臉上的這張面具實在是個大大的阻礙,反正都已經回到閒庭裡面來了。他所幸摘下面具,順手丟給了跟在身後的初一。初一擡手接過,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而又默契十足,不愧是跟着服侍了十幾年的“老人”了。

雕刻一般英俊的臉上綻放着幾乎比天上的太陽更加燦爛的笑容,軒轅逸塵來到柳青煙的房門外,感覺到柳青煙其實並沒有走遠,就貼在面前的這兩扇門上。帶着一絲惡趣味,他敲了敲門,說道:“閒庭的後面有一個很大的浴池,要不要去那裡沐浴一下,很是舒服的!”

柳青煙知道這個浴池,還知道浴池裡面的水非同一般。附近的山上有一處溫泉,軒轅逸塵特意派人將溫泉的水引導下來注入這個浴池當中。整個京城,也只有皇宮和閒王府可以享受到這個特殊的待遇。但即使曾經還是皇后的自己,都並沒有在這溫泉之中沐浴過。一是因爲那個時候的她空有皇后之名,其實根本連一個稍微受寵一點的宮女都比不上,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這樣的好事哪裡輪得到她。

二是因爲她自己也不喜歡,總覺得洗個澡罷了,不需要如此的大費周章。曾經是殺手的她,要是每天都把這麼多時間花在洗澡和梳妝打扮上,她也成不了世界頂尖的殺手啊!

不過今天聽到軒轅逸塵這樣說起以後,卻對她產生了莫名的吸引力,她倒是真的很想將自己酸澀的身體浸泡在溫暖的泉水裡面,好好享受一下,只是這樣想象着,就覺得必定是十分舒服的。只是,這樣一來,如果自己真的答應了他,就好像他的奸計得逞了一樣。

“不要!”低低的聲音響起,彷彿就貼在軒轅逸塵的耳邊說的,那麼親近,而又帶着羞澀。他就知道她果然站在房門的背後,未曾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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