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就是我

鬧了這麼一場,天已經大亮了。早晨的太陽透過打開的窗戶照射進來,

柳青煙坐在梳妝檯前,細細地梳理着自己的長髮,心裡還在想着,自己只會最簡單地扎個馬尾,來到古代,該怎麼給自己弄個順應時代的髮型呢?

本來就很是順滑柔軟的長髮,也不需要怎麼梳理,就好了。柳青煙放下木梳,雙手朝後,擺弄了一下披散在肩上的長髮。在日光的照射下,黑亮的長髮更是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軒轅逸塵聽到聲音,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頓時睜大了一雙星目,整個人幾乎驚呆了,擡起的腳差點都忘記了要邁過門檻。還好,只是一個剎那而已。跟在他身後的已然還是初一和十五兩個人,他們也是同樣看呆了,甚至還發出了輕輕的驚歎聲。小悅和玲瓏也過來了,小悅也不由得感嘆,還有些自愧弗如。唯獨玲瓏,眼裡除了憤怒就是仇恨,爲她撐腰的人都來了,她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柳青煙轉過身來,長長的黑髮隨着她曼妙的身姿一起飛揚,然後落回到了她的肩背上。這一幕,幾乎又把幾個人給看呆了。柳青煙耳尖,早已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知道一次就來好幾個人,也知道他們應該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只是,昨天晚上才得見軒轅逸塵的真容,今天再見到他,他又戴上了那個銀色的面具。才過了兩三個時辰,沒能見到軒轅逸塵的真容,柳青煙竟然莫名覺得有些失落了。

不過柳青煙更加沒有想到,美人、美髮組合成的美景,輕而易舉就讓這幾個人一時之間都忘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柳青煙別有深意地微微一笑,說道:“幾位,天色尚早,不知來本王妃這,有何貴幹?”

軒轅逸塵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地上,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他或許還不瞭解這個昨天才成爲自己王妃的女人,但是他很瞭解已經服侍了他這麼多年的玲瓏。只是從心理上,天平就已經有些偏向柳青煙這邊了。

玲瓏見勢不妙,抓緊時機說道:“王爺,這個王妃是假的!她根本就不是柳青煙,她是別人假冒的!”

柳青煙嘴角向上,又露出了一抹笑意,“玲瓏,你可有證據?”她的確是假的,可是,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她是假的!她甚至都懷疑,就算自己說出其實她是靈魂穿越過來的,只怕也不會有人相信。根本沒有辦法證明,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事,柳青煙自然是有恃無恐了。

軒轅逸塵,更是再一次被她滿滿的自信所感染了。昨天見到她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了。他才知道,原來白天見到她的樣子,又有別樣的味道。不過說到底,軒轅逸塵纔是真正見識到了她的本事的人,不得不說心裡也有一些懷疑,也更想對她多瞭解一些。他這纔再聽玲瓏說過以後,就帶着玲瓏一起過來了。

玲瓏盲目認定,軒轅逸塵必定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同樣有恃無恐,大聲說道:“只要是大良國的人,下到八歲,上到八十歲,誰沒有聽說過柳青煙?誰不知道三朝元老柳丞相的女兒懦弱無能,是個大大的草包花癡,還是個醜陋無比的醜八怪!要不是因爲柳丞相的緣故,她根本不可能進宮成爲皇后。結果做了皇后沒幾天,她還不是被皇上打進了冷宮!你!你就算要假冒柳青煙,也應該更像一點,而不是這麼快就被我發現,露出了你的馬腳!”

玲瓏說得沒錯,身爲大良國的人,沒有誰不知道這個柳青煙的事蹟,很多時候,都把她當成了茶餘飯後的笑談。只是當知道自己的王爺居然要娶她的時候,王府裡的人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不得不說,這個王府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懷疑過,只是沒有誰有玲瓏這個本事,當着王爺和王妃的面,就直接說了出來。

所有人都直直地看着柳青煙,看她有什麼證據來證明她的身份。

柳青煙毫無壓力,輕鬆自在地笑了一笑,說道:“我就是柳青煙,柳青煙就是我。你們聽說過有誰需要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是自己的嗎?”

柳青煙就好像再說繞口令一樣,不過王府裡的都是聰明人,都聽懂了。但是,同樣的,柳青煙也不能指望這麼幾句話,就推翻了玲瓏的指控。其實說與不說,差別不大。

玲瓏乘勝追擊:“少廢話,你跟我們知道的柳青煙,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你也拿不出證據來,你不是柳青煙,你是假冒的!王爺,這個女人膽敢假冒王妃,絕不能饒她!”

“我只問你們一件事。”柳青煙聲音不大,但是正如她的人一樣,總是能輕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她的話說出來,以軒轅逸塵帶頭,所有人立即豎起了耳朵,等着聽她的下文。

效果不錯,柳青煙暗暗點頭,“你們有誰,曾經親眼見過柳青煙?”

初一和十五,小悅和玲瓏,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搖了搖頭。傳說就是傳說,柳丞相把自己唯一的女兒保護得很好,這麼多人,都只是聽說過這個傳說,還真沒有誰,親眼見過這個傳說中的主人公。

軒轅逸塵倒是見過一次,自己在這頭,就看到遠遠的另一頭,皇上的高貴妃正陪着一個什麼人,一邊欣賞風景,一邊緩緩走過。距離甚遠,他沒有看清楚另一個人的長相,事實上就算距離再近,估計也是看不出來的。軒轅逸塵猜到,高貴妃身邊的人,必定是她的表妹,也就是當今的皇后。這便是軒轅逸塵見到柳青煙的第一面,也是身爲皇后之時的唯一一面。

濃妝豔抹難見真容,珠寶首飾插滿頭,綾羅綢緞披滿身,這便是當時的柳青煙留給軒轅逸塵的印象。如今想來,柳青煙倒更像是一個大智若愚的人,當然其中必定還有身爲三朝元老的柳丞相的功勞。

“你們都沒有見過,是吧。”那四個人是已經明確搖頭,表示確實沒有見過了,而軒轅逸塵沒有什麼表示,就當他默認了。

柳青煙心中暗暗爲他們所不恥,幾個人都沒有親眼見過她,竟然就敢當着她的面質疑她的真實身份。人證物證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不過是口耳相傳的幾句話,也不覺得根本拿不出手。

“我爹是大良國的三朝元老,十七歲高中狀元的時候,就已經是風流才子名滿天下。要怎麼樣的容貌,才當得起風流這兩個字的評價?還有我娘,更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可比如今的我那位表姐的名號來得更令人信服。你們認爲,到底要發生了什麼樣的意外,才能讓我爹這樣的風流才子和我娘這樣的第一美人,生出一個你們口耳相傳的醜八怪和窩囊廢來?”

是啊,他們怎麼就沒有肯自己動腦筋好好想一想呢?什麼“醜八怪”,還有“窩囊廢”,說出來,都是對當年的丞相和丞相夫人莫大的侮辱!

人云亦云,可見輿論製造出來的效果,還是很好的!

初一和十五連連點頭,都認定新來的王妃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小悅心中的懷疑也去了不少,開始偏向於相信柳青煙了。

玲瓏着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抓住小悅的雙肩,用力搖晃着她,一邊衝着其他人大喊着:“你們怎麼了?不過三兩句話,你們就都相信她了?她是騙你們的,她是假的!她不是王妃!”差一點,玲瓏簡直就要把“我纔是王妃”這句話說出來了。也幸虧她的喉嚨多少受了些傷,只怕她吼地整個王府上下都能聽到了!

不想再聽玲瓏纔像個瘋婆子一樣這麼吵鬧了,柳青煙說道:“除了我和你們幾個,還有誰見過王爺的真面目?”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爲什麼就是想不明白呢?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同樣是掩飾身份,王爺利用的是臉上戴着一張面具,然後再在外面做出一些紈絝的事來。而柳青煙身後的那個人,是製造輿論,其實說穿了,這個輿論,就好像是另一種類型的“面具”。王爺的面具,只在這幾個他最信任的人面前摘下,而柳青煙的面具,也在這個時候拆穿。雖然其實這個並不是真正的柳青煙的最真實的那張“面具”啦。而以前的那個柳青煙,美貌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雖然很有可能是真的蠢。用現代的話來解釋,可能是基因突變吧。不過,除了柳青煙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會知道了。

初一和十五還有小悅,基本上已經完全相信了這個柳青煙,就是真正的柳青煙。而之前的種種傳說,不過是她和柳丞相放出來的煙霧彈而已。至於玲瓏,也終於鬧騰不起來了。她的算盤,再也沒得打了。

“好了,折騰了一早上,夠了。”軒轅逸塵終於發話了,是時候了結這場鬧劇了。“從今以後,青煙就是我的王妃,不存在假冒,王府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許再提這件事,否則就馬上給我滾出王府。”

初一、十五還有小悅都看着玲瓏這個罪魁禍首,而玲瓏也閉上了嘴。

軒轅逸塵又吩咐道:“小悅,帶着玲瓏回到她的房間去,我罰她三個月不許踏出房間一步!”

“王爺,您不能這樣!”玲瓏急了,一把推開自己方纔還雙手抓着對方搖晃的小悅,轉而幾乎撲倒了軒轅逸塵的身上。

軒轅逸塵動作不慢,一個閃身躲過了玲瓏的“襲擊”,玲瓏見狀不妙,頓時“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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