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細瞧了幾眼,說道:“咱們北蒼國的文字與東陵國有些出入,便是南邊的南詔國還有西邊各小國部族之間的文字也未必一樣,也許這字本就該這樣吧。”
雪衣想想也是,便不再細究。
剛洗簌完梳了頭,流鶯走了進來,欠身請了早安便說:“今日要出門,王妃記得多加件衣裳。”說完指着她身後一小丫鬟手裡捧的東西說:“這件織錦狐毛披風是大夫人今兒一早交給奴婢的,說是王妃服喪期間只得穿素色衣裳,正巧這裡有件玉寧長公主昨兒送的披風,是新的,毛邊厚,緞面更是錦州有名的‘錦繡坊’所出,滑而柔軟,極是保暖的。”
雪衣一聽是沈碧君送的,也沒推脫,只謝了,卻問流鶯:“出門?去哪?”
“國監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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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行駛在帝京街頭,就算今日無需上雲佛山爲景王燒香送願,她也想着讓阿碧帶她出門來瞧瞧這東陵國的街市。剛進入帝京時她就對帝京的繁華感到驚歎,這兒風水人情與北蒼國大有不同,東陵的建築與人都是精緻華美而細膩的,不同於北蒼國的豪邁開放。
馬車停在雲佛山腳,山青巒疊,冬霧繚繞,如仙似幻。
幾人拾級而上,踩着寬而長,長而高的青石臺階往上,山半腰遠遠的可見莊嚴矗立的國監寺,一路來燒香祈願的百姓行來人往,自然也多有她指指點點鄙夷嘲笑的人。
阿碧瞪着一雙眼,她渾自不覺,欣賞美景呼吸新鮮空氣,跳躍着步子一掃連日來的陰霾,她本就是極易淡忘的人,一到自由的空間裡就闊然心情開朗。
“阿碧,原來中原的寺廟是長這個模樣的,怪道聽人說東陵一山一樹皆如畫,果真很美。”說完對着阿碧俏然一笑:“不過,我更喜歡咱北蒼國廣袤的森林和草原,喜歡那兒的芨芨草!”
“阿碧,妳快來聽,這山林裡的鳥兒像不像北蒼國森林裡的鳥叫?”
“阿碧,妳聽,怎麼這兒的鐘聲如此響亮?”
流鶯一直看着雪衣,眸微凝,正要接了雪衣的話說,卻見她忽然停下來。
一陣風過,竹林裡飄出悽清的簫聲。之前,這竹林裡只有蟲鳴鳥啼。簫聲夾着冰泉之氣,忽如海浪層層推進,忽如雪花陣陣紛飛,忽如峽谷一陣旋風,急劇而上,忽如深夜銀河靜靜流淌……
她看着雪衣,見她忽然淡了笑容,似有吃驚之色,披風掃着臺階,疾步豋向國監寺。
“公主!”
阿碧緊跟着追了上去,她也疑惑的加快了腳步。
雪衣顧不得喘氣,爬到國監寺時腿已經酥麻,可是那簫聲卻戛然而止。
“阿碧,妳剛纔有沒有聽見,那簫聲……怎麼可能呢?”剛纔這一支曲子是楚舟月時常吹給她聽的,怎麼可能會在這兒聽見一模一樣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