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重蓮抱着她大步走向花轎:“是妳說要嫁,我只好送佛送上西了。”隨手一扔,雪衣整個被塞進花轎,撞得七葷八素,他隨意倚靠在轎門上,一手撐起軟簾,道了一句:“但願妳不會後悔,蠢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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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搖搖落定景王府。
踢轎門的活也讓上官重蓮一併代勞了,阿碧酸着鼻子扶她出轎,聲音有些哽塞:“公主,妳真的,要嫁嗎。”
“阿碧,既然走出第一步,那我就要一直走下去。”
阿碧無聲點頭。
一出轎門,威嚴堂皇的景王府就在眼前,府門上金漆潑墨的三個大字燙在黑木匾額上,氣勢煌煌。
府門前的情景在這一路她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可還是不由地被震住了。
門匾旁的對聯上掛着兩條仗長的白布,布上毛筆書寫祭文,冰冷的石獅掛着同樣的白綾團花。
十二月的冷風吹過,白色冥錢似雪花紛紛飄落漫天,門口一排,站着一堆身穿錦緞素服的人,爲首的是位約莫五十來歲的老婦人,生得儀態不凡,氣度雍容,披着一件灰藍色緞面,繡着銀線牡丹花,鑲着狐毛滾邊的大披風,左手拄着一根紅漆木的龍頭柺杖,頭戴一條墨綠包頭,欠着一顆紅玉寶石。
這位老婦人大概就是上官重蓮口中所說的老祖母了,應該也是景王上官鳳瀾的母妃,太上皇的貴妃。
老太妃身旁還站了一堆人。
橫着掃了一眼衆人,她的視線落在老太妃身旁那兩名女子身上,一位是婦人,清妍絕色;一位約莫十五六歲,披着狐裘披風,杏眼櫻脣,清俊俏麗。
心中正自納悶爲何景王府所有的人都站在府門口迎接,那老太妃突然柺杖一頓,威嚴的嗓音命令道:“扒下她的衣裳!”
幾乎是話才落音,呼啦一下衝上來四五名家丁動手就要拉扯她穿在外頭的大紅嫁衣。
這忽然而來的狀況讓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阿碧被推搡出幾步,而她穿在最外頭的那件紅袍已經讓人扒下!
“住手!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揪緊剩下的衣襟,她一時羞憤難詫!
阿碧反身便衝過來想要推開那羣家丁:“放開她!你、你們不可以這樣對待公主,放開她!”陪嫁的丫鬟明香跟四兒也手忙腳亂的上來拉人,卻都被一旁的家丁揪開,只能瞪着眼睛在一旁急得跳腳。
而雪衣身上的重重嫁衣已經被扒拉得只剩下在驛館穿的白緞縞衣!
地上,拋落一地火紅。
只是那條紅蓋頭卻奇異的沒有掉落,還穩穩的蓋在她頭上。
抱緊雙臂,在這羣粗魯的家丁面前她只能像是無助的小獸仍任宰割,這猛然的狀況帶給她的只有恐懼和慌亂。
十二月的冷風颳來,細雨冰涼。
……
(扒下衣裳,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