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難過的很
也算是慶祝一番。
大約是因爲高興且喝了酒的緣故，蘇玉錦晚上睡得比平日裡早。
艾草服侍蘇玉錦睡下後，吹熄了燈，關上了門，而後長嘆了口氣。
“好好的，嘆什麼氣？”柳媽媽查看門窗，給地龍添上了一鍬的新炭，將那火爐子給悶上。
地龍的火不必燃的很旺，一整個晚上都能暖暖和和的。
“發愁啊。”艾草抱着手中還有些熱氣的湯婆子，再次嘆了口氣，“咱們姑娘得了賣身契，現在是自由身了，那是不是往後二爺就不打算讓姑娘進賀家了？”
畢竟要擡舉成姨娘的人，對於主家來說，手中握着身契，纔好拿捏纔對。
眼下放了身契，那就是不想拿捏了……
柳媽媽想了想，“我看着未必是壞事，說不準二爺有旁的打算。”
“怎麼說？”艾草湊了過去，刻意壓低了聲音，怕驚醒屋子裡頭還在睡覺的蘇玉錦，“二爺，能有什麼打算？”
賀家是名門世家，後者的概率實在是低，思來想去的，大約是頭一個可能性大。
馮袁浩是第一次見蘇玉錦，拱手道，“蘇姑娘好，往後還得請蘇姑娘多多關照一二爲好。”
馮袁浩頓了一頓，笑道，“家中布莊數量不少，跟松江的貨一併擺着往外賣不是難事，銷量估摸着也不會錯，只是既然要開這織布作坊，便想着這布還是要有個名頭，讓青河縣的人認咱這作坊織出來的布，才能把這織布作坊做出個名頭出來，也才做的長久。”
“紡紗這塊好說，紡紗機都是現成的，能做的人也多，棉花這些也不必擔憂，家中有幾個像樣的田莊，每年棉花出產不少，往年都往外地運送賣錢，今年因爲棉花價格不高，本打算着年後再往南方賣，便在倉庫裡頭留着，可以隨時拿來用。”
“這織布作坊的事兒，我也是有這麼個想法，只是個設想，真正要籌辦起來，都得由馮二少爺費心思量箇中細節。”
先前周夫人傳話時也提過，倘若兩家合作的話，蘇玉錦這兒出織布機的技術和一半銀兩，馮家出一半銀兩，管理織布作坊日常經營，這收益的銀子對半來分。
要麼就是往後要放姑娘走，要麼便是要娶姑娘做正妻，所以要給姑娘一個清白自由的身份。
二爺要放姑娘走……
姑娘也是難過的很了……
艾草急忙點了點頭，忽的想起今日姑娘又是歡喜，又是要菜，又是喝酒的，大約也並不是真心歡喜，不過是強撐着佯裝心情好罷了。
“織布的工匠，優先從捏了身契的夥計裡面選着來學，若是不夠需要招工的，也按着長工來招，契約字據要立好，免得生出事端。”
既然如此，蘇玉錦便沒有耽擱，通過李氏約了時間，地方就約在了會賓樓二樓的雅間內。
“馮二少爺好。”蘇玉錦福了一福，“馮二少爺自謙了，作坊生意上的事我必定是不如馮二少爺懂得多，這生意上還得多仰仗馮二少爺纔是。”
姑娘，當真是命苦啊。
馮袁冬道，“今日帶了舍弟來，也是因爲家中的兩項生意，我管着茶葉，小弟管着布莊，布匹生意上他更嫺熟，這生意若是能跟蘇姑娘做起來，也是主要由舍弟來負責操持張羅。”
洪秋燕和洪秋月姐妹倆織布機做好送了來，李氏那傳來了消息，說是馮袁冬對開織布作坊之事十分有興趣，要好好跟蘇玉錦聊一聊合作之事。
“蘇姑娘這提議極好，我們兄弟二人略商議了一番，覺得這生意十分可做，便想着跟蘇姑娘好好談一談這件事。”
這邊，蘇玉錦微醺入睡，醒來時只覺得渾身舒暢，連晨起的豆腐腦都比平日裡多喝上了半碗，更是惦記着晌午燉豬肚雞來吃。
艾草和柳媽媽的神色皆是暗了下來，默不作聲了半晌後，柳媽媽才張口，“時候不早了，先睡吧。”
但對於姑娘來說，大約是兩個意思。
柳媽媽頓時沉默。
眼瞧姑娘着跟二爺這邊情分漸增，結果二爺忽的來這麼一出，往後姑娘的仰仗便是徹底沒了……
艾草因爲這件事，晚上翻來覆去地，到了半夜才睡着。
“織布機之事，我家也養了一些匠人，再讓外面木匠做上其中的部分部件，到時候讓可靠的人組裝一二，也不會讓織布機的技術泄露了出去。”
蘇玉錦此時說由他馮袁浩來費心張羅，既有自謙之意，說的也是個中實情，馮袁浩便沒有再說謙辭，只笑着微微點了點頭，“作坊之事，若是開辦，我馮家在縣城中有空置的宅院，只需修整一二，便可以直接改建成作坊。”
“姑娘跟前，咱們還是得歡歡喜喜爲好，免得姑娘心煩。”柳媽媽提醒了一句。
生意能不能成，是基於這織布機是否可用。
“織布的花樣也可以隨時調整，尋上幾個心靈細巧的，將這織布機鼓搗明白後，配線配色的事兒只交給他們就是，唯獨這布匹織出來後往外賣的事兒……”
“馮二少爺所言極是。”
放不放身契，對於二爺擡不擡姑娘做姨娘，當真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那姑娘往後可該怎麼好？
見柳媽媽也不再說話，艾草再次嘆了口氣。
蘇玉錦聽了這一陣子，見馮袁浩將其中的幾個關鍵點都說的頭頭是道，可見其是做事穩妥，生意上也頗有經驗，對其印象極佳，只覺得是個極佳的合作伙伴，連連點頭稱讚，更是提議，“織布機眼下安置在家中，還得請二位先去看一看這織布機。”
蘇玉錦這兒由李氏作陪，馮袁冬則是帶了弟弟馮袁浩一同來。
“請。”
馮袁冬和馮袁浩跟着蘇玉錦和李氏一併去了雙桂巷，蘇玉錦的家中看織布機。
艾草演示了一下這織布機的用法，更是接連織上了半個時辰的布，讓馮袁冬和馮袁浩看了一下這織布機的產量。
兄弟二人看完之後連連點頭，又跟蘇玉錦細商了有關織布作坊合作之事，直說到日頭西沉時，馮家兄弟二人才告辭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