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辯！”
帝北冥丟給我兩個字，然後看向宋問。“以後七七出現危險的時候，你自己酌情辦理，需要你出現保護她的時候，你可以不理會她的命令。”
宋問應了一聲，專心開車去了。
我吐了吐舌頭，沒敢抗議。
之前確實是我沒想起來，如果我及時響起宋問，把他叫出來，肯定不會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
讓大家擔心，本身就是我做錯了。
所以我任由帝北冥安排，然後偷偷地對着宋問做了個鬼臉。
宋問從後視鏡裡白了我一眼，沒理我。
帝北冥大手按在我的頭上，直接把我給按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命令。
“睡一下，等會到了我再叫你。”
帝北冥沒有說起來我還沒有感覺，不過他這麼一說，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昨晚跟了老媽幾乎聊了一夜，因爲情緒激動，所以剛剛一直不覺得睏倦，這會兒坐在車上，在帝北冥的身邊，格外的安心，我的睏意就上來了。
揉了揉眼睛，我把腿蜷縮到位置上，直接躺在帝北冥的身上睡過去了。
這一次，沒有夢。
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做夢，我都快忘記好眠的感覺。
感受着帝北冥身上冰冷的氣息，只覺得格外安心，不知不覺就在他的懷抱裡蹭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睡得格外香甜。
一路睡到自然醒，已經是下午了。
宋問停在一棟古色古香的建築前面，一眼看過去，就好像穿越到了過去一般。
周圍的建築物都是古意盎然的，時光像是在這裡停步了。
我從窗戶向外看，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我們到了？”
帝北冥嗯了一聲，打開車門下車，然後對我伸出手。
我把手掌搭在他的掌心，藉着他牽引的力道下了車，宋問轉了個彎，消失不見。
“這裡就是沐家傳承了幾百年的祖地，我以前來過幾次。”
我偏頭看着帝北冥，腦海中靈光一現，衝口問。“來看沐七夏的魂魄？”
帝北冥沉默了一下，點頭。
我握緊了他的手，心揪着疼。“帝北冥，這一千年，你是怎麼挺過來的？”
之前總是聽帝北冥說起千年前，那時候，心裡是抗拒的，甚至是不想承認跟我有關係的。
雖然偶爾想到，千年來，帝北冥如此深情，實在難得。
但是，那是帶着幾分感嘆的想法，不曾真正去想過，當事人在這段時間裡，是怎麼樣走過來的，是怎樣孤寂絕望。
我其實感謝冥雨，如果不是她告訴我帝北冥經歷過的痛苦，也許，我永遠也無法感同身受。
而現在，我心疼他。
帝北冥低眸深深地看着我，眸底露出幾分釋然。
他反手扣住我的手掌，十指交叉，握得緊緊的。“別擔心我，鬼界生靈的壽命都是很漫長的，一千年對於我來說，不算太久。”
不算太久……
他這樣輕易地說着不在意。
似乎曾經經歷過的痛苦尋覓都不曾對他有什麼傷害。
可是，我怎麼會被他的輕描淡寫忽悠過去。
那昏迷的二百年，瘋癲尋找的二百年，想想，都覺得是讓人黑暗無助的歲月。
如果不是心智堅韌，可能早就瘋了。
擡手，用力地抱緊了帝北冥，我鼻音濃重地說。
“帝北冥，我不會再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