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雲霧消散不見,吳鵬威這才鬆了一口氣,這莫名奇妙而來的青年出奇的厲害,那祥雲巨掌厲害無比,一掌轟擊而下,幾乎有翻轉天地的威勢,縱觀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攻擊武道,竟然無一能夠與其相提並論。
最爲奇異的是,他試圖以“煉神決”窺視這攻擊法門,竟然被一層淡淡的光暈所遮蔽,難以窺視對方的氣血運轉路線。
傳聞中八大宗門的一些核心武道另闢途徑,他人難以偷師,想來原因便在此處,不過又或者是對方身上有奇異的魂器遮身,擋住了吳鵬威能夠洞悉金鐵的目光。
虛空中,那英氣颯爽的女子駕着腳下的白色大鳥緩緩的降落於地,這大鳥碩大無朋,雙翅招展足有數十米開外,張合之間大風呼嘯,如同焚風過境一般,塵土飛揚,遮蔽天日,即便以吳鵬威如今的氣血之力,也覺得有些站立不穩。
這大鳥停下扇翅的動作,微微低下磨盤大小的頭顱,煞有其事的凝視着吳鵬威,它的頭頂眉心之間更有小一搓紅色翎毛,如雞冠一般豎立而起,周身翎羽如雪一般的白,唯獨這一根紅色的翎毛與衆不同,看起來如同一朵梅花於雪色之中綻放,說不出的靈秀。
它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瞳凝視吳鵬威之時,吳鵬威也恰好對目而望。
於是,一本正經的鳥瞳之中閃過一絲皎捷之色。
吳鵬威暗道不妙,下一刻,能夠將地面硬生生刮陷一寸的大風再度卷蕩而起。
吳鵬威頓覺勁風撲面,煙塵如刀一般激射,眼睛都無法睜開,他唯有匆忙取出乾坤袋中的“燒海長槍”,以槍身插入地面,這才能夠勉強於呼嘯的大風之中定住身形。
“臭鳥,休要惹毛了我,否則,我拔了你一身鳥毛。”狼狽之中的吳鵬威破口大罵,他也顧不得這鳥的主人剛救過他一命,這鳥委實可惡,竟然當他如同猴子一般戲耍。
豈料他不說也罷,話語一出口這大鳥卻扇騰的更厲害了,上竄下跳,猶如一隻大號的公雞。
大風呼嘯,吳鵬威於其風中苦不堪言,他頓時大怒,就欲喚出“燒海長槍”之中的獸魂“嗜火羽蛇”,好好教訓這白毛大鳥一頓,最好是拔光它一身的翎羽,讓它變作一隻沒毛的醜鳥。
可惜這風卻來的太狂烈,天地都爲之昏暗,莫說召喚魂器之中的獸魂,就連能夠雙腳着地都是一個極大的問題,此刻他身體平展,雙手牢牢抓住插入地面的槍身,雙腳平行擺動,遠遠看去倒更像是一個人體做成的旗幟,哪裡有自主權可言。
好在此時一個乾脆的女子聲音解了他的尷尬。
“風兒,莫鬧了,倘若小姐知道,你回去又沒有靈蛇可食了。”
那白色大鳥極爲靈性,聽聞“靈蛇”二字,頭頂那一束鮮紅的翎羽頓時豎立而起,劍一般筆直,雙翅回收,立刻老老實實收翼站立於一旁,如同一尊石雕般沉寂。
吳鵬威這才雙腳落地,他瞧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鳥頭,一對如同藍寶石般晶瑩的眸子裡盡是正經之色,瞧不出一絲的頑劣。
“呸,假牙,這鳥也太能裝逼了。”吳鵬威憤恨不已,好在他也識趣,沒有罵出聲來,否則,只怕這大鳥拼卻吃不到什麼“靈神”也會好好的整他一頓。
鳥背之上一個豐滿的女子從天而降。
吳鵬威這纔有暇仔細打量一下救命的恩人。
一雙男子纔有的細長劍眉,眸子黑亮,鼻子也英挺懸直,雖然生就一副嫣紅的櫻桃小口,但卻有着女子罕有的麥色肌膚,面目秀美卻不失英挺,一望便知是個女中豪傑般的人物。
事實上,這女人身材凹凸有致,僅僅是胸前一對聳立的雙峰也堪稱極品。
“你莫要怪風兒,它乃是上古異種‘扶風’的後裔,如今不過纔是嬰兒的年歲,貪玩了一些,不要介意。”這女人倒是留着一頭罕見的齊耳短髮,身上也穿着一襲武士短袍,妙曼的曲線頓時勾勒而出,足以埋葬世間男子的目光。
吳鵬威的眼光只在對方的高聳的胸脯上逗留了一小會兒,旋即便移了開去,口中直言:“哪裡,哪裡,我不會和它一般見識。”心頭卻惡狠狠的詛咒,恨不能將那一身雪白的鳥毛扒光。
可接下來這女子話鋒又是一轉。
“不過,你身爲滄海遺珠的擁有者,這一身實力未免也太弱了,以‘風兒’如今僅僅是幼年的風翼扇動之力都承受不住,你也真是弱的可以了,唉,枉爲一個男子。”女人說話間不斷搖頭,露出白皙耳環上的清脆銀鈴,搖曳起來倒是叮咚作響。
吳鵬威頓時一窒,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倒是這一番不經意的奚落激起了他心中的傲氣,他本就是一個傲骨錚錚的漢子,當下淡然一笑,抱拳作謝:“謝過姑娘救命之恩,不過倒是勞煩姑娘不要跟在在下了,我的生死與他人無關。”
言罷轉身拂袖而去。
女子爲之一愣,但心頭也有些不爽,她乃是器宗有名的烈女子,脾氣也是剛硬無比,當下便冷笑譏諷:“哼,你若是離了我的保護,只怕不到半日就會被那什麼摩訶宗的弟子一掌轟成粉糜,到時候,看誰還救得了你。”
迴應她的卻是一聲遠遠的長笑。
“富貴在天,生死由人,只是我這個人不識趣,生死之事不勞煩您掛念了,告辭。”
聲音的末尾,吳鵬威已經提着那“燒海長槍”如同一抹流星般飛縱向前方,隱約成了一個模糊的黑點,肉眼難辨。
“哼,愚蠢自大的男人,”豐滿的女子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來詢問那白色的大鳥:“風兒,你說,男人是不是都很蠢,跟糞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明明弱不經風,卻偏偏還要逞能。”
不料這大鳥卻是眼瞳咕嚕嚕的亂轉,不停的搖頭,似乎極不贊同。
那豐滿的女子白了它一眼,手中雪一般的長槍象徵性的砸了那大鳥爪子一下,沒好氣的說:“倒是忘了,你這傢伙也是一頭雄鳥,達到了異獸巔峰,也能夠幻化成人,也不是個好鳥。”
那白色的大鳥頓時以翅捂臉,一副心酸無語的模樣。
提槍的女子卻轉過身來,自言自語的說:“哼,那個傢伙,弱不禁風,下次再遇到危險,倒是讓他好生折磨一番纔出手救他,若不是爲了‘水鏡仙長’的批語,鬼才願意救他!”
萬米之外,吳鵬威也是滿頭的怒火。
那女子的身材固然極好,讓他這樣初嘗孕育滋味的初哥也覺得心血澎湃,只是脾氣太大,生冷的更一塊寒冰般難以親近,尤其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實在是讓他看了極爲不爽。
不過他倒也不是太放在心上,對方畢竟救過他一命,之所以過意冷語相向不過是爲了脫離對方監視的說辭而已。
“這女人極爲厲害,她那頭頂漩渦之中的白龍乃是命魂之獸,且具有凝練浩瀚水河的神通異能,僅僅是此一項,我就遠遠不是她的對手,那施展出祥雲巨掌的男子稱呼她爲器宗之人,難道她乃是器宗的核心弟子?”吳鵬威仔細回憶之前那豐滿女子與那摩訶宗的青年交手時的場景,心頭疑慮也是頗多。
器宗乃是八大宗門之一,雖然比不上所謂上古三宗,也就是帝釋、摩訶、無量三宗,但也是排名考前的大宗門,與浩然宗相仿,門中弟子大多以人器合一爲終極目標,殺傷力極大,若論純粹的攻擊力的話可謂是八宗第一。
器宗弟子,一人一身只會修煉一把魂器,這魂器以不傳秘法以及心血滋養,可以不停的淬鍊,直至達到絕品魂器的地步,甚至於更進一步,成爲傳說中的玄品仙器。
如今器宗的十大長老,無一不是以自身心血溫養的魂器,一步步進化而來,最後達到了九品的高階。
得緣於千年磨練,魂器與人的默契度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玄妙境界,幾乎是每一次攻擊都能發揮出魂器的最大威力,破壞力驚人。
因此,即便是上古三宗的實力,門下弟子也不敢輕易和器宗弟子對上,器宗弟子,不僅武道兇悍,就連秉性脾氣也是同一般的強悍,往往一語不合便拔刀相向,血濺五步。
不僅那女子實力高的出奇,就連那大鳥也是珍稀的異物。
上古神獸之種大風,乃是八十一兇獸中排名前十五的兇獸,傳聞中只要有一絲風力,便能扶搖直上九萬里,乘風破雲,翱翔萬里,渺渺星空,不過是其最好的征途。
能夠排名前十五的異獸無一不是珍稀之物,堪比一把絕品的魂器了。
想不到卻有一隻幼年的大風被人豢養,這豐滿女子背後所隱藏的實力也愈發的神秘起來。
“他們口口聲聲說我是滄海遺珠的擁有者,倒是不知他們打的什麼注意?又是哪一方的勢力?目地何在?上一次在大地火炎層中,那神秘的面具女子便救過我一次,這一次又被器宗的女子所救,難不成這勢力竟然是一個娘子軍麼?盡是些黃毛丫頭。”
吳鵬威最爲討厭被人控制的感覺,只是這一刻他也無能無力擺脫這神秘勢力的監視,他本身就有許多隱秘,被一個神秘的組織監視算不上一件好的事情。
“實力,我需要實力,無論是那摩訶宗的男子抑或是那器宗的女子,我都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對付我不過是傾掌之勢,無論如何,我要再做突破,想要在神念六界立足,救回小威,我就必須更加的強大、強大、再強大。”
吳鵬威緊握雙拳,前所未有的渴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