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滿臉威嚴,不容侵犯,徒弟們不由打了個激靈,誰都不敢再起刺。
芙蓉連忙張羅吃飯休息,其實也沒有什麼特殊準備的,沒有水,一人一塊幹餅,爲的是緩解緊張氣氛。
這一晚,溫度格外的低,織女們贈送的裘衣起到了關鍵作用,每個人都裹得緊緊的。
沙漠不同於荒原,不能在這裡掘坑擋風,有被活埋的危險。
風力格外的大,呼嘯的風聲當中可以嗅到敵人的氣息,或許有場硬仗要打了。
不管是誰,儘管放招來吧!陳懿打定心思,傲然不懼。
直到第二天早上,敵人沒來,卻來了救星。
“師父,冰夷仙子來了!”豬八戒興沖沖的來到陳懿帳篷報喜。
“她是誰?”
“河神冰夷!還爲咱們送來了潔淨的水。”
真是善心仙子,聽到這麼說,陳懿連忙整理衣裝,快步走出帳篷。
果然看見一身淡黃色衣裝的曼妙女子,微笑着將一杯杯清澈的水分給衆人。豬八戒和七妹和她比較熟悉,有說有笑,孫悟空插不上嘴,在一旁蹲着不吭聲。
“善哉,有勞仙子,貧僧謝過了。”陳懿上前客氣的說道。
“金蟬子,佛道同源,你我本是一家,無需多禮,快把水喝了吧。”冰夷微微一笑,面若皎月,目若含星,難能可貴的是,還帶着幾分慈悲面相,像是鄰家大姐。
琉璃水杯,看似容量二百毫升,但喝起來卻是取之不盡,甘甜的清水幾乎都要喝飽了,琉璃杯中還是原來那些水。
說不出來的清爽,體內氣息運轉又快又柔,目力更加清晰。
“好水。”陳懿讚了一句,又問:“仙子,我等困在此地已經好幾天了,還望指條明路,讓我們走出沙漠。”
“呵呵,這其實是最簡單的,你們南轅北轍,當然永遠走不出去。”冰夷仙子遙指遠方:“往那個方向走便是,半日或許就可以脫困。”
陳懿順勢望去,略感意外,笑道:“仙子,我等要去西天取經,正是從東方過來,怎麼能走回頭路呢?”
“虧你還是修佛之人,佛家講,回頭是岸。只有回去,才能保住性命,難不成你想要他們都困死這裡嗎?”冰夷大有深意的說道。
陳懿又是一怔,以爲是自己沒有表達清楚,又說道:“仙子,我們不懼生死,爲的就是取得真經。還望仙子指引一條往西走的路。”
“真是愚鈍,前方分明是無路可走!”冰夷仙子突然冷下臉來,轉身又去給衆人分水喝,卻不再回答問題。
“師父,仙子們高高在上,說話難免直白些。不過,既然說是無路可走,咱們就回去吧!”豬八戒聽到了談話,笑着過來說道。
“呆子,師父昨夜剛剛說過,誰要離開儘管說,絕不攔着!”孫悟空不買賬,大聲說道。
“我又沒說要離開大傢伙,再找其他路就是了,何必非得在沙漠裡轉圈呢。”豬八戒嘟囔道。
“若有其他的近路,不早就走了,還用你在這裡指指點點?”孫悟空瞪起眼睛。
“那你說,該如何通過?”豬八戒直着脖子辯解。
“繞行也不用想了,散了回去吧。”冰夷又冷冷的說道。
“仙子此言何意?”孫悟空不滿的拱手問道。
哼,冰夷冷冷掃了孫悟空一眼,並沒有答話,認爲他不夠資格向自己反問。
“退回去是萬萬不可能的。”
陳懿壓住火氣說道,冰夷仙子根本不是來幫忙的,而是在打消衆人的積極性。
“金蟬子,你可真是不識好歹。你可知沙蘭國爲何被困在這裡幾百年?”冰夷問道。
“願聞其詳!”
“沙蘭國的歷代國王都十分倔強,從不信奉任何神靈,自然也得不到任何保佑。久而久之,原本繁榮的國境變得日漸荒涼,最後形成沙漠。可笑的是,到了這步田地,沙蘭國臣民依舊頑固,寧死也不肯走出沙漠。所以,這裡是由他們的固執形成,屬於真實的幻境,只要他們不改變觀念,這裡也不會改變,進不來,出不去。”冰夷不急不慢的說道,口氣裡帶着幾分對沙蘭國的鄙夷。
“仙子,我理解能力比較差。你說的得不到任何保佑,可不可以認爲是沙蘭國得到了神靈的詛咒?”陳懿反駁道。
冰夷仙子面色一寒,張口想要說什麼,到底沒說出來,拍拍手,說道:“好了,其中利害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是生是死,我不再參與。織女,你收拾下行裝,隨我一道回去向西王母覆命吧。”
“我不走!”七妹說道。
冰夷仙子露出詫異之色,指着沙漠嗔道:“在人間有什麼好,連水都喝不上,哪裡比得上天庭安樂。”
“姐姐來了不就有水了嗎?你掌管天下河流,此處乾涸,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七妹聲音不大,但句句充滿質疑。
放肆!
冰夷仙子終於變了臉,所有人手上的水杯憑空消失,沙土環境變得乾燥悶熱,蒸氣使得遠方都看不清楚,朦朧朧一片。
“嘿嘿,仙子,七妹心直口快,不願意回去就暫時不要勉強她。”豬八戒充當和事老,看冰夷仙子怒氣消了些,又低聲問道:“玉帝那邊,可曾提到過我?”
“沒有!”冰夷隨口說道,卻又很快轉換了口風:“倒是聽說太白金星常去西王母那裡提到你呢。”
哦?豬八戒眼睛放光,又問道:“都說了我些什麼?”
“大概就是說你相貌英俊,做事磊落,玉帝偶爾會後悔之類的。”冰夷仙子眼神閃爍,明顯就是在說謊。
但當局者迷,幾句話讓豬八戒又激動起來:“玉帝真的後悔?”
“想想也是如此,當初趕上嚴打,你成爲了典型,玉帝爲堵悠悠之口對你嚴懲,我們姐妹也會覺得元帥的處罰過了些。但是我想,過了這段時日,玉帝還會重新召喚你迴天庭。”冰夷仙子說道。
“我,我還能回去,爲玉帝效命?”
“當然!”
二者你一句我一句,陳懿卻聽得很不耐煩,冰夷仙子這話句句都向着天庭,還有意誇大西行的難處。
七妹心裡有牛郎,不至於被輕易說動,但豬八戒眼高手低,迫於無奈纔跟隨取經隊伍,立場極其不堅定。
“師父,不如就讓這呆子迴天庭去。斬妖除魔從不靠前,還經常說風涼話動搖人心,留着無用!”孫悟空也看出門道,小聲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