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棠沉吟了一瞬，就問姜慧，“你是怎麼想的？”
姜慧看着顧明棠，聲音有些哽咽，“顧代表，我捨不得你。”
對於這個女孩子，顧明棠是很歉疚的。
如果不是因爲和自己長得像，婁寶珠未必會將她從車間調出來，也未必會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顧明棠替她擦去眼淚，聲音溫和的說道，“別難過，就算走了，我們也可以通信還可以打電話，聯繫起來很方便的。”
姜慧猛勁的點頭，臉上帶着喜色，顧代表這是願意和她繼續聯繫。
這對她來講，無異於是個大驚喜。
顧明棠又慢悠悠的說道，“我走了之後，咱們這個辦公室會被解散的。”
“我知道，到時候我就回一車間了，我聽沈大姐說，一車間現在幹勁十足，有很多其他車間的工人都想要調進一車間呢。”
新機器新設備，連管理制度都要重新制定。
據說，工資也會漲。
今天開會就是商定人員培訓的問題。
顧明棠想起了什麼，溫聲的道，“小慧，你很聰明，學東西也很快，這段時間幫了我很多。”
姜慧忙道，“顧代表，都是您在幫我。從到您身邊來，就跟您學了好多好多東西。”
顧明棠順勢道，“所以說學習是無止境的，小慧，咱們紅星和A城紡織學院達成協議，九月份將有一批職工去學習，學習方式代培，脫產，學歷是大專，你想去嗎？”
姜慧驀然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明棠，在這剎那之間，她甚至腦子裡一片空白。
代培，這是如今在職的工人或者幹部最高級的一種培訓方式。
就是單位出資送本單位的職工去某個大中專院校學習，畢業後回原單位，利用自己學到的知識爲單位發光發熱，但自己相應的，也會升職加薪。
現在的姜慧是工人。
想要做幹部難度太大，首先她要有學歷，最起碼是中等以上的，再然後單位有代幹指標，然後才能轉正。
“顧代表，您……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能去嗎？我……我好像不夠格吧。”處於惶然狀態中的姜慧顫聲的問道。
太突然了，突然到她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她沒敢有奢望，就連家裡人都知道，等顧代表走之後，她還是會回到一車間。
母親還天天叮囑她，千萬不要猖狂，不要看不起車間的姐妹們，和她們要像從前一樣相處，當然，落井下石的不要搭理，要不然，都以爲他們姜家好欺負。
父親也叮囑，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可千萬不要傲氣，要不然回了車間也沒人搭理她。
她自然牢記在心，再者說，她也不是那種人。
所以，和車間的姐妹們相處的都好。
回車間，本來是正常的，她一點都沒想過其他的。
可沒想到，顧代表竟然在爲她打算。
姜慧淚眼朦朧的看着顧明棠。
“你的表現很好，工作也很出色，這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爲此付出的辛苦都看在眼裡，給你一個代培指標，沒人會有異議，只是我要問你的意見，想去嗎？想去的話，下午就去人事那裡報名填表。”
姜慧以一個女工的身份跟在顧明棠身邊，一開始自然是什麼都不會。
不過她遇到了顧明棠。
而她自己也是努力上進，短短几天，就能跟上顧明棠的節奏。
雖然這裡有顧明棠的寬容和指導，可更多的是姜慧的那股子拼勁。 此時的姜慧被巨大的驚喜給衝的茫然的腦子很快反應過來，她甚至想都不想的就答應下來，“我去，我當然要去，謝謝顧代表。”
“嗯，這事暫時也不要聲張，走吧，我們該去開會了。”
姜慧抱着文件和資料，心口砰砰跳，臉蛋因爲興奮泛起了紅暈。
不過，也很快的平靜下來。
因爲會議室已經到了。
顧明棠回過頭去看平靜下來的姜慧，心裡暗暗點頭。
——
陸輝和陸雪妍蹲在角落裡商量事。
就是陸輝決定考驗一下蘇伯伯，也就是蘇世泉，如果考驗過了，他這邊就沒問題。
陸雪妍看着哥哥，想起媽媽的話，說道，“媽媽說過，主要還是看大姑，因爲這是她一輩子的大事。”
“我知道，可我們的意見也很重要，我要是說他不好，大姑都不帶跟他處的，你信嗎？”小阿輝的樣子很是自信。
“我信，那哥哥，你會說他不好嗎？”陸雪妍問道。
“他好不好，是做出來的，不是我說出來的。其實，書裡說了，人性很複雜，最經不起試探和考驗。”
陸輝很是感慨的道。
陸雪妍露出茫然的表情，“哥哥，你說的話，我聽不懂呢。”
“我也不太懂，不過妹妹，我們要和蘇伯伯做個遊戲。”
陸雪妍馬上興奮起來，“做什麼遊戲，我要玩，哥哥帶我一起。”
“你參與也行，但前提是要保密，不要和媽媽講。”
“那爸爸呢？”
“爸爸這幾天回不來，知道不知道都沒關係，好了，媽媽過來了，記得保密啊，等吃完飯我告訴你這個遊戲怎麼玩。”
陸雪妍想了想，就點點頭。
顧明棠下班回來，兩個孩子都坐在大門口的臺階上等她呢。
前幾天吳阿姨請了假，昨天正好回來，此時，廚房傳來了飯菜的香味。
顧明棠忙着給北荒那邊打電話，自然就沒注意兩個孩子的神色。
等顧明棠打完電話，兩個孩子已經坐在桌子旁等着吃飯了。
兩小孩的暑假作業在得知要來A城的時候，就全都寫完了，平日裡沒事，都是和大院的孩子玩。
今天也不例外。
吃完飯就跑的不見蹤影。
秦老給顧明棠打電話，讓她吃完晚飯來一趟，顧明棠沒看到兩孩子，就跟吳阿姨說，“吳姐，我有事出去一下。”
“那我晚點回家。”吳阿姨忙道。
吳阿姨的家在後面的樓區裡，這裡有她的房間，可她並沒有在陸家住。
一般收拾完了，就該回家了。
“不用，早點回去歇着，阿輝和雪妍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說着話的功夫，顧明棠已經換好了衣服和鞋子。
今天兩章，明天繼續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