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束陽光從窗簾的縫隙射進來，周承磊才睜開眼。
昨晚，他和江夏第一次感受到胎動，都有點興奮，睡不着。
連江夏這種躺牀上就秒睡的人都睡不着。
周承磊這種精力充沛到過於旺盛的人更睡不着。
後來他擔心她休息不好，精神不振，吻了她很久，纔將她哄睡。
然後依然興奮到睡不着的他和孩子玩。
就是孩子再也沒搭理他。
周承磊看了一眼被他摟在懷裡仍睡得香甜的妻子，沒有動。
他摟着她睡的，一動怕吵醒她。
江夏平躺着，脖頸枕着他的胳膊，腦袋有一點枕在枕頭上，歪着腦袋，額頭貼着他的下頜，鼻息淺淺噴在他的脖頸上，睡得很熟。
周承磊是側着身睡的，他胳膊長，一條長臂避開孩子，摟着她，被她枕着的那條胳膊曲起，小胳膊和大掌覆蓋着她。
雙腿交纏，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
江夏的手一隻輕搭在他的手臂上，一隻沒有力氣的握住他的手腕。
整個人被他包圍，呼吸都是他清冽如大海一樣的氣息，睡得特別安穩。
一直睡到九點都沒有醒的跡象。
大年初一，沒有事幹，周承磊就一動不動的陪着她睡，等她睡足，睡飽。
現在江夏一整晚都是枕着他胳膊睡的。
周承磊可以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睡到天亮。
江夏不是，她愛動來動去，也總是翻身。
一時左側睡，一時右側睡，一時平躺。
有時候小臉埋他肩窩，有時候後背貼他胸膛。
熱時愛踢被，冷時又愛躲進被窩，縮他懷裡。
這就導致周承磊每天醒來的姿勢都不一樣，每天醒來都是不同的姿態抱着她。
剛開始在一起時，她一動他就醒。
現在已經習慣了，不會醒了。
習慣之後哪怕在睡夢裡，他也會下意識抱着她，摟着她，護着她，讓她在他懷裡找到最舒的睡姿。
周承磊看着江夏恬靜的睡顏，想着她睡覺的點點滴滴。
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
周承磊是七點醒的，江夏九點半才睜開眼。
她還有點迷糊，擡手揉眼睛：“幾點了？”
“還早。”揉眼不好，周承磊拉下她的手，不讓她揉，然後手順勢鑽了進去，親她。
……
於是夫妻二人以恩愛的方式開始了新年的第一天。
江夏下樓已經快十一點半了，早餐都省了可以直接吃午飯。
大年初一，周家習慣吃素，周母正在水井旁洗菜。
江夏都有點不好意思：“媽，做什麼菜？我來做。”
周承磊還在樓上洗牀單。
周母笑道：“不用，你先吃早餐，早餐在鍋裡熱着。今天沒什麼菜要做，今天咱們家吃素。你們孃家那邊有沒有這習俗？我孃家是沒有的，嫁過來纔有。”
周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大年初一這一天會吃素。
而且大年初一這一天不動刀，不掃地，不洗澡。
江夏也不知道有沒有，只笑道：“素菜好吃，我來做幾個好吃的素菜。”
江夏先去廚房拿了一隻周母煎的麥豆餅吃，又喝了一碗蓮子百合山藥粥，然後就開始準備午餐。
雖然是吃素，但江夏也打算準備了一桌豐盛的素菜。
五個人，做六個菜，新的一年六六大順
於是江夏掌廚，周母打下手，婆媳二人一起準備午餐。
周承磊很快就下來了，他也來幫忙。
周母洗乾淨所有食材後，就讓他們夫妻二人在廚房裡忙。
她去隔壁廚房做一道家裡年年都吃的羅漢齋，周父很愛吃。
江夏炒了個荷糖月色，周承磊炸了一個地瓜丸子，江夏涼拌了一個木耳，周承磊做一個熗鍋白菜還炒了一個土豆絲。
溫婉坐在窗臺就看着夫妻二人一起在廚房裡有說有笑的炒菜。
這樣的夫妻生活纔是她嚮往的。
她扭頭看了一眼躺牀上養傷的周國華，心裡升起一股憋屈。
因爲他受傷，她天天被他媽罵！
還罵她是掃把星！
哼，要是過兩年她不告訴周國華他會出事，他兒子就是一個殘廢。
還掃把星！
*
菜快做好的時候，周母讓周舟去找爺爺回來吃飯。
周舟應了一聲，就跑出去了。
江夏問：“爸去哪了？”
周承磊：“應該是去看別人打牌了。”
周母：“是去看別人打牌，不是在小賣部，就是在桂叔家，村裡每年就是這兩個地方有人打牌。”
今天家裡的人都起得比較遲，昨晚睡得遲，今天又沒啥事幹，難得清閒，周父都睡到十點半才起牀，然後去村裡看別人打撲克，打麻將。
過年的時候村裡外出打工的人都回來了，大家有空都會約在一起打牌，打麻將。
周父不打牌也不打麻將，因爲周母不喜歡，他也不喜歡。
但是大年初一不用走親戚，也不用出海，沒事幹，他就會去看看別人打牌和村裡的人說說話。
周舟才跑出去一會兒，就和周父一起回來了。
周母：“去哪了？快吃飯了，也不知道回來。”
周父笑呵呵的道：“這不是回來了？去阿桂家看別人打麻將了，今天運氣不錯，被親家拉着待久了一點。”
周母瞪他：“你打牌了？”
周承磊也看向周父。
周父笑呵呵的道：“沒有，是親家輸了好幾回，就讓我幫他摸牌，他說我最近運氣好，全生產隊最旺，我就他摸了幾把，沒想到我是真的旺，摸幾回，他就贏了幾回。”
其它人見了，也紛紛讓他幫他們摸牌，周父簡直成了香餑餑。
不過周父沒有幫，只幫李秀嫺他爸，畢竟是親家。
周父洗乾淨手幫忙搬飯菜：“快點吃飯，親家叫我吃完飯過去幫他。”
周母端着碗筷進屋，一聽就不同意：“有什麼好幫的？你可別上癮了！連自己也玩！！”
周父抱着電飯鍋進屋，保證道：“那不會，我答應過你不會幹的事就不會幹。我就幫他摸一摸牌，我不會玩的。”
周母也是信周父的，至少幾十年來，他答應過她的事都會做到。
周承磊和江夏也一起端着兩盤菜進屋。
隔壁二樓，溫婉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想到了什麼，勾脣笑了一下。
江夏她爸要是知道他有一個因爲打牌被抓的親家，不知道會覺得丟臉嗎？
明天就是回孃家的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