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回頭跟戚楓小聲道：“咳，胖爺我辦事兒，你放心……咱不是漫天要價再等她落地還錢嘛……要價不高點一會讓他還完就不剩下啥了，對這談判很不利……嗯，就這麼招，你別出聲了，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咱這一趟也算是出生入死，這賣命的錢可不能讓狗大戶把咱給黑了不是？”
要說比起這嘴皮子來戚楓還真不是王胖子的個兒，被這噼裡啪啦的一陣侃戚楓就覺得王胖子說得挺有道理，反正自己還從來沒這種談生意的經歷，乾脆還是相信專業人士吧——看起來王胖子在拉皮條……啊呸，在當中介掮客方面還是挺有經驗的。⊙，
“行，那你看着辦吧。談不攏就讓點價，要個別墅好像是誇張了點兒……”不過戚楓覺得似乎王胖子對這位少東家有挺深的怨氣，這個情緒上相當激動，還是忍不住提醒一下：“我說……平時你就這麼跟金主們談判的？會不會太沖了點？”
王胖子呵呵一笑：“小老弟，這你就不懂了。要是眼前坐的是那個姓趙的，甭管他啥態度，我都得腆着笑臉湊過去……不過現在是他們老闆的獨苗，那我就不用客氣了。”
戚楓覺得這邏輯有點兒聽不懂了，“啥？他們少東家的臉面，在你這兒還沒有那個狗屁副總大？這不對頭吧……”
王胖子一擺手：“怎麼不對？你聽我說，姓趙的那就是個打工的，真要是弄僵了，他找誰不是找，反正辦砸了有人背鍋，陪的又不是他的錢。辦好了他也沒什麼現成面上的好處拿，真把公司整倒了，他一拍屁股換個公司一樣是幹，說不定走的時候還能趁亂撈一票……所以吧，那種人只能好生伺候着，不走後門打點打點。哪怕本事通天也沒屁用……但是這位就不同了，公司的就是她自家的，咱只要能把事兒辦成了而且換了別人還不行，那甭管咱啥態度都得是她來求着咱……除非她跟自家的錢過不去……要知道，這麼老大一片地，可不是一點點。他們善家再財大氣粗也得一哆嗦……”
戚楓也只能承認他說得有道理，在這些方面王，胖子確實不是白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自己還能說什麼？說起來王胖子的佣金還是按比例算的。他這麼大勁頭爲戚楓喊價比戚楓自己還積極，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多喊一塊他自己也就能多賺幾毛啊……
善若水看王胖子跟戚楓在那頭嘀嘀咕咕半天，有點沉不住氣：“……你們商量完了沒？”
王胖子回過頭坐好，哈哈一笑：“商量好了，商量好了。房子嘛，簡單，你們這兒二期就挺好，挑個風水好的我們就要下來。車嘛也不選了，我看剛纔門口那輛黃的不錯。就它吧。”
善若水覺得頭上血管一跳一跳的，在帝都，這麼一套五百平的別墅，再內部價也至少得值個五千萬……雖然對堂堂一大型地產集團來說不上億單位的那都不能正經算錢，但是看個風水就大幾千萬也實在太貴了點……
“你開的這個價格太虛高了……”善若水調整了一下坐姿，往後靠了靠。“去年安信地產請了三清觀上至觀主百來號道士做了七天道場，也沒這麼貴過……”
王胖子一擡手打斷她：“您這可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了，今天你也從周邊請了不少各種‘高人’吧？結果呢？除了剛纔那老道士之外，都是些騙子。那些花架子就算擺他七七四十九天道場也不過就是搞個熱鬧，怎麼能拿來跟我們比？”
善若水一拍桌子：“#￥%*&！”
王胖子不甘勢弱：“*&%￥#！”
兩個人針鋒相對、毫不相讓、唾沫橫飛、雞同鴨講……反正戚楓是聽了一小會就完全沒興趣聽下去了。尤其是這兩位很快就從有邏輯講道理的商業談判歪樓歪成了對對方行爲和人品進行相互攻訐的不講邏輯和道理的對噴……戚楓只有點擔心那個少東家真的一拍兩散，對於參於進去討論是完全沒有興趣……算了，看他們樂在其中的樣子，隨他們去吧。
那邊巫女妹子跟陰陽師早就吃完了。巫女妹子眼巴巴地望着面前滿眼的各色便當卻只能揉着肚子心有餘而力不足。陰陽師帥哥倒沒有真的把兩斤和牛胡吃海塞地吞下去，而是慢悠悠地嚐了桌上的大部分菜品直到飽。這兩人沒事兒就跑到戚楓這邊來。
“啊……戚君，這次的事還沒有正式謝過你。”發現戚楓是個能控制兩個式神的修士，陰陽師帥哥的態度明顯不同了，倒不是前倨後恭，而是一種忽然發現了同道而表示出的親近：“沒想到戚君的術法如此高明……而且居然能躲過我的瞳術……”
雖然陰陽師帥哥的語氣很誠懇很正經，但提到“瞳術”的時候戚楓還是忍不住想“噗”出來……險一險才忍住，連忙換個話題：“哈哈，不必客氣。倒是一直忘了請教兩位怎麼稱呼，說來慚愧都這麼多天了……我好像聽到你們都姓……吉川？是兄妹？”
陰陽師帥哥點點頭，鄭重自我介紹了一下：“是的。在下，吉川秀，香取神宮出身，現爲陰陽寮從六位上陰陽助……”
“……從六位上……？”戚楓呆了下：“哎？！你還有官銜啊？那種古制的……”
陰陽師現在可以稱爲吉川秀笑着點點頭：“戚君還知道這個……”
戚楓擺擺手：“信長的野望太閣立志傳什麼的我還是玩過的……就是沒想到這套東西你們居然到現在還保留着……你們傳統文化保護真好……你這官職真的有權力麼？”
吉川秀只是淡然一笑，“只是一個役職稱呼罷了，現在是科學的時代，陰陽寮雖然還存在，但是也並沒有多少真正需要操心的事務……”
咳咳，其實戚楓根本不知道所謂的“陰陽寮”是什麼，不過這會當然不能直接開口問，估摸着大概就是……跟中國古代的欽天鑑差不多？
巫女妹子又是一鞠躬：“我叫吉川寧，是香取神宮的見習巫女，請多多關照。戚君！有機會一定要到香取神宮來玩呀……”
戚楓當然先答應下來：“沒問題，就是我還沒過辦護照，等哪年放假有機會再去拜訪……呃？對了，你沒搞個什麼一官半職的？”
巫女妹子給戚楓科普了一下，巫女是終生只供職於神宮的，官方的陰陽寮只有陰陽師。並沒有巫女們的位置。
吉川寧望着那邊爭執不下的兩人有點好奇：“戚君，善姐姐他們在說什麼啊？剛纔翻譯不肯說，他們講得太快哥哥又跟不上……”
吉川秀臉上一囧，也只能承認：“確實說得太快了……”
戚楓往那邊瞥了一眼，心說你這要是能聽懂，那這漢語聽力至少能過專八……嗯，話說漢語等級考試……有專八麼？
“咳，他們在侃價……生意嘛。”
巫女妹子吉川一拍手：“呀，想起來了，這回的事件都是戚君解決的，我們原來的酬勞都應該歸戚君纔對……”然後沒等別人說啥，她就跑過去跟善若水咬耳朵去了……
有了巫女妹子的加入，善若水和王胖子終於從無意義的鬥嘴中解脫出來，商議出來了一套方案——
“二期的別墅總價太高，我們可以在一期裡劃撥一套二百平的公寓給戚先生，至於跑車嘛，就說的那輛吧……相對而言，車是小頭。這筆生意的總報酬折算下來是一千五百萬——其中包含由現金結算的二成佣金，直接給王先生。不知這個方案可否滿意？”
王胖子湊過來，笑嘻嘻地道：“怎麼樣？開一次單，淨賺一千兩百萬……還可以吧？從今兒起，小老弟你也是身家千萬的人了，有啥感想沒？”
戚楓捏着下巴想了想：“有啊……離學校太遠了……”
王胖子：“……”
善若水打了個響指，招呼了個黑衣人過來：“查一下，離戚先生的學校，我們名下最近的物業在哪裡……？”
黑衣人抽出個口袋電腦噼裡啪啦一陣操作，然後俯身把結果遞過去：“大小姐，您私人名下的那棟老宅最近，四百五十平米連排，大小姐您出國前住的那一套，已經空置了五年。價值……不好估算，最近學區房漲得太快……紙面價格恐怕要過億……”
“過億啊……”善若水一歪頭：“就沒有別的了麼？”
黑衣人查得很仔細：“四環以內沒有了。大小姐你知道的本公司致力於新區……”
戚楓忽然心裡一動：“要不租給我吧？租金從酬金里扣，四年多少錢吧？”
黑衣人馬上報個價：“市場價月租五萬起，不包中介費和物業水電……”
善若水很利索，“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算你五十萬一年，四年二百萬，正好餘下一千萬……”二話不說抽了張本票就刷刷刷寫完了蓋上章推過來，衝戚楓一笑，叮囑了一句：“記得交稅哦，小哥……”
戚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