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演出現場的羽生秀樹，陪黎恣聽着斉溱在臺上的演唱，不自覺的回憶起看演出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因爲臨時來看演出，入場票什麼的自然是買不到了。
不過爲了滿足小美人的心願，他只得打電話讓手下的人搞定。
不過票雖然是搞到了，但那位雲上音樂的高層來送票時，看他的眼神多少有些奇怪。
誰讓如今的斉溱，簽約的是滾石唱片。
而混音樂圈的誰不知道，當初在雲上系的支持下，彭國華率衆出走滾石，創辦雲華唱片，早已和滾石在行業內是勢不兩立的仇家了。
現如今，羽生秀樹這位幕後大老闆突然來看對家歌手的演出，自然不免讓下屬多想，是不是老闆想要挖滾石的牆角了。
不過在下屬看來，斉溱這個人可不好挖。
且不說人家姐姐齊豫是滾石的臺柱子，就說當初有些人自作主張，還曾封殺過斉溱一陣子，雙方的關係本就不怎麼樣。
可惜，這位下屬根本不知道自家老闆的心思。
挖牆腳什麼的，羽生秀樹想都沒想過。
他就是單純陪黎恣來看演出。
再說了，如今雲上系在亞洲大勢已成，內循環平臺搭建完畢，多一個歌手，少一個歌手，對雲上系的地位和盈利都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
不過看斉溱的時候，他卻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便是在另一個時空，斉溱會在明年前往內地發展，因爲在央媽的演出，讓其知名度大大提升，然後靠着商演賺的盆滿鉢滿。
對於斉溱賺錢，羽生秀樹倒是不放在心上。
但斉溱在內地的成功，以及今年某位玉女歌手憑藉翻唱專輯《愛我多深》嶄露頭角，證明國內娛樂演出市場已經在一點點成熟。
後世的娛樂圈有句話，只要在國內市場不紅，那就不算真的紅。
深知這一點的羽生秀樹，明白雲上系也必須重視國內市場的佈局。
而如今這個時代，想要在國內走紅的最快辦法，自然是去總檯演出了。
春晚上唱首歌，頂得上努力一輩子。
現階段，因爲種種原因，很多藝人不願意去國內發展，但羽生秀樹卻完全不在乎。
再說了，論與總檯之間的淵源，雲上系在海外無人能出左右。
而且其他公司或許會擔心，自家藝人去國內表演，在對岸會被封殺。
可背靠霓虹資本的雲上系卻完全不需要擔心，至於原因懂得都懂。
所以只待外部壓力稍微放鬆，那雲上系就會大舉開始內地市場的開拓。
至於手下藝人是否願意，那就是下屬該操心的事情了。
且不說如今這個年代，很多老一輩歌手藝人本就心懷祖國。
就算不願意，羽生秀樹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願意。
雲上系雖然在對待藝人的口碑上一向良好，但也不是對藝人百依百順的“老好人”。
歸根結底，雲上系還是資本，而且是世界娛樂圈的終極大資本。
資本表現出的溫文爾雅，只是爲了有利可圖罷了。
一旦有人忤逆資本的意志，那就會真正看到資本的獠牙。
腦中這樣想着，羽生秀樹立刻就將下一站的巡視行程做了更改。
原本結束香江行程之後，羽生秀樹的下一站就是內地，打算從香江口岸進入，從鵬城開始行程。
但現在看來，倒是需要去一趟燕京，親自和總檯提前談談這些事了。
當然，考慮接到他的行程通知，鵬城那邊的接待歡迎工作已經準備好了，一開始的行程不好臨時更改，那就只能放在最後了。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羽生秀樹看似是個甩手掌櫃，可一年到頭的工作卻也一點不輕鬆，天南海北的到處跑，忙的還全都是大事。
這些事，他就算想換個人來管，別人也無法勝任。
即便是合夥人能力最爲突出的廣橋淺子也不行。
單單就阿美利卡那些上層的關係，離了他別人還真沒辦法。
那些唯利是圖的傢伙，除了他也不會認其他人。
所以雲上系、精靈系，以及其他企業在全世界的發展看似順風順水，實際背後全都靠他的經營在保駕護航。
羽生秀樹就算是想閒，也根本閒不下來。
……
就這樣，在陪黎恣看完演出後，羽生秀樹一直在香江待到了七月五號，期間除了處理工作，也少不了陪伴其他美人。
待時間來到七月六號，正值週五，羽生秀樹總算是按照行程安排，通過羅湖口岸進入了鵬城。
剛剛入境，他不出意外的，受到了國內官方和民間的熱烈歡迎。
領導迎接，衆多媒體全程報道，那架勢一點不比外國領導人訪問的規模小。
想想這種待遇也很正常，羽生秀樹不但是世界首富，享譽世界的著名作家，手中更掌握着足以影響世界輿論的傳媒集團。
這樣一個人，對國內的“同站”價值簡直高到沒邊了。
更何況多年以來，羽生秀樹堅持在國內投資，是國內好到不能再好的“老朋友”。
好在羽生秀樹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也不會因爲國內對待他的態度就傻乎乎的掏心掏肺。
一整套歡飲流程走完之後，羽生秀樹如以往一樣，住進了南海酒店。
此次負責接待羽生秀樹的，則是老熟人周女士。
當年羽生秀樹第一次來鵬城，對方接待他的時候，還是對外服務部門的一個小職員。
時至今日，對方雖然依舊負責接待羽生秀樹，但職位卻已經是部門領導了。
雙方地位的提升，倒也從側面印證了羽生秀樹的“成長”。
周女士在酒店和羽生秀樹一番寒暄道別後，約好明天早上陪同巡視後，便主動告辭離開。
而羽生秀樹進入房間後，生活助理幫他把行李還沒收拾好呢，酒店前臺便通知他有人來訪。
羽生秀樹下樓一看，發現來的是一位身穿長裙，上圍突出，身材豐盈的美人。
那樣子不是麗智還能是誰。
這位另一個時空的香江影星，這個時空因爲他的出現，已經完全走上了一條不同的道路。
對方在他的建議和幫助下，先後在風暴廣告的紐約，新加坡總部實習工作，後又拿着他“贊助”的資金，進入國內特區開始創業了。
不得不說，看到是麗智的一瞬間，羽生秀樹心裡竟難得泛起了一絲身爲渣男的愧疚感。
因爲麗智拿了錢進入內地發展後，他確實把對方忘的是一乾二淨。
畢竟他享用過的美人太多了，麗智除了身材，其他方面也實在沒給他留下太深的印象。
如果說有野心算的話，那倒也還有一個。
只是對於羽生秀樹，他根本不需要女人有野心，有能力，所以這些優勢在渣男這裡根本不是加分項。
因此時間長不見，麗智自然就被渣男拋到九霄雲外了。
而且那絲毫的愧疚感，在渣男心裡也僅僅是一閃便逝。
甚至想到麗智是在沒有通知他的情況下，突然找了過來，羽生秀樹心中的愧疚很快就變作不滿。
他語氣因此帶了點不悅的情緒問，“你怎麼來了？”
聽出羽生秀樹話裡的不悅，麗智心中不免感到一陣難受。
女人雖說是爲了錢和資源才傍上羽生秀樹，但面對羽生秀樹這般優秀的男子，要說心中一點不意亂情迷，那自然也是假的。
麗智也不是沒有幻想過，有朝一日她和羽生秀樹能有個結果，然後站在羽生秀樹身邊，成爲讓全世界女人都羨慕的存在。
心有不甘的女人緩緩回答，“我想你了，所以看到新聞報道，才特意來見你的。”
羽生秀樹似乎也注意到語氣中的不妥，聲音轉而緩和溫柔的說，“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想說你來也不提前聯繫，我也好派人去接你。”
渣男語氣一變，麗智心中的難過瞬間便消失了，即便她能猜得出，羽生秀樹這些話或許只是敷衍。
可沒辦法，她就是心甘情願的被渣男騙，寧願相信自己幻想出的美好。
因此女人立刻上前，語氣內疚的說，“對不起，是我不對，我應該提前聯繫你。”
渣男立刻順勢道，“好了，我原諒你了，這裡說話不方便，先回房間吧，正好聊聊你在國內的創業情況。”接下來，羽生秀樹便帶着麗智回了房間。
當然，渣男嘴上說是關心麗智的創業。
但送上門的小乳豬，渣男不拱白不拱，肯定先是一番久別重逢的激戰再談正事。
……
就在羽生秀樹於國內享受美妙的邂逅時，霓虹國內的諸事依舊在不斷髮展。
首先是股市的“觸底反彈”依舊持續，週末休市之前，連續下跌半年多的霓虹股市，自從兩週多以前開始反彈，日經指數自此已經上漲了超過百分之二十。
如此誇張的漲幅，即便是經濟泡沫巔峰時期也不常見。
霓虹投資者紛紛重燃希望，不管是機構還是個人，又重新瘋狂的涌入股市，好似忘記了這半年以來的暴跌，以及那些因爲股市而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悲劇一樣。
只能說，人類從歷史中唯一吸取的教訓，就是人類從來不會從歷史中吸取教訓。
而與股市同樣熱火朝天的，還有愈演愈烈的“廣告大戰”。
雙方你解約，我合作，一個大舉發展，一個裝聾作啞，斗的是不亦樂乎。
風暴廣告突然襲擊，打的電通措手不及，在輿論上徹底陷入劣勢，再加上連續的頻頻解約，讓電通直接陷入了一副“瀕死”的困境。
可電通多年壟斷，又背靠紛繁複雜的利益網，即便看起來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但偏偏就是傷而不倒。
而且在週五的最後時間，經過一週的醞釀，電通終於是將替罪羊推了出來。
似乎是爲了一舉解決輿論劣勢，以及堵住民衆的怒火，電通此次一次性丟出四位會社高層作爲替罪羊。
這其中，便有云上衛星電視臺紀錄片裡，那個受辱跳樓自殺案例女實習生的始作俑者。
四人在新聞發佈會上親口承認所犯的錯誤，然後當衆被PC帶走進行調查，做戲做的不可謂不認真。
而替罪羊被帶走後，電通社長，以及其他重要高層，更是當着一衆媒體的面，無比“卑微”的土下座道歉，誠意不可謂不足。
如此樣子，倒也算是霓虹傳統了。
反正不管犯了什麼錯，只要公開鞠躬道歉，那就一切揭過，既往不咎。
可電視機前，看着電通高層的表演，吉岡翔太這位“先勝”計劃實施者，卻是面露不屑的表示。
“真以爲這樣就可以嗎？”
旁邊的下屬聞言，立刻問，“吉岡社長，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吉岡翔太說，“不是我們做什麼，而是電通準備做什麼，平息輿論只是第一步，電通還有後續計劃，我們等着就是了。”
下屬聽到吉岡翔太如此肯定電通的計劃，心中卻一點驚訝都沒有。
因爲他很清楚，早有準備的風暴廣告，很早之前就在電通內部安插了眼線，那邊很多看似隱秘的行動，風暴廣告其實比媒體知道的還要早。
但下屬還是很敬業的問，“我們真的什麼都不做嗎？”
吉岡翔太回答，“自然不是，電通的醜聞那麼多，只丟出來四個替罪羊就想平息，他們想的倒是天真。
所以我們要繼續放黑料，讓媒體的攻擊不要停，在加大抗議力度，他們想靠替罪羊平息輿論，我偏偏不讓他們得逞。”
下屬又問，“那電通下一步計劃實施之後呢？”
吉岡翔太笑了笑，“那自然就是決戰了！”
……
一九九〇年七月七日，週六。
在國內這天是小暑，正處於梅雨季節的東京則是陰雨連綿。
天色陰沉，雨水連綿，糟糕的天氣彷彿都在預示，今天會發生什麼大事。
因爲股市休市，所以媒體在週末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在進行的廣告大戰上。
電通雖然丟出了替罪羊，但輿論上的攻擊卻依舊沒有停止。
而且即便是大雨，在東京的很多場所外，還是有要求嚴懲電通的抗議羣體在抗議。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接下來風暴廣告與電通的攻擊防守，依舊要圍繞輿論進行的時候，卻沒想到有新的勢力加入了“戰鬥”。
朝日電視臺，TBS電視臺，現金霓虹五大民放電視臺中，收視率，市場佔有率排名第四、第二的兩家電視臺，突然對外宣佈，本臺及所有地方電視網，將繼續履行與電通的廣告時段承包合約，並且提前進行續約，更強調不會與電通之外的廣告會社合作。
兩家電視臺的突然表態，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因爲所有人都明白，因爲霓虹廣告行業的特殊性，這場廣告大戰的最重要戰場，其實是在五大民放電視臺上。
但五大民放電視臺一直沒有表態，就給了外界一個誤會，好像五大民放電視臺不想參與這場廣告大戰，只等最後獲勝一方出現，五大民放電視臺再與勝利者合作。
可現在，朝日電視臺，TBS電視臺，卻直接站隊電通，無疑是幫助陷入劣勢的電通，狠狠給了風暴廣告一記重擊。
一瞬間，所有人就都覺得，原本“瀕死”的電通，甚至反過來戰絕了優勢。
而這就是電視臺在如今這個年代的重要性。
在如今這個沒有互聯網的時代，電視的出現，不但讓電影行業徹底洗牌，也完全重塑了廣告的傳播媒介。
電視臺的強勢地位，可不是後世能夠比擬的。
而就在朝日電視臺，TBS電視臺雙雙表態之後，霓虹電視臺也緊跟着對外宣佈，不會暫停與電通的合作。
衆人都看得出來，霓虹電視臺這明顯是牆頭草行爲，只是說不會停止與電通的合作，其他方面卻不表態。
但即便如此，這也足夠了。
有時候不背叛，就代表了支持。
眼看五大民放電視臺中，有三家都站在了電通一方，所有人都想看看風暴廣告，以及其他電視臺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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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隸屬於雲上系的雲上衛星電視臺，大家根本沒有去關注。
因爲作爲收費電視臺，雲上衛星電視和NHK一樣，除了公益性質的廣告，以及某些節目贊助之外，是不直接播放任何商業廣告的。
所以對於廣告會社而言，雲上衛星電視臺並不重要。
然而等到第二天週日，大家也只等到了宣佈中立的東京電視臺，以及在雲上系公關之下，態度曖昧，並沒有着急表態的富士電視臺。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有多加電視臺內部成員爆料，三家宣佈站隊電通的電視臺，正在錄製的節目中，所有云上系藝人突然臨時撤離，取消合作。
緊跟着，大家就發現這三家電視臺播出的多檔節目中，原本預告要出場的雲上系藝人，全都沒有出現。
甚至有一些雲上系藝人挑大樑的節目，直接臨時取消了播出。
然後所有人就都明白，這是雲上系親自下場，與三家站隊電通的電視臺開戰了。
以雲上系如今的體量，一旦真的與電視臺開戰，那對電視臺造成的損失還真是相當大的。
但在外界看來，雲上系這種做法卻是不理智的。
短時間看，雙方對立吃虧的是電視臺。
可要是把時間線拉長，最終受損失更大的卻一定是雲上系。
所以在外界看來，雲上娛樂如此做，實際是拿電視臺沒有辦法的無奈之舉。
繼續對抗下去，率先低頭的一定是雲上娛樂。
接下來，一旦態度曖昧的富士電視臺也表態站隊電通，那吊車尾的東京電視臺也不可能繼續保持中立。
而失去五大民放電視臺支持的雲上系，就算能依靠雲上衛星電視臺勉強維持業務，規模也將會急劇縮水，再難維持霸主地位。
到那時，雲上系支持的風暴廣告，自然不可能贏得與電通的廣告大戰。
考慮到這些，原本在外界看來，已經在廣告大戰中落入下風的電通，竟然一時間重新取得了優勢。
而一些打算取消與電通合作，轉投風暴廣告的企業，也重新陷入了猶豫之中。
畢竟對於這些企業來說，電通的輿論危機並不是無法解決的問題，也並非決定選擇的重要條件。
但霓虹五大民放電視臺的支持，他們卻必須考慮。
風暴廣告的名聲再好，沒有電視媒體作爲分發平臺，那對品牌方來說就一點價值都沒有。
就在廣告大戰風雲突變，陷入劣勢的電通因爲電視臺的支持，看似要逆勢翻盤的時候，時間來到了七月九號，週一。
觸底反彈的霓虹股市再次開市。
東京證券交易所，工作人員一片忙碌。
突然，有位新人指着剛拿到的數據，語氣疑惑的對身邊之人詢問。
“前輩，這裡的交易量似乎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