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氛圍是壓抑的，至少對於葉東來說是如此，他的目光雖然望着遠處，但是心卻在槍魔的身上，五味陳雜。
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更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他無法相信槍魔會是那個內奸，更無法相信，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會真的背叛自己。
但眼下一切疑點，都籠罩在了槍魔的身上，這讓葉東不得不去面對。
“你爲什麼回來到中南市，跟他們有沒有關係？”
從見到了風志源和陳宇之後，葉東的心裡就已經多了些疑問，爲什麼昔日手下的幾位大天使長，都會聚集在中南市這個地方。
風志源倒也罷了，畢竟他的祖籍故鄉就是這裡，而陳宇也能說得通，家族轉型做遠洋物流，搬遷至沿海的中南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至於馬梟羽，自己三年前就給了他任務，他紮根在中南市是因爲有跡象表明，當年的事件和石昊天老上司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纔會來到這裡。
那槍魔是爲了什麼？
世界這麼大，炎黃這麼大，他爲何偏偏就選擇了中南市，難道僅僅是巧合，如果真的是巧合，槍魔身上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一些。
他是不是尾隨着其他的大天使長來的呢，如果是，目的又是什麼，是爲了尋找恰當的實際來剿滅陳宇他們，還是另有企圖？
還有，自己見到槍魔之後，先是被騙到了潛艇之中，險些喪命深海，隨後又借雨老三的手，引出了陳宇和風志源，將血獄天使在中南市的力量，幾乎全都都擺到了明面上，這些又是不是和槍魔有着關係？
最可疑的就是剛纔，槍魔爲什麼要將那名女忍者殺死，就算他想做到保險，但完全可以用槍將其重傷，從而留下活口。
但他卻偏偏當着所有人的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女忍者槍殺當場，這又是不是殺人滅口，是不是在刻意的隱瞞着什麼？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多有，都把槍魔推倒了風口浪尖上！
葉東不是包公，更不是寇準，也不是身邊有元芳的狄仁傑，所以他明知問出這句話，很有可能會讓彼此的關係出現裂痕，還是問了出來。
因爲他是教皇，是整個血獄天使的首領，他要爲自己的兄弟負責，要爲東非的戰敗而負責，更要爲賦予了他特殊使命的那個人負責。
槍魔的手依舊放在腰間，但在葉東說完之後，邪魅的笑容裡卻多了一些落寞，甚至在看着葉東側臉的時候，眼睛裡還閃爍出些許的痛心。
“有！”槍魔沒有否認，甚至答應的很乾脆。
“爲什麼？”
“因爲我想找出來，當年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
“我說過，這是我的事情！”想起東非那場戰役，葉東的心就又狠狠的抽搐起來，那是他自己的罪責，他不希望任何人替他承擔，包括他的兄弟。
“不，這也是我的事情，因爲我是你的部下，是血獄天使的一員，是七大天使長之一的雷霆天使雷米爾，我不能不管！”
與葉東一樣，回想起那場折戟的戰役，槍魔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那麼多兄弟魂消他鄉，這對於七大天使長之一的他來說，是一種悲、是一種痛、同時也是越積越深的恨。
“槍魔，你這是何苦呢？”
作爲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葉東能體會到槍魔身上流露出的那股悲愴之氣，他相信，只要是血獄天使的一員，無論是誰都無法忘記當年的那場戰役。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逃避，是自己的罪責，那就要自己扛，處於絕境逆勢而起，纔是真正的男兒本色，也纔是真正的擔當。
“教皇，這不僅是你的責任，也是我、甚至是每一名血獄天使的責任，因爲當年我們遠征東非的時候，曾在國旗下說過——我們，是兄弟！”
槍魔說到此，眼中的悲傷之色更加濃郁，聲音中帶出了些嘶吼：“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些兄弟倒在身邊的場景，永遠都忘不了魔影死在你懷裡，你心灰意冷留給我的背影，更忘不了罪月，爲了幫我們爭取最後的一線生機，而硬生生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這些我永遠都忘不了……”
說到此，槍魔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教皇，你知道，甘峰不該死，那些兄弟們也不該死，罪月，更不該承受那樣的苦難？”
“我知道！”葉東輕輕的點點頭，眼角已經溢出了些許的淚光。
說完這句話，葉東和槍魔便陷入了沉默當中，二人望着遠處熙攘的人羣，恍若看到了當年的東非，看到了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許久……
葉東才長嘆口氣：“我知道，其實……你是因爲罪月？”
槍魔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點頭，繼續沉默着。
“她還好嗎？”
“我不知道，至今仍然沒有她的下落！”槍魔長長的吐出口氣，目光裡寫滿了無奈和悽苦。
“爲什麼當初不告訴她？”葉東轉過頭，盯着槍魔的眼睛。
“告訴不告訴。又能怎麼樣？”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遺憾！”
“不，從來一次，我依然不會說！”
“爲什麼？”
“因爲她不屬於我！”
說完這句話，槍魔落寞的笑出一聲：“你應該知道她的心思，當年你不該那麼對待她，如果不是你那句話，她不會負氣離開，更不會因爲內奸的出賣而被捕，從而……”
“不要說了！”
想到性格倔強的罪月，再想到她最後留給自己的失望眼神，葉東就感覺心裡的傷疤在此刻被活生生的撕開了。
“呼，槍魔，你知道我在懷疑你！”
“我知道！”
槍魔點點頭：“從那天你看到我洗澡間的衣服開始，我就知道你對我起了疑心，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並不是那個內奸？”
“那你怎麼解釋潛艇的事情，又怎麼解釋今天的事情？”
“我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因爲我也不清楚因爲什麼，潛艇的事情或許是我早就被人盯上了，你應該還記得，黑桃二看到你出現時那種吃驚的表情！”
“我記得，這說明潛艇的事件是針對你的，而我的出現，是在他們的預料之外的！”說這話的時候，葉東彷彿還能看到黑桃二見到自己時，吃驚的樣子。
“今天呢？”
“今天我只是接到了一個電話而已，說你們在這裡！”
“誰的電話？”
“不知道，我撥過去的時候，是空號！”
“爲什麼要殺了文姨？”
“你是說那個女人？”
“對！”
“因爲姜彬不能死！”
“但你這樣做，我不得不懷疑你？”
“就算被你懷疑，我也會救下姜彬，因爲我冒不起這個險，你也冒不起，整個血獄天使都冒不起！”
“姜彬很重要？”
“很重要！”
“說說看？”
“他或許就是打開東非戰場的那把鑰匙！”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他那裡的東西，我和他接觸的比較早，一次沒有預約的造訪，讓我發現了他的秘密！”
“什麼秘密？”
“乾屍！”
“你說的是水塘裡的那具乾屍，雖然來自東非，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當年我們接到遠征東非的任務非同尋常，或許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不，教皇你錯了，那個任務的最終目的雖然我們至今還不知道，但我說的重點並不是這個，重點是在我見到的時候，那具乾屍還是一個栩栩如生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見過那個人，或者說認識？”
“不僅見過，而且很熟！”
“誰？”
“甘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