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世子終於問出了自己關心的事情。原來,他還在糾結到底是不是阿史那傷了陳蕭然。想到剛纔那個丫頭滿臉煞白的樣子,趙浩然感覺心裡還是一陣心疼。
阿史那一時腦子有點轉不開,“陳姑娘?哪個陳姑娘?”
“不知世子問的陳姑娘是誰?”阿史那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想不起來安定侯世子詢問的是誰了。
趙浩然看阿史那的表情不像開玩笑,便提醒道“剛纔在臺上猜燈謎的陳姑娘”
“是她?”阿史那沒有想到安定侯世子既然攔下他們就是爲了問那個丫頭的事情,她還不曾知道竟然會有人爲那個丫頭出頭。
阿史那心裡不自覺泛起了酸水,爲什麼?自己這樣年輕貌美、身材姣好的女人,他們這些男人都看不上,都對那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上心呢?
阿史那心情極差,想趕緊離開這裡,就沒打算如實回答“原來趙世子問的是那名姑娘?難道陳姑娘受傷了嗎?剛纔黑衣人突然衝進來,現場一片混亂,當時我也嚇了一大跳,只顧着自己逃命,完全沒有注意陳姑娘的情況。不過,趙世子剛纔是在懷疑我嗎?難道趙世子認爲是奴家出手傷了陳姑娘?”
“趙世子,您這完全是冤枉奴家了,奴家只是平凡女子,根本不會武功。再說,奴家與陳姑娘遠日無冤近日無仇,又怎麼麼會,怎麼可能做出這樣事情呢”阿史那矢口否認。
趙浩然不相信阿史那的話,但她的話也沒有漏洞,只能眼睜睜看着阿史那隨薩摩耶一起離開。
“趙世子,怎麼回事,難道剛纔陳姑娘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你怎麼會問阿史那那個問題?”蔣毅連忙上前,焦急的問着安定侯世子。
若不是安定侯世子攔下阿史那詢問剛纔的情況,蔣毅還一直不知道原來剛纔然然被人暗算受了傷。他一直以爲龍一前去保護陳蕭然姐弟,肯定會萬無一失,但聽安定侯世子的意思,陳蕭然還受了重傷,這到底怎麼回事?
趙浩然冷眼看着蔣毅焦急的樣子“你終於想起了陳姑娘,我還以爲蔣公子一心以事業爲重,早就將兒女情長拋之腦後了呢。”
面對趙浩然的冷嘲熱諷,蔣毅也從最先的焦急恢復了理智,安定侯世子的語氣已經證明了自己先前的猜測,這個人對陳蕭然也動了心。
“趙世子此話怎講?蔣某與陳姑娘乃是舊識。陳姑娘在西南時,還曾拿出一根百年以上的山參就給蔣某的性命。陳姑娘對蔣某可是有救命之恩,蔣某也一直將陳姑娘放在心上,一刻不曾忘記。此次要不是蔣某有公務在身,也不會疏忽了對陳姑娘的保護。這是蔣某的過錯”蔣毅口口聲聲對陳蕭然謹守禮儀,但話語之間,又透漏着他與陳蕭然之間關係匪淺。
“至於世子剛纔說的兒女情長之事,還請世子慎言。雖然蔣某不在乎世人對自己的看法,但陳姑娘還是一名清白姑娘。世子如此誅心之言,只會讓蔣某對世子的人品產生懷疑。”
蔣毅說的話大義凜然,讓安定侯世子都挑不出理來,剛纔確實是他說錯了話,一心只想着爲陳蕭然抱不平,忘記了這裡可是京城這世俗之地,對女子的名聲要求極其嚴苛。趙浩然也沒有再糾纏剛纔的問題了,乖乖地閉了嘴,轉過身騎着馬遠離蔣毅。
就在蔣毅和趙浩然之間在僵持不下的時候,遠遠的有一名男子騎馬朝城門口飛奔而來。蔣毅先開始還以爲是城內又出了什麼問題,但等來人走近一看,原來是龍一騎馬過來了。
看着龍一過來,想起剛纔安定侯世子的話,蔣毅也不免擔心起來,此刻龍一不在陳家,是不是然然那邊出現了問題。
“公子,不好了,陳姑娘病危了”龍一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蔣毅心裡咯噔一下,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病危了?要不是龍一親自過來傳信,蔣毅肯定不會相信。
“怎麼回事?”兩個男子異口同聲問道。
原來在一旁的安定侯世子聽見龍一的話,焦急地過來出言詢問。趙浩然不知到哪裡出了岔子,剛纔他明明親自號脈,陳蕭然雖然內有淤血,但只需靜心調養,應該沒有大礙的啊。
但現在蔣毅的人突然傳來了病危的消息,難道是她們回去的時候又出了什麼岔子?
龍一沒想到,安定侯世子還沒有離開,還和公子在一起。但現在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龍一對蔣毅說道“公子,本來陳姑娘被人暗算,背後中了一掌,雖然暗算之人沒有下死手,但陳姑娘還是受了內傷。屬下以爲陳姑娘沒有大礙,再加上公子有要務在身,就沒有去稟報公子。”
“當時場面混亂,陳姑娘有傷在身,又昏迷不醒,所以,屬下就自作主張帶着陳姑娘及其家人離開危險之地。屬下怕陳姑娘傷勢加重,尋來馬車帶陳姑娘回家。馬車上,陳姑娘的脈相雖然虛弱但還十分平穩”
“但沒想到,當屬下將陳姑娘她們一送進家門,陳姑娘就口吐鮮血,渾身抽搐,然後昏迷不醒。屬下想盡辦法,陳姑娘就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待屬下再次查看姑娘脈相的時候,已經幾乎摸不到姑娘的脈搏了。姑娘現在的情況已經岌岌可危了。”
龍一不敢有任何隱瞞,雖然陳蕭然病危不是他的責任,但他答應過公子會保護好陳姑娘的,但現在本來活蹦亂跳的花季少女,現在已經到了彌留之際。這讓龍一也不能接受,更別說對陳姑娘十分有感情的公子了。
“怎麼會這樣?”蔣毅二話不說,調轉馬頭,準備跟隨龍一回陳家,親自查看陳蕭然的情況到底有多糟。
“將軍,不可,闖王殿下還急等着我們前去營救。您現在不能離開。”闖王府的侍衛長出言阻止了蔣毅直接離開的步伐。
“你們敢攔我?”此刻的蔣毅如受傷的野獸一般,雖然明知道對方的話是沒有錯的,但一想到有可能就要和陳蕭然陰陽兩隔,就顧不得這些了。
一旁的安定侯世子趙浩然看着剛纔還冷靜自持,對自己出言教訓的蔣毅,現在也方寸大亂,沒有了往日進退得當、知禮守節的樣子,終於明白了陳蕭然對他的意義。相較於蔣毅,今天才剛開始明白自己對陳蕭然的感情的趙浩然,則相去甚遠,雖然他也焦急如焚,但還是沒有像蔣毅那樣可以不顧一切。
趙浩然捫心自問,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陳蕭然,蔣毅與安定侯世子,這個時候的她更希望誰在身邊呢?
答案不言自明。即便趙浩然再不願意承認,但陳蕭然對他只有對哥哥的尊敬,完全沒有任何兒女之情。現在這個時候,自己何不成人之美,對她,對自己,都是一種成全呢。
“蔣將軍,這裡有本世子,本世子會去援救闖王殿下。你就放心去忙自己的事情吧。皇上那邊,本世子也會幫將軍解釋的”
沒想到此刻向他伸出援手的會是安定侯世子,蔣毅心裡十分感激,但千言萬語最後沒有多餘的語言可以表達,只剩下兩個字“謝謝”
蔣毅朝趙浩然抱拳致意,然後頭也不會的騎馬朝城內飛奔而去。
看着漸行漸遠的蔣毅和龍一,趙浩然多麼希望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希望有蔣毅在她身邊,能讓她有活下去的動力。只要她活着,就好!
蔣毅的離去,讓三皇子的人不知所措,但安定侯世子攬下了解救三皇子的責任,他們也不敢質疑安定侯世子。剛纔在與突厥可汗的爭鬥中,安定侯世子表現出來超羣的實力,已經讓他們不敢小瞧於他。但他們作爲下人,主子沒發貨,也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與薩摩耶可汗約定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快到了,趙浩然朝身後的人揮手說道“走,跟本世子前去解救闖王殿下”
待城門口的安定侯世子一行人離去,躲在暗處的黑衣人才偷偷離去,一路飛檐走壁,然後潛入了一座大宅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