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微笑着看着陳安妮走路的樣子,笑着說道:“安妮,我真沒有想到,你是如此稱職的一個好演員。”
陳安妮笑了笑,淡淡的說道:“科長,我其實並不是在表演,其實這樣的偶遇,我真的遇見過,我剛纔只不過是把我經歷過的的生活,重新再現一遍而已。”
街上一陣風吹過,雨後的風,帶着清新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很清涼很愜意。她手撫了撫被風吹散的頭髮,又問林寒:“科長,今天我們應該沒有露出破綻,我看那個吳老闆的眼神,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真擔心有什麼細節,沒有做到位。”
“安妮,你別擔心了,今天你們做得都非常好。”林寒還讚許的說道。
“真的嗎?科長,如果是這樣,我就放心了。”陳安妮開心的說道。
林寒點了點頭,看到路邊有一家裁縫鋪,玻璃門上醒目的貼着“定製西服”四個大字。就對陳安妮說道:“安妮,我們進這家店去。”
陳安妮沒有多問,挽着林寒的手,就走進了那家裁縫鋪。
◇◇◇
裁縫鋪的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長相端莊秀麗的半老徐娘,她看到林寒和陳安妮,手挽着手走了進來,你們大聲招呼道:“這位先生、太太’歡迎光臨,請問是先生定製西服?還是太太定製旗袍?本店都可以定做。”
陳安妮沒有想到這家不大的門面,裡面倒顯得挺寬闊,圖當中的櫃檯上放着很多布料,旁邊靠牆處,掛着一長串已經做好的西服和旗袍。看來這家裁縫鋪的生意還不錯。
陳安妮並不知道林寒進來的用意,所以她只是邊撫摸着布料,很隨意的應道:“老闆,我們先看看。”隨即又讚道:“老闆,你這裡的料子很不錯啊!這綢緞是杭州來的吧?還有這款面料,應該是上海的?”
這女老闆一看陳安妮這麼懂行,連連點頭說道:“這位太太,你真有眼光!兩款面料你一看就認出來了。”
林寒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口中對陳安妮說道:“安妮,選兩段上好的料子,一段給你做件旗袍吧,一段送給王小姐作禮物吧。”
陳安妮回頭嬌媚的對她一笑,嗔道:“好的,聽你的。”然後就和女老闆一起仔細的選取起料子來。
林寒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門外,這時他看到兩個短布衫打扮的年輕人,沿着街道走過來,在這家裁縫部門口,逗留了一下,還向裡面張望了好幾眼才離開。
林寒摸了一下鼻子,心裡思忖了一下,就看到從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一眼看到坐在旁邊的林寒,說道:“老大,剛纔你們從‘新知識書店’出來,就有兩個小子跟着你們,現在他們去了‘草堂茶社’,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林寒笑着說道:“池州,不用着急,我知道那兩個小子跟着我,所以我才進這裡來坐一坐,順便等你過來,你坐下吧。”
湯池州點了點頭,就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
“草堂茶社”。
這裡正好是沙坪壩往陳家灣方向轉彎的地方,所以站在茶社的門口,可以看到兩條大街。
潘仁哲從茶桌旁站了起來,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走到了茶社的門口,左右望了望,他心中雖然有些着急,但是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他看到街對面有一個賣香菸的小販,就招手叫道:“小崽兒,來包香菸!”
這個賣香菸的小販是個,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聽到潘仁哲的召喚,趕快從街對面跑了過來,笑着對他大聲說道:“大爺,你要什麼煙?老刀、炮臺、哈德門、大前門都有。”
潘仁哲隨手從他面前攤開的箱子裡,拿起了一盒香菸,大聲說道:“我就要這盒。”然後付了錢,低聲的對他說道:“小李子呢?讓他過來見我。”賣煙的點點頭,就迅速的離開了。
潘仁哲打了一個哈欠,左右望了望,沒有看到有人注意到這裡。他笑了笑,打開手中煙盒,抽出一支香菸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還吐了一個菸圈,才慢慢的走回茶社,坐下來繼續喝茶。
一會兒,一個起來渾身沒有幾斤肉,只剩排骨,看樣子風都吹得倒的的男子,匆匆忙忙走進了“草堂茶社”。
他一眼就看到旁邊坐着的潘仁哲,連忙走了過去,點頭哈腰的說道:“潘哥,好久不見你了,今天怎麼有幸來到這地面來了。”
潘仁哲指了指對面的凳子,說道:“小李子,好久不見了,我挺想你的,坐下說話。”說着丟了一包椒鹽花花給他。
小李子看着一副弱不禁風的一樣,沒想到身手還很敏捷,一把抓住了花生,坐下來剝着花生就吃了起來。
潘仁哲看着他這個樣子,笑了笑,喝了一口茶,也沒有說話。
小李子幾個花生米下肚,好像才穩了穩神,對潘仁哲小聲的說道:“潘哥,過來有啥事兒?”
潘仁哲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有人注意到他們,就低聲的問道:“我問你,鐵柺牛現在在哪裡?我找他有事。”
小李子一聽潘仁哲要找鐵柺牛,剛剛吃了一驚,低聲回答道:“潘哥,你怎麼會和這鐵柺牛結上葉子了?”他隨即又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應該呀!最近鐵柺牛挺低調的,街面上有沒有發生啥大事?他怎麼會把你給惹上了?”
潘仁哲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別管這些,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你告訴我他在哪裡就行了。”
小李子趕緊點了點頭,湊近他的臉,低聲的說道:“潘哥,這‘草堂茶社’算是廢了。”
潘仁哲有些吃驚的看着他,問道:“這話怎麼講?”
小李子說道:“最近一個多月以來,磁器口有個袍哥堂口,被政府的人一把把鍋給端了。潘哥,你是政府的,應該比我更很清楚這事。”
潘仁哲有些不解的問道:“這和鐵柺牛我有什麼關係?他們分屬不同的堂口。”
小李子點點頭說:“是啊,本來這件事情和鐵柺牛沒有關係,但是據我的一個兄弟說,自從那次之後,他就不來這裡了,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樣。”
“他不來這裡了,那他信字堂的這幫兄弟呢?”潘仁哲問道
“兄弟都還在,只是由管事三爺出面在處理堂口的事情。”小李子一邊剝着花生一邊說道。
潘仁哲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他人在哪裡?你別給我兜圈子,昨天他就在這裡現了身。”
小李子一愣神,笑着說:“潘哥,你真厲害!這事你都知道。”
潘仁哲有些生氣的說:“小李子,老子有段時間沒來這片兒,你屁股就翹起來了,是不是皮子在‘造癢’啊?”
小李子連忙說道:“潘哥,我哪裡敢?據我所知,他現在就在磁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