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之頭三郎笑容滿面的分別給潘仁哲和湯池州倒了一杯茶,然後卻收起了笑容,一臉平靜的問道:“兩位先生,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今日光臨本店,不知有何指教?”
潘仁哲心裡暗暗吃了一驚,不過臉上倒是絲毫也看不出來,他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湯池州,依然笑着說道:“井老闆想多了吧!我和我這位朋友也就是來吃個飯而已,不知井老闆何出此言?”
井老闆看了他一眼,呵呵的冷笑了一聲:“先生的手法雖然高超,不過都是些江湖伎倆,不用我說的再詳細了吧!”
潘仁哲心說:沒想到這傢伙還有些眼光,竟然看破了我的障眼法。他嘴裡正準備說幾句反駁一下他,就看到湯池州輕輕對他一擺手,嘴裡笑着對井之頭三郎說道:“井老闆果然見多識廣,在下佩服,不知老闆留下我和我朋友意欲爲何?”
井之頭三郎看了一眼湯池州,他已經看出這個人顯得非常的淡定,毫不驚慌失措,不禁心裡暗暗點頭:這小子倒是沉得住氣。
他再看了湯池州一眼,突然覺得這個人好像有些面熟,彷彿在哪裡見過,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在他心裡突然閃出一個想法:原來我看走眼了,這傢伙纔是主謀。
於是他笑着說道:“這位先生多慮了,說不上要留下兩位,只是我看兩位氣宇不凡,不像是在道上做這一行的人,心中有些疑惑,才請兩位來此小敘,‘明月魚莊’的大門永遠都開着,兩位來去自由,無需擔憂。”
潘仁哲挺到井之頭三郎這麼一說,頭腦中飛快的一轉,就有了注意,他笑着說道:“既然井老闆把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倒顯得兄弟我有些小氣了。實不相瞞,兄弟我與井老闆乃是同行,見井老闆的魚莊生意興隆,今日是特地過來取經的,倒讓井老闆笑話了。”
湯池州聽潘仁哲這麼一說,心裡就暗暗點頭:以前都說老潘在行動處,就是一個跑腿打醬油的角色,沒想到他臨危不亂,頗爲機智。看了老大的眼光確實有些獨到。
井之頭三一愣神,有些愕然的看着潘仁哲,半信半疑的問道:“這位先生真是同行?不知先生貴姓,在何處開店營業?”
潘仁哲不慌不忙的嘆了一口氣,頗爲無奈的說道:“在下姓潘,合川人,在合川嘉陵江邊開了一家魚莊,開業以來生意平平,雖然不至於入不敷出,卻也只能夠勉強維持。”
井之頭三郎哦了一聲,又看着潘仁哲,聽他繼續說下去。
“井老闆,後來我來到重慶探望朋友,知道秦老闆這裡的魚莊生意非常興隆,於是今天特央求這位朋友帶我來實地品嚐一下,至於耍的點小伎倆,也是想多瞭解一下貴店的服務,還望井老闆見諒!至於這一頓的飯錢嘛,我還是照付的。”
潘仁哲的臉上一臉真誠的說出這番話來,讓人看不出了一點做僞的表情,讓人不得不信他的這一番說辭。
湯池州坐在旁邊聽着潘仁哲的說辭,還頻頻的點頭回應。
井之頭三郎突然笑了起來:“潘老闆,原來是這樣,既然事出有因,我們話也說得如此明瞭,對此事我也不再追究。至於飯錢,既然今天櫃上的常掌櫃已經說過了,我們也不失言,今日就當我做東請兩位客人了。”
湯池州和潘仁哲心裡雖然有些吃驚,潘仁哲還故意顯得有些惶惶不安的站了起來,對他說道:“井老闆大氣,令我更顯得慚愧啊!”
井之頭三郎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湯池州,笑道:“兩位先生先生不必客氣。以後若有機會,還歡迎兩位先生再次光臨本店,讓我陪你們好好喝幾杯酒。”
湯池州也順勢站了起來,看了潘仁哲一眼,纔對井之頭三郎說道:“如此,就不打擾井老闆了,我們告辭了。”
潘仁哲也隨聲附和着說道:“井老闆,告辭了。”
井之頭三郎笑了笑,也沒有挽留,隨口說了一句:“也好,兩位慢走,我很期待潘老闆和湯先生的再次光臨。”
◇◇◇
湯池州和潘仁哲沒敢逗留,立刻就離開了“明月魚莊”。
此時的苗兒石街上已經開始散場了,街上行人少了許多,倒也沒有阻止到他倆匆匆的腳步。
潘仁哲一邊走着,一邊有些得意的對湯池州說道:“池州,還好我急中生智,想出了那一套說辭,不然剛纔我們還真的有些尷尬了。”
湯池州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
潘仁哲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池州,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湯池州點了點頭,問道:“我們今天進入‘明月魚莊’之後,可曾提起過我的姓名?”
“沒有啊!我記得並沒有提起你的姓名。”
潘仁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有些愕然的看着湯池州,顯然他也已經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是的,這個井老闆最後說的那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他是說的潘老闆和湯先生。”
湯池州看了潘仁哲一眼,一臉懊悔的說道:“開始我還以爲照你的那番說辭,此事我們能夠矇混過關的,沒想到我們實際上早已經被人家識破了身份。”
潘仁哲也有些信信然的嘟囔道:“他媽滴,這個井老闆真夠狡猾的,倒讓我們在他面前栽了筋斗。”
湯池州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默默的在街上轉了一大圈,然後才從季宅側面小巷的邊門走了進去。
林寒和黃天邦正坐在堂屋裡輕輕的說說話,說得黃天邦頻頻點頭,還拿着紙筆,把林寒說的一些重要的事項記了下來。
當他擡起頭來看着悶悶不樂的湯池州和潘仁哲走了進去,就笑着對他們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中午吃的菜味道不好?”
這時,黃天邦也收起了紙筆,笑着打趣的說:“老潘,你們是不是不小心被魚刺卡住了喉嚨?”
潘仁哲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湯池州突然十分懊悔的冒了一句:“今天這臭事兒,可比被魚刺卡了喉嚨還難受。”
林寒看了他們一眼,就有些明白了過來,笑着說道:“啥事兒都沒有一帆風順的,老潘,你來說說,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