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悲哉，何其嘆哉？
蘇越微微搖頭，臨風而立，三月春光暄暖，他卻覺得透骨的寒。
其實像他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追逐名利，安心在家打理家族事務，不會給大哥造成任何威脅。
也就不會受到大哥勢力的任何戕害。
有利有弊。
他自問，沒有怨恨老夫人。
出於家族發展的需要，他們必須傾盡全力去培養嫡子。
他不能接受，卻能理解。
人是靠自己給自己撐起脊樑的，不是靠別人的施捨。
就算他不被家族重視，又如何呢？
他也不會整日怨天尤人。
或許正是如此，他才忍不住對皇甫瑾說那些話吧。
等他回過神來，皇甫瑾早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摘了一捧鮮豔明媚的花朵，捧在懷裡，慢悠悠地踱了出去。
他想把這花送給大小姐和蘇茉，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透過開着的紗窗，看着蘇茉乖巧地站在榻前正在聽老夫人教誨。
蘇茉目光一轉，看到窗外的蘇越，他朝她微微一笑，很是溫暖。
滿眼的鼓勵和關切。
蘇茉看了他一眼，向他表示感激之情，她收回目光，繼續聽老夫人嘮叨。
老夫人笑了笑，“丫頭，事到如今，你也別嫌我。咱們也該把話說清楚了。”
關於她的身份，不過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總要說開，不可能只讓她做蘇家的義女。
這對於蘇家的名聲和發展都不利。
蘇茉詫異地看她，立刻想起了皇帝剛來時候說的話，看來果然是來攤牌的。
老夫人欠了欠身子，“你是蘇茉，是我兒子的女兒。我不管你親孃是顧姨娘還是杜姨娘。你都是我孫女。不管你是嫡親的，還是庶出的，我都一樣疼。都對你們寄予厚望。”
這算是拉攏她麼？
蘇茉不動聲色，老夫人突然如此，只怕是皇帝那裡有什麼苗頭？
除非是天家青睞，否則怎麼能讓一向無利不起早的老夫人突然要讓她認祖歸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