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馬車很寬敞，車內鋪着氈毯，中間擺着紫檀小几，主位是一張鋪着錦褥的矮榻。
兩邊只有錦褥，沒有矮榻。
蘇茉便跪坐在一側。
太子看她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安靜恬淡，倒一點不像跟人爭鬥時候那樣鋒芒盡露，像只小母豹子一樣。
“令姐……妹，還好吧。”他問。
聽他奇怪地頓了一下，蘇茉不禁轉首看他。
他眼中有一絲尷尬飛快地掠過，面色依然冷沉。
蘇茉依稀記得他第一次去蘇家，那時候也是跟五殿下一樣，謙謙溫和的。
還惹得二小姐找她們去偷看。
說起二小姐，她在皇貴妃那裡，蘇茉進宮了，她可沒來過。
蘇茉也不能隨便走動。
畢竟初進宮，再說她也不覺得二姐會希望自己去。
“我大姐在家裡侍奉祖母，二姐……”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太子要見可比臣女容易的多。”
太子不理會她的譏諷，只道：“我母妃那裡的那面雪亮的鏡子，是你給的吧。”
蘇茉抿了脣，想他可能是要算舊賬，便沒接話。
太子又道：“良妃那副什麼蠶絲手套，也是你給的吧。”
這次她搖了搖頭，哼，就讓你猜不對！
雖然跟她給的差不多，但是確實不是。
太子哼了一聲，也不管她，繼續道：“你打算跟我作對麼？”
蘇茉一愣，太子這是怎麼啦？竟然突然這麼犀利直接，咄咄逼人？
從前只會因爲她和二哥跟五皇子走得近而生氣，或者是用那種你跟我的敵人好，我就跟你不好的孩子伎倆。
難道他突然拐彎開竅了，懂得拉攏中間勢力了？
她不禁看了他一眼，他窅黑地眸子正看過來，她垂下眼睫，笑了笑。
“你笑什麼？”
蘇茉淡淡地道：“殿下這話就太奇怪了。我不過是個小小臣女，怎麼敢跟您作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