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方沒有秋天,只不過十月份,就開始狂風怒號,雪花飄飄。
路邊的行人來往匆匆,有的已經穿上冬日的棉襖,有的還穿着單衣單褲在寒風的吹拂下瑟瑟發抖。
蘇彥晚穿着大棉襖,戴着毛絨帽子,圍着大圍脖,還戴了布口罩。整個人圍的嚴嚴實實,只露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孤零零的站在馬路邊,期待着從遠方迷霧中疾馳過來的出租車。
突然,她感覺兜裡的手機在嗡嗡的響,她哆嗦着手,從兜裡面拿出了她用了五年也捨不得扔的小米手機。
“喂,小晚,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洛言學長的演講都結束了,說好了一起來的,你怎麼回事啊?”
電話裡一陣刺耳的聲音匆匆忙忙的進入蘇彥晚的耳朵裡,她默默地聽閨蜜抱怨完畢才弱弱的來了句:“七七,對不起啊,放了你的鴿子,我有點事,回去再說好吧。”
“那,好吧,我們都在宿舍,你記得早點回來啊,那麼不讓人省心”。
聽着手機掛斷的“嘟嘟”聲,蘇彥晚鬆了一口氣,她哆哆嗦嗦地放下手機,又不小心碰到了兜裡的化驗單。
她的心臟猛的一顫,人生處處有驚喜,人從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她一個小半輩子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樂於助人,愛黨愛人民又紅又專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居然也能受到“肝癌”的青睞。
想想她今年才二十歲,正是大好年華,卻要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
蘇彥晚欲哭無淚,恨不得把自己裝進口袋裡,一輩子不出來。
癌症對她這個窮了一輩子,只能靠國家救助,自己勤工儉學才能勉強活下去的孤兒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災難。
蘇彥晚沮喪的低下頭,爲自己默默地流了兩滴淚,又給自己打了打氣,畢竟生活還要繼續,生命只有一次,她還想好好的活下去。
她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鳴笛聲引起了她的注意,是她叫的出租車到了。
大霧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欣長的身影正橫過馬路,眼見出租車飛馳過來,蘇彥晚腿一下邁了出去,把那人一把推開,“學長小心!”
洛言被突如其來的人推了一把,剛一轉身,只聽到“砰”的一聲,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他眼前一片鮮紅,預示着這個生命因爲救他而消亡。
蘇彥晚只覺得天旋地轉,狂風大作,意識逐漸模糊。她最後的想法居然是“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老天爺,我要求不多,如果有下輩子,請讓我成爲一個地地道道的白富美,讓我追到我男神,謝謝您嘞!”
蘇彥晚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居然還活着”,第二反應是“這是什麼鬼地方”。
她在的屋子是個古色古香的女子閨房,裡面的裝飾像看的那些古裝電視劇裡面的房子一樣。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感受到了疼痛,頓時世界觀崩塌。
“我的天,我一個唯物世界觀的堅定擁護者居然也能參與到穿越大軍的陣營。這,這,馬克思的棺材板還壓得住嗎?”
“難道是上天終於聽到了我的祈求,把我弄到了古代當白富美?那這樣的話倒也不錯”。
她猛的從牀上爬起來,拿起梳妝檯上的銅鏡,眯着眼端詳了一會兒。
“嗯,還好長相一樣,身體……”
“該不會還得着肝癌呢吧,不是,老天爺,不帶這麼玩的”。
蘇彥晚同學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剛剛重生得來的喜悅化爲烏有。
她抱着最後一點不切實際的奢望打算給自己找個大夫,可觀望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蘇彥晚習慣性的掏手機,掏了半天才意識到這裡沒有高科技。
“天要亡我,非我之罪也”。
這時,紅木門被推開了,一個穿着綠色小夾襖的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端着飯菜進來。
“小姐,你終於醒了”。她看到蘇彥晚趴在梳妝檯前很是驚喜,直接把飯菜放到桌子上,跑到蘇彥晚面前拉起她的手。
“小姐,你怎麼還是那麼愛美啊!醒來後第一件事情居然還是梳妝打扮”。
“我……”蘇彥晚無語住了,她能說她從來不化妝的嗎。
“那個,我睡了多久?”
“小姐,你都昏迷了三天了,都是二小姐,要不是她故意把小姐推進湖裡,小姐也不會昏迷過去,小圓真怕小姐出什麼好歹,要真那樣,奴婢也不活了”。
眼看小圓那已經紅腫的眼睛又要流出淚水來,蘇彥晚趕緊安慰她,“沒事,沒事,都過去了。那個,小圓啊,我現在這可能是腦子裡進了水,失憶了,你能明白嗎?”
蘇彥晚迷迷糊糊的聽明白了這原身的經歷,迫切希望小圓能接住自己的失憶梗。
誰知小圓聽後更傷心了,“小姐,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蘇彥晚拍了拍小圓的肩膀,“別怕,失憶這玩意不影響正常生活,而且有益於重新開始新的人生,淨化洗滌靈魂,有的人花錢都買不到的服務呢”。
小圓抽泣起來,一頓一頓的,“那小姐兩日後的詩書比賽怎麼辦啊?”
“what?”這着實把蘇彥晚嚇了一跳,她在現代的時候就參加各種比賽,沒有想到古人都有競賽意識了,她就不能躺平嗎?
“小姐,二小姐說這次你要是贏不了,就斷了我們的煤炭和伙食,就連三姨娘的補給都要斷了”。
“不是,小圓,那個二小姐什麼人啊,怎麼那麼厲害,她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還要斷了我的吃食?”
“小姐”,小圓緊緊低下了頭,嘆了口氣,“二小姐是小姐的姐姐,但二小姐是大夫人的孩子,是嫡長女,身份自然高貴。小姐是姨娘第二個孩子,家中排行第四,姨娘受寵的時候小姐和三公子的日子還好過些,如今姨娘身子弱了,老爺逐漸冷淡,咱們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二小姐對小姐整天頤指氣使,這次也是二小姐故意推小姐下水,老爺卻半點都沒有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