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好孩子們啊

孩子們沒有回家,爲了讓孩子們在黑夜中能找到回家的方向,陳雙並沒有急於出去尋找,而是高高的燃起了火焰,沖天的火苗映紅了半邊天空,陳雙和程東雙手合攏,放到嘴邊,聚攏了空氣,高聲的呼喊:“程南,程北。”“程南,程北。”

再說程南和程北兩個孩子,他們不是因爲貪玩而出去的。早晨陳雙走的時候,對孩子們說,正午的時候不回家吃飯了,讓孩子們自己做了自己吃,不要等孃親他們回來吃了,陳雙並沒有放到心上,可是孩子們卻因此而犯愁了,孃親和爹爹清晨就去下地了,中間再不吃飯,會累壞的,所以懂事的孩子們,在看到日頭就要到了頭頂的時候,就煮好了粥飯,乘到盆子裡,用布包裹起來,多包了幾層布,一是可以長時間的不涼,而是刻意不挨燙。等他們準備好了,他們就開始順着車軲轆尋找下去。

這時候,莊稼顆子已經都長過了一個成人高了,再加上煩亂的道路,和路上雜亂的灌木,孩子們走了一會,就彷彿走進了迷宮,低着頭也分辨不出哪道車印纔是自家的車印了,兩邊的道路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更分辨不出方向,他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憑藉着感覺,他們繼續的前行。

“哥哥,我們大聲喊吧。”妹妹程北膽小,擔心找不到家,就提議大聲喊叫,程南不服輸的看了看日頭:“不用,我們一會就能找到他們。”可是,走的腿痠了,還是沒有發現爹孃也沒有發現回到家。此時,程南也有些着急了,他主動的說:“妹妹,我們大聲求救吧。”

妹妹聽到哥哥這樣說,嚇得掉下了眼淚,程南只好安慰妹妹:“妹妹不怕,我們喊孃親吧,他們會聽到的。”程北點頭,他們大聲的呼喊着:“爹爹,孃親,我們是程南程北,我們在這裡。”他們忽視了太陽的方向,只是胡亂的走下去走下去了,他們走的方向正好與她們家的方向南轅北轍了,而且也偏離了陳雙他們勞動的地方,所以,他們喊啞了嗓子,也沒有找到迴應。

他們累了,乏了,放下懷抱着還有點熱乎的飯湯,程南是男孩子,膽子較大,對妹妹說:“不怕,有哥哥呢,娘他們肯定回來找我們的,我們休息一會吧。”

程北年紀小,早就走不動了強撐到現在沒有趴下,現在看不到家,到處黑乎乎的,她也筋疲力盡了,就坐下來等着。

周圍的鳥蟲的叫聲也越來越少了,周圍開始寂靜下來了,程北終於忍不住哭了:“哥哥,我要回家。”程南站起來,四處很呼呼的,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呢。但是,他不害怕,他盡心爹爹和孃親回到家,找不到他們,肯定忽悠方法找到他們的,他堅信孃親有辦法,因爲孃親是他所見過的最勇敢最有辦法的孃親,一個人上地裡幹活她都敢去,她膽子太大了,他自己能把地種出許多的品種來,而別人家沒有,說明孃親有的是妙計,坐在地裡,望着天空,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他們還在耐心的等。

“哥哥你看,那邊着火了。”妹妹的小手突然指着遠方,遠方正燃燒着熊熊的烈火呢,因爲距離較遠,他們只能看到火光。

“妹妹,我們對這火光走,有火光就有人,我們就能回家了。”於是,程南拉着程北,不敢再走正路,而是在田地裡對着火光穿行。眼瞅着火光的面積越來越大了,這是他們離火光近了,火光旁邊似乎還有兩個身影,那黑影子很熟悉,那是爹孃的身影。

“看,就知道他們會有辦法的。”程南程北歡呼雀躍,也開始放聲高呼:“爹,娘。”

他們拉着手狂奔起來,樹葉子劃破了他們的臉頰,手背,撕壞了他們的衣服,但是,程北一個胳膊一直緊緊的抱着飯盆沒有鬆開,另一隻手牽着妹妹,還要不停的用腳開路。他們太興奮了,彷彿黑夜太久了,突然間見到了了光明,他們歡呼着奔跑着,他們對這火光,對着家的方向跑過去。爹孃的身影在擴到,他們已經能清楚的看到他們穿的衣服,他們隱隱約約的動作了,近在咫尺了,他們馬上就能看到爹孃回到家了。

“娘,爹爹,我們回來了。”程南和程北太興奮了,顧不得看腳下,只仰着頭對着爹孃喊,揮手,其實他們還處在參差不齊的莊稼地裡呢,看上去就是斜對面了,可是,走過去卻非常的艱難。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臉被劃的生疼,而且,腳下似乎很泥濘,不好,我們進了一條小溝了。

“哥哥,我的鞋子陷進去了。”程南感覺到自己這時候不應該再穿行了,這時妹妹已經在喊叫了,而且,回頭看看,自己根本就找不到路。

“妹妹,別動,哥哥幫你弄出來。”程南這時候不得不放棄了懷抱裡的飯盆,幫着妹妹拔腳。可是剛拔出左腳,右腳又進去了,這條路不能走下去了。

“哥哥,怎麼辦?”他們只感覺到四周都是泥地,走一步陷一步,進退兩難。他們大喊,可是雖然是近距離,但是,這聲音還是不能穿過去,孩子們掙扎着,聲音有些沙啞了。

灘塗的面積很大,孩子們仰起頭就能看到火光,低下頭就是滿腳的泥漿。

“咱們還是向後走吧,那裡可以找到回去的道路,咱們正對着來的,就背對着走出去。”腳下沒有辦法再前進了,只有後退,又擔心偏離了,但又別無選擇。

“我們一步一回頭,正對着我們背的地方 ,不要拐彎。”程南標着方向,一步一步向相反的方向挪移開去。

在泥地裡保持直線距離那是不可能的,相反的方向他們依然是在掙扎,彎彎曲曲的總是找不到堅硬的路面。

孩子們走投無路了,只好揹着火光而行,背道而馳的結果是越來越遠了,因爲人跡罕至,所以孩子們找到硬地面了,卻找不到正常的人行路。

“我們這個時候在對着火光繞行吧。”程南決定,程北順從,他們眼睛緊緊盯着那團不永不磨滅的火光,亦步亦趨的艱難前行。

曲線而行,路線變長了,怎麼越走越遠了呢?

“我們還要換個角度直行。”程南無奈,只好在面對這火光走,明明就在眼前,卻彷彿隔了千山萬水,怎麼也不能逾越過去了。

前面出現了潺潺的水聲,程南說:“妹妹小心點,注意腳下。”

他們接下來小心翼翼的走下去,卻發現前面的灌木在減少了,涼風習習而來,前面有條小河嗎,我們更不過不去了。

走要走,果然橫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小河,月色下潺潺的流水像一面鏡子反射出亮光,小河擋道了。可是這條河地處下面呢,我們的旁邊有條河嗎?我們每天只順着道路走,繞來繞去的,怎麼就沒有看到的。

“河上有一道小橋呢,出於什麼地方?”

“下面有多深?我哦們能不能跳下去?”

“我們如果過不去了,就在這裡守着,這裡空曠,這裡也沒有人來,我們也不用害怕,距離這麼近,我們也處於高處,明天肯定會找到我們的。”

程北還是不死心,圍着這邊沿轉來轉去。

“你坐下等着,我們就在這立不動,你千萬別掉下去了。”

話還未落地,程北已經啊了一聲墜落下去,程南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卻爲時已晚,這可把程南嚇壞了,今晚上回不了家,並不可怕,明天肯定是能回家的,可是這掉下去,他也哭起來,哭着哭着,就聽到程北邊哭邊喊:“哥哥,哥哥救我。”

“小北,小北,你在哪?”

“哥哥,我在樹上呢,我不敢動。”

程南低頭,恍恍惚惚能看到下面是伸出去一顆小樹。

“可是我下不去。”程南看了看,他不能冒險跳下去,他若跳空了,爹孃明天去哪裡找他們呀。

“你在上面別動,千萬別動,別睡着了。”

“我卡在這了,睡着了也掉不下去。”

“奧,那就好了,你就抱住了,不動就可以了,啊?”

“知道了,明白了。”

“你小聲的唱首歌,我再想想辦法呀。”

“恩,哥哥,我不害怕了。”程北非常的懂事,這個時候她害怕之極了,但是她卻說我不害怕,以此來給哥哥壯膽子,程南果然感到心裡踏實了,他要想辦法,怎麼樣可以救出妹妹。

現在的情況是誰也無法看到對方,我能看到爹孃,但是我無法走過去,如果爹孃能看到我呢,那爹孃就會找過來,可是,怎麼樣能讓他們看到我呢。

程東坐在地上,歪這頭,看着對面,思索着,火苗閃躍着,再亮的眼珠中形成了兩團火焰。

“火,當然是火了。”程南大驚,怎麼沒有想到這,這麼近,只要也有火苗,他們當然也會想到了,可是,生火,火是如何升起來的?他能記得孃親搬過來第一次點火,使用的石頭敲擊,然後又幹柴,對呀,我也可以試一試。他自言自語:“找些乾柴,乾柴。”只是這乾柴很難找出來,正是農作物旺盛的時候,都是綠油油的,哪裡尋找乾柴。松樹着火的時候霹靂啪啦的響,尋找松枝或許能點燃呀,孩子這會兒腦子就像個大倉庫,把那些有點印象的記憶全都翻了出來,只是就是有小松枝也還是不能點燃呀,易燃物,就是用什麼東西把火引旺了,程南摸到了自己的衣服,難道用衣服可以嗎?

程南找來兩塊大點的石頭,試着把一塊石頭放到地上,用另一塊石頭去砸擊,雜技了十餘下才看到了火花,石頭相撞的力量大才可以,還要斜着對下去,真是好睏難,還要擊打的手疼。他知道這樣可以出現火花了,然後用那個手在這些綠植物的下面尋找乾枝葉,管不的下面是有些腐爛乾枯的零碎枝葉,程南一點點地扯下來,然後,堆到一起,摸摸有一大懷抱了,就開始打石頭,還用牙齒撕碎了一塊一衣角放到了上面,枯枝裡面有些矮鬆的枝葉,裡面充滿了油性。程南費了好大功夫纔打出了火花,火化濺到了衣服布片上,有了煙味,程南趕快提起來,用嘴巴慢慢的吹氣,煙味變濃了,開始嗆得慌了。山下的程北問哥哥在做什麼,程南說烤玉米吃。呵呵,這個時候還能有心情開玩笑。

程南見不偏着火了,立刻扔

到了自己撿來的柴草上面,柴草霹靂啪啦的亂響了起來,出現了火光,火光照亮了半山腰的小叔,還能看清楚程北正騎在上面仰着頭看着這裡呢。

山間有風,這些火花在地下隨風吹動,自然就把最低下的枯枝引燃了,再遇到一下片的矮鬆叢林,超乎預料的事情發生了,或是越燒越旺起來,程南感覺自己無法控制火勢了,而且火勢蔓延沒有方向,自己面前就是那條不可測溝,兩邊身後都在慢慢的着起火來。

“哥哥,哥哥,着火了。”程北大喊,程南知道,可是,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怎麼辦。

“程北,哥哥跳下去,不跳下去哥哥就被火燒到了。”

“好的,哥哥,你快跳吧,抱着頭。”程北還有些經驗之談呢,程南又對妹妹說:“你不要動,等着爹爹來救你,哥哥不知道有多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上來。”程北不明白這裡免得危險性,就還是說跳吧,沒事,她等着。

程南抱着頭,縱身跳了下去。他身體並沒有反覆的旋轉,而是,很快就蹲坐到了地上,而且,自己都沒有覺得頭昏眼花的,只覺得突然間腳就着地了,噗通落到了潛水裡,他還能聽到妹妹的喊聲:“哥哥,你跳下來了嗎?”

“程北,我跳下來了。”奇怪,他們倆的聲音怎麼捱得這麼近呢,擡起頭,那棵小樹就在頭頂上嗎。程南摸了摸腿,已經不疼了,他試着站起來了,腿並沒有摔折,他仰起臉,就看懂啊黑乎乎的枝椏:“程北?”

“哎,哥哥,我在你上面呢,你怎麼跳到我下面去了。”

“是呀,我就在這呢,好像離得並不遠。”

“是不是距離並不高呢,我也跳下去。”

“別,看不清楚,別跳了,你看看上面的火還着着嗎?”

“燒得更旺了,就是看不到家的方向了。”

“因爲你太低了,前面有什麼擋住了,可是他們能看到這裡的火光,他們會來救我們的。”

“可是這火太大了,會把人燒焦的。”

說着,上面燃燒的一棵樹枝滾落了下來,程南趕快跑過去,舉起來。

“你看到我了嗎,程北,我在這裡呢。’程南晃動着樹枝,程北笑了:”看見了看見了,你在舉高點就燙到我了。”

程南向旁邊的方向移動了一下,高舉起火把,擡頭看看,這程北的小樹就在自己的頭頂上,犁地面特別近。

“嘿,快跳下來吧。”

程北嗯了一聲,抱着樹枝身體半懸了,程南把火把放好,不讓它熄滅了,然後過來,一把酒吧看空中的程北抓住了,程北跳下來,程南穩穩當當地把她接住了。

“我下來了,我下來了。”

程北高興了,激動的抱住哥哥,程南趕緊的拾起地上的火把,着樹枝還有很長的一段乾柴呢,慢慢着吧,正好幫我們照明,引路。

程南用火把找找對面,小河溝把那個不寬,但是對面卻是直上直下的山崖。

“爹孃怎麼能過來呢?”

“別的地方有路唄,這裡着火了,他們肯定回來看的,等着吧。”程南胸有成竹的不讓妹妹着急。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

“是呀,舉着火把等,走來走去,你困了還不如在樹上睡覺呢,還能上去嗎?”

“不能了,我看看有沒有一塊大石頭,我躺在上面去。”

程北困了,想要找塊石頭,可是,這裡都是溼漉漉的潛水哇,根本就沒有大石頭。”

“沒有,呃,我也困了。”程南的倦意也上來了,他舉着火把,再向對面挪動了挪動。

:哥哥,去那裡吧,那裡還有一棵小樹呢。’遠處還有一棵小樹,彎着腰伸出來。

“走,去。”程南舉着火把,把妹妹推上了小樹,自己把火把找個石頭縫卡好了,想想,不行,又把火把移動到小樹旁邊,然後,火把卡好,自己衣服在撕下一片來,掛到樹枝上,火把照耀下,那個布條看得很清楚,在盪來盪去。好就這樣,他也爬上了小樹,爬到樹杈上,再也堅持不住睡着了。

黎明的曙光把他們照醒了,他們抹着眼睛,稍微動一下,渾身痠疼,稍不留神險些從樹上掉了下來,我們還在樹上呢?從樹上跳下來,火把已經熄滅了,只有那個快布條還在飄動,擡眼看上面火苗已經轉移到遠處去了,他們還是困在了山底下。

“你不說他們會來找我們嗎?”程北不滿的嘟囔着小嘴巴,她餓了。

“肯定會來的,你不行就等着。’程南心裡也沒底了,但是他還假裝鎮靜,小胸脯一拍,還逞小英雄呢。

程南前後看看,這是一條並不深的小溝,兩邊都是山,對面是高山,後面是小山,他們就是從這小山上下來的,小溝彎彎曲曲的,有深有淺的一片一片的水窪,踮起腳尖看看身後那座小山,被火苗侵略過了,看得見的就是一片一片的斑禿了,這地方太明顯了,這條地帶全燒着了,啊?全着了?那還怎麼找到我們?程南也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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