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有點弄不懂墨蘭的意思,但她知道墨蘭肯定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所以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後同意了。
“走吧,我帶你們去前面挑布去。”何娘子眉開眼笑的說道。
“前面我不去,都是男人,爺奶說,女人不可以讓男人打量的。”墨蘭裝出一副嬌羞的模樣。
要帶路的何娘子一個踉蹌,這丫頭才8.9歲吧。還不讓男人打量,你現在有什麼好打量的啊。
“不去前面那怎麼挑？”何娘子對於墨蘭有些無奈。
“你們難道沒有庫房嗎？我們不能去那裡挑嗎？”墨蘭詢問着。
“庫房當然有,只是才一匹布用的着去庫房？”何娘子有些不大願意。
“哦,既然娘子不想賣那就算了吧。大伯孃我們去別的布莊看看,要不把銀子買吃的也行。”墨蘭顯得有些失望。拉起劉氏要出門。
“別走啊。我帶你們去就是了。不過庫房鑰匙在我們掌櫃的手裡,春露,去找你們掌櫃的拿鑰匙。”何娘子不願意放棄到嘴的銀子。
“好,那我們等着。”墨蘭拉着劉氏的手笑嘻嘻的同劉氏低聲交談。
“喜她娘,你要庫房鑰匙做啥啊。”原來是掌櫃的隨着春露一起來了。
“這不是劉家嫂子和這位蘭姑娘想買布嘛,她們嫌棄前面人多,想去庫房挑,我看在大家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上,就給她們個方便。怎麼你還跟過來了？”何娘子跟丈夫訴說着經過。
“哦哦,反正前面不忙,我就過來看看,走吧,我帶你們去。”八字鬍掌櫃的邊說邊往前走去。
到了庫房,墨蘭仔細打量着,幾個貨架子上羅列着各種布料。粗布,棉布再到綾羅綢緞都有。數量不算太多。但在尚昌鎮來說應該算是不錯的了。
角落裡有幾個麻袋堆在那裡,看來裡面裝的應該就是她此行所要的東西了。
墨蘭一排排打量着,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那眼神所透露出的喜歡讓旁邊的人都能強烈的感受到。
“這匹多少銀子？”墨蘭指着一匹綠色的絲綢問道。
“五兩。”何娘子搶先答道。
“那這匹呢？”墨蘭又指着一匹紅色的問。
“五兩。”何娘子笑容不改。
“這匹呢？”墨蘭又指藍色的。
“五兩。”
八字鬍掌櫃在旁邊看的納悶不已,自家娘子這是唱的那出啊,這些布平時也不過2,3兩銀子,怎麼她今天全要五兩呢,她們能有五兩銀子嗎？
“怎麼都是五兩啊。”墨蘭奇道。
“這不是看你們就只有五兩銀子嗎？平時我們都賣七兩呢。大家這麼熟纔給你這麼低,要不是我看蘭姑娘對眼,怎麼肯虧本賣給你們呢。”何娘子說的真誠。
墨蘭心裡使勁啐了一口,你賠個屁啊。當我們冤大頭坑呢。
“那我們不買了,娘子人這麼好,讓你虧錢,蘭蘭心裡過意不去,奶教過蘭蘭,不能做不義之人。大伯孃我們走吧。”墨蘭伸手去拉劉氏。
“別啊,就當我交你這個朋友了,虧點我認了,蘭姑娘就選一匹吧。”何娘子被墨蘭的忠義弄的有些氣悶。胸口一起一浮的。
“可娘子虧錢,我還想買點心,買了布就沒有錢買點心了,這可怎麼辦呢？”墨蘭歪頭思索,眉毛可愛的皺了起來，像是在考慮布重要還是點心重要？
“咦,這麻袋裡裝的什麼啊？這麼多。”墨蘭想了會，像是沒有答案，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向麻袋跑去。
“你慢點,那裡都是剩下的布頭,沒什麼好看的。你還是趕緊選布吧。”何娘子跟在墨蘭身後喊着。臉上帶着焦急。
墨蘭沒理她,而是上前打開了麻袋看着,果然如她所想,裡面全是布頭,面料不一,各色都有。
“蘭蘭,不許無理。快向掌櫃的和娘子道歉。”劉氏跟到墨蘭面前,沉了臉呵斥她。
“哦,蘭蘭好奇嘛,掌櫃的娘子不會見怪的吧。”墨蘭衝劉氏做鬼臉。
“沒事,沒事。小孩子難免淘氣。是些不值錢的布頭,她想看就讓她看吧。”八字鬍掌櫃的笑眯眯的說着。
何娘子卻沒有接話,眼內閃了閃。
“何掌櫃的,娘子真是不好意思,鄉下孩子沒見過世面,讓你們見笑了。”劉氏說完衝二人施禮。
“不礙得,劉家嫂子不必多禮。”八字鬍的何掌櫃急忙擺手。
“蘭蘭,其實你要練手的話,買這些布頭就好了,用整匹布來練手太費了。”劉氏思索了下然後對墨蘭提着意見。
“這些這麼小能練嗎？”墨蘭歪頭看着劉氏，眼內還閃出困惑的光芒。
“原來蘭姑娘是要練手啊,那用這些布頭在合適不過。反正這些布頭也不值錢。送你們……”
咳,咳。何掌櫃的聲音被幾聲咳嗽打斷,墨蘭不用瞧也知道是何娘子。
何掌櫃的不解,疑惑的看着自家娘子,她這是怎麼了。
“掌櫃的,這些布頭可都是好料子剩下的,我們進料子可是用了不少的本錢。本來我們就賺不了什麼錢,再送人,這一家老小可吃什麼啊。”何娘子的表情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娘子家原來這麼苦啊,既然掌櫃的要把這些布頭送給我們,這樣吧,你的繡鞋我們就不收錢了,也送給你了。”墨蘭此刻像是被他們夫妻二人所感動了似的。一臉同情的說着。
“繡鞋？什麼繡鞋？”何掌櫃不解。皺眉看向了自家的娘子。
“是這樣的,我家親戚從京城給帶回了最新的鞋樣子,並用綢緞給我做了雙繡鞋,那知道今天讓方夫人的二小姐看上了,非要買,我就便宜賣給她了,方夫人又訂了三雙。然後娘子也訂了一雙。”墨蘭脆生生的對掌櫃的解釋。
“哦？最新的鞋樣！一雙多少銀子？樣式好看嗎？“何掌櫃一臉的興趣，追問着。
“還行吧,一雙三兩。”何娘子漫不經心的說着。
“是很好看,方夫人和二小姐一眼就相中了呢,我不賣,她們還不依呢,二小姐還說穿着它要奪什麼魁呢。”墨蘭像是聽不得別人說她的東西不好,小臉一臉的認真，極力爭辯着。
“這麼好？怎麼不多定幾雙啊。”何掌櫃不解自家娘子的做法。是了,說完他才猛然想起,娘子這訂一雙的目的怕就是爲了鞋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