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馮氏笑的虛假的臉,王氏淡淡的說道：“來了就好,坐吧。”
墨蘭也無奈,這老多人都在,總不能把她們攆出去,雖然說她們是分了家,可在外人眼裡他們還都是墨家的人,今個她們要是把人攆了出去,那些好事的能在背後把她們這一房的人說死。
馮氏領着崔氏幾人大刺刺的坐下了,對着墨家的兩位老姑奶奶說道：“大姐,二姐都早來了啊。咋不家去呢？要是早知道大姐，二姐都來了,我們也好早些過來陪着嘮嘮啊。”
“伯孃也是,兩位姑姑來了,咋也說聲啊,咋這外道啊,弄的好像我們不是墨家的人一樣。”崔氏也撇着嘴說道。
“有吃的就吃吧,那來的那麼多話！你伯孃是你該說的？吃個飯也堵不住你的嘴。”二姑奶陳墨氏看了馮氏婆媳一聲,厲聲說了句。
“你也是,你伯孃現在抖起來了,人家有銀錢懂不？你說她？不是自找黴氣嗎？沒見過你二姑說讓吃嗎？咋還不動筷子啊。”馮氏像是在說着兒媳,可那話卻是在諷刺着王氏。
崔氏一聽婆婆的話,也不含糊,給大郎和墨菊夾了點菜後就開始往自己嘴裡胡啦。
“娘我不吃這個肉,我要吃雞。”大郎說完就對着那一盤的雞抓了起來。
雞是滷雞，都被劉氏切成小塊又重新碼在了盤子裡,看上去挺誘人的。
二郎一手抓了一隻的雞大腿,想了下後把一隻雞大腿放進了碗裡,又伸手抓了塊雞胸脯,看他還要抓,陳墨氏把眼睛一瞪,說道：“長生家的,看好大郎,別像沒吃過飯似的,這還有這多長輩呢。”
“二姑,大郎可是墨家的長孫咧,不給他吃還準備給誰吃啊,你看看他都餓成啥樣了,您就不心疼？”崔氏不但不阻止大郎,反而她自己也夾了幾塊雞肉放在碗內。
“沒出息！”陳墨氏說了句就不再搭理她們。
由於是待客,女人這邊除了王氏上桌陪客外,別的都沒有上桌,劉氏和邱氏一直在竈屋裡炸着羅卜餡的丸子。準備等會大家走的時間給各家都回點帶回去。
“大伯,嫂子她們是在弄啥咧,聞着還怪香咧。咋還不給上來啊。”崔氏聞到了炸東西的香味,惦記上了。
“這老多菜還不夠你吃啊,你有多大個肚子能裝下那老多貨。”陳墨氏看着她不順眼,說着她。
“我這不是怕姑姑們吃不好嗎？二嫂的娘和嫂子們都在,怕她們也挑理說咱老墨家待客都不捨得給吃的。”崔氏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說她是替別人着想。
“我們肚子裡沒長蟲,不像有些人那麼饞,這一桌子菜平日可是連過年都吃不上,說不夠吃,那真是虧良心啊。”墨蘭的姥姥看不得崔氏那張狂的樣子,出言諷刺着她。
崔氏也不理她,悄聲對大郎說道：“去看看你兩位伯孃在竈屋弄啥好吃的咧。要是有好的就拿點過來。”
大郎手裡拿着豬蹄在啃,聽娘這樣一說,也沒有放下,邊啃邊往竈屋跑去。
不一會兒他又跑了回來,大聲嘟囔着：“她們在那炸丸子咧,炸了老多了,她們不讓我拿,說是一會回客用的。那案板上還有老多菜,雞,魚,肉都有。”
衆人聽了他的話,狠狠的瞪了崔氏一眼,知道是她的注意。
“我說伯孃也太摳門了吧,竈屋放那多好菜,咋不跟上呢？你看咱們桌上這雞,這肉都空了。好不容易待個客,還這麼摳門,不給吃飽,這算啥啊。”崔氏一聽直接開口要起菜來。
“三嬸,那些菜可是給舉人老爺和族長他們那桌備下的,給這裡再上一次,等會那邊要的話沒有了,那讓我娘把三嬸切吧切吧給端上去中不？”墨蘭實在是看不慣她那副樣子,開口損了她一句。
“你說啥呢,我可是你嬸子,吃你家幾口菜咋啦？小氣吧啦的,也不怕人說道。”崔氏仗着今個人多,大房要面子,橫了起來。
“是啊是啊,俺們是小氣,那嬸子明個也請一回吧,弄個不小氣的,我聽說大戶人家可是吃啥鮑參翅肚,要不嬸子明個給弄點？再不行的話弄點燕窩給喝喝也中。”墨蘭挖苦着崔氏。
“你,你個毛丫頭,誰說我要待客的,牙這麼利,看你往後咋找婆家。”崔氏嘟囔着墨蘭。
“當着娃們說啥咧,啥婆家不婆家的,再瞎咧咧你就回去吧,老墨家娶了你這麼個媳婦算是倒了八輩子黴。”陳墨氏把筷子一拍,訓着崔氏。
“不說了還不行嗎？我吃中了吧。”崔氏小聲的嘟囔着,又開始往嘴裡賽了起來。
大郎看看桌上的好吃的都被他們吃的差不多了,他起身往竈屋跑去,墨蘭一看後面跟了過去。
墨蘭剛一進去就看到大郎的眼睛在踅摸,估計是看那樣好,看好了在偷偷的拿走。
墨蘭快步走到了案板邊,笑着說：“大郎哥你想吃啥？蘭蘭給你拿。”
“臭丫頭不用你管,一邊去。”大郎滿嘴滿臉的油,看着墨蘭站那裡擋了他的路,他心裡很氣惱。
墨蘭笑嘻嘻的拿起了一把菜刀,衝大郎揚了揚說道：“大郎哥你想吃這個不？聽說人肉可香咧,要不我弄點給大郎哥嚐嚐？”
“你,你敢？”大郎的聲音有些抖,他就不明白了,他這個堂妹咋就能拿把刀還笑的恁開心,上次也是,她說自己要是敢告狀她就夥同二郎和墨梅打自己,說的時間也笑的可開心了,可自己看到她的笑,心裡發毛。
“那大郎哥試試？蘭蘭力氣小,拿不穩刀,這萬一要是碰着大郎哥,你可別哭鼻子啊。”墨蘭的笑越發的燦爛了。
“哥,娘叫你,我們回去吧。”門口的墨菊看着有些抖的哥哥,陰陰的開口叫他走。
“哼,你自己拿刀玩吧,小心刀掉下來砍住你的腳,我回席繼續吃。”大郎哼了聲,轉身往回走。
墨蘭認真的看了墨菊一眼,笑着衝她晃了晃手裡的刀,墨菊眼內露出的憎恨的光芒,那光芒裡帶了一絲絲的怯意,扭頭走了。
“你這丫頭還不把刀放下,拿着不沉啊,可別真掉下來砸腳了。”邱氏一邊用笊籬翻着丸子,一邊說着墨蘭。
墨蘭笑嘻嘻的放下了刀,跑到了竈臺旁邊,她知道大郎來偷東西,伯孃和自己的娘肯定抹不開臉說,所以纔跟了進來。
邱氏看着閨女過來了,拿了個碗從大蔑筐裡抓了把丸子放了進去,遞給了莫蘭說：“先吃點吧,這還不知道啥時能完事呢,你先填填肚子。”
墨蘭也不客氣,拿起丸子給了娘和伯孃嘴裡幾個,自己就開始吃了起來。這丸子炸的外面酥脆,裡面鮮嫩,特別的好吃。
等衆人都吃飽喝足要回去了,墨家開始一人一個大海碗的丸子給人帶回去,因爲各家基本都有孩子,回些炸丸子回去給孩子吃,也算是心意。
看着村裡那些族長里正什麼的,一人端着一個海碗滿意的走了。墨家衆人也都長出了口氣。
“我說嫂子,也給我們回碗吧,我們這也就家去了。”馮氏看村裡人基本都走了,她也就嚷嚷着要走,走不說還要丸子帶回去。
“我去端。”墨蘭喊了一聲,轉身往竈屋跑去。
不一會兒,她端着一個沉甸甸的的大海碗出來了,往馮氏面前一送說道：“二奶這是給回的碗,快端着吧,太沉了,蘭蘭沒有吃東西了,都沒勁了。”
馮氏看着墨蘭碗內的東西傻眼了,這也不是丸子啊？這碗裡裝的明明就是吃剩的殘羹飯湯,她把臉一沉,厲聲說道：“你個丫頭安的啥心啊,拿着破東西糊弄我,憑啥人家的都是丸子,到我們這就是破菜湯啊,還是人吃剩下的。還不快給我換了丸子來。”
“二奶,莊裡不是有這樣的規矩嗎？每次待完客後,剩下的菜都跟本家還有親近的人家分分嗎？咋？蘭蘭做錯了？”墨蘭一皺小眉頭,疑惑不解。
“蘭兒沒有做錯,你還不趕緊接過去,長輩沒個長輩的樣,你爹也是秀才呢,咋教出你這樣的閨女。”陳墨氏看不過去,上前說着弟媳婦。
“二姑說的啥,本來就是伯孃她們摳門,不給我們回丸子,你咋還說上我娘了呢。”崔氏不依了,替婆婆叫屈。
“那都有你。給你丸子,憑啥給你丸子？開席了你們纔來,這不是擎等着吃嗎？吃個飯挑三揀四的,就你事多。給你碗菜就不錯了。要換做是我,菜湯也沒的給你。”陳墨氏看來是今個在席上很不滿意,現在看沒有外人了,使勁的訓着崔氏。
“丫頭,人家不稀得要,你還捧着做啥。不累的慌啊。端回去吧。”王氏輕聲的對墨蘭說了一句,那神情滿滿的全是諷刺。
“誰說我們不要？賴好這裡還有肉咧,晚上熱熱吃,也算是個菜。”崔氏一看墨蘭要端回去,急忙改口說要,說完就伸手去接墨蘭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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