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差一步

早晨吃了些熱乎乎的早點,溫皙也喝了一盅杏仁酪。山東地界已經比北京暖和不少了,又是晴好的天氣,在甲板上看着河水浪花翻涌,來往船隻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大白天的,都不想再船艙裡憋悶着,便把桌椅挪到了甲板上,一起喝茶聊天。

曹寅聞着那君山銀針的茶香,驚訝道:“我怎麼聞着,像是貢茶?”

曹寅是御前的人,宮裡的茶自然也是享用過的,溫皙也只能打哈哈道:“是母親打理的包裹,我也不甚清楚是哪裡來的。”

曹寅立刻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佟貴妃雖然不在了,佟佳氏一族和皇上的感情非比尋常。”

溫皙也呵呵一笑,敷衍過去。

曹寅身上還披着溫皙借給的海龍皮披風呢,幾杯熱茶下去,頭上都出了冷汗,但是卻不敢脫下來,怕着涼,忽的擡頭道:“昨晚溫小兄弟借給孔兄的那件怎麼不見了?”

溫皙笑道:“一大早趁他還沒醒,就給塞他褡褳裡了。”孔尚任也是可憐,好歹都是七品的官兒了,棉衣就是舊的,都快四十歲的大男人了,混得還這麼慘!正好,她也不喜歡黑貂皮那黑乎乎的顏色。

曹寅不禁唏噓道:“溫小哥真是豪爽之輩!”一件嶄新的黑貂皮披風,少說也要五千兩銀子,自然了,他身上披着的這件更要七八千兩!五千兩的皮子說送人就送人了,而且顧全了窮文人的顏面,若是直接送,以孔尚任的清高必然不肯要!他急着回家探視老母,必然不會注意褡褳裡是否多了東西。

溫皙嘆息道:“山東到了隆冬,也是極冷的。孔兄身上的棉衣我瞧着還不如老關小關父子厚實!”

曹寅點頭唏噓道:“文人鴻儒多貧寒啊!”

“顒哥兒,慢點兒!”曹寅妻子李氏急忙扶着才一週歲的孩子,小胖孩兒走路踉踉蹌蹌,就朝甲板這邊來了,嘴裡軟糯糯叫得不慎清晰:“喋喋——”

曹寅立刻臉上笑出來一朵花,急忙上去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笑道:“這是犬子曹顒!”

溫皙隨口問道:“不知是曹兄的第幾子?”

曹寅頓時一臉黯然,嘆息道:“長子。”

溫皙不由地吃了一驚,曹寅可都是二十九歲了!結婚起碼有十年了,十七歲進京做了御前侍衛,妻子李氏也是隨着一起進京的,這麼多年竟然只生了一個兒子嗎?!

曹寅嘆了口氣道:“前頭有兩個,都早早夭折了!”

溫皙嘆了一聲可惜,是她問得不妥了。這個時代醫療水平落後,小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兒。就算在皇家,康熙的兒子還不是夭折了那麼多嗎?無怪乎曹寅這麼疼兒子了。

後頭,青蘭也抱着玉錄玳出來了,笑着道:“多虧了曹夫人,碧兒的嘴巴素來挑剔,沒想到和曹夫人很是投緣呢!”

溫皙從青蘭手上抱過玉錄玳,玉錄玳已經醒了,黑溜溜着大眼睛。咿呀呀地叫着,小手抓着溫皙的衣襟。就往她胸口蹭!溫皙聞到了她身上的奶香味,都餵飽了,怎麼還蹭?!還要曹寅夫妻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冬日裡穿得都厚實,溫皙有稍微把胸脯束縛了一下,所以看上去還是一派平坦。

曹寅看着溫皙也抱着孩子,不禁哈哈大笑。道:“君子抱孫不抱子,你我看來都當不成君子了!”曹寅看着溫皙懷裡的孩子玉雪可愛,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急忙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李氏。

李氏笑着點頭道:“妾身也很喜歡碧兒呢!”

曹寅笑道:“溫小兄弟。碧兒也曾定親了?”

溫皙立刻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別看曹寅的妹妹是康熙的小妾,要是讓康熙知道曹寅的讓兒子打他閨女的主意,這個姓曹的肯定死的很慘!溫皙急忙訕訕笑道:“與碧兒的表哥,指腹爲婚。”

曹寅立刻露出遺憾的神色,又急忙賀喜道:“那真是好親事!”溫西之母是佟佳氏,那所爲的表哥也必然是佟佳氏的子弟了,非曹氏子弟能比!

李氏急忙道:“我和老爺都很喜歡碧兒,正想着互相結個乾親呢!”

李氏倒是十分會應酬的人,幾句話就挽回了尷尬。曹寅立刻點頭讚許,道:“正是,我和夫人膝下只有只有一個兒子,正盼着有個女兒呢!”求媳婦不成,就改爲求閨女了!

他這樣說,溫皙要是拒絕就太不給人臉面了,急忙笑道:“顒哥兒活潑可人,我也是很盼着能有這麼個兒子呢!”

如此,一拍即成。李氏急忙取了金鎖和玉佛掛在玉錄玳脖子上認了幹閨女。溫皙和青蘭自然也要給曹顒雙份的認親禮物,除了麒麟金鎖,還有吉字結白玉佩給了乾兒子。反正也只是認個乾親,溫皙也不打算再去江寧了,怎麼都無所謂了。

對溫皙而言,最好的事兒就是終於能和青蘭一個房間了。溫皙笑道:“幸好以前我沒怎麼往養心殿跑,曹寅不認得我。”

曹寅作爲御前侍衛,常常是康熙左右,幸好這些年細細算來溫皙也就去了一次,似乎還正好是曹寅的休沐日。而隨康熙南巡的時候,曹寅又被康熙派出去先行南下安排,而去了織造府,嬪妃住的地方御前侍衛自然不敢涉足。更幸運的是曹寅的妻子李氏一直住在京城,溫皙在江寧織造府的時候她也身在京城,否則孫氏肯定要帶着媳婦來拜見她了,總之,真是幸運啊!

“不過,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妥當???”溫皙喃喃道。

青蘭撇撇嘴巴,低聲道:“結乾親的事兒當然不妥當了,要是讓皇上知道了???”

溫皙挑眉,哼了一聲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只怕那時候我們早去了天涯海角了!”只是但願康熙別把火撒在曹寅頭上。

溫皙也能給玉錄玳餵奶吃了,胸部束縛了一天一夜早就勒得難受了!以前沒生孩子的時候嫌哪兒小,現在又嫌大了!而且憋了一日奶水。溫皙早硬硬的不舒服了。

看着玉錄玳吧唧吧唧吃得歡暢,溫皙也格外開心。

一路南下,氣候也變得暖和起來,到了江寧的時候已經不需要穿皮草了。曹寅多次邀請,溫皙只推說去杭州有急事兒,江寧織造府是斷斷不能去的。

青蘭卻也疑惑道:“您去杭州真有急事兒嗎?”

溫皙伸個懶腰道:“我要把十大名茶全都收集齊了!正好乘船去西湖轉一圈。”西湖龍井。自然都是在西湖邊上羣山之中,其中最頂尖的不少是官府所有,但若是偷偷折幾個枝還是沒問題的。

揚州。孔尚任緊趕慢趕終於來跟正使納蘭容若匯合了,身上還披着那件黑貂皮披風,感喟之餘不禁感動,這麼貴重的東西,心想着以後碰見了一點要還給人家!

“孔博士,這件衣裳——”納蘭容若不禁皺起了眉頭。

孔尚任笑道:“回曲阜的時候,一位忘年之交。硬是偷偷塞進下官褡褳裡了!也是我粗心,回到家中才察覺到,再跑回去送還,人家已經走了。”

納蘭容若緊緊盯着那件黑貂皮的披風,眉頭愈發皺得更加深了。

孔尚任疑惑道:“有什麼不妥嗎?”

“樣式有些眼熟

能否讓我仔細瞧瞧?”

孔尚任急忙脫了下來,遞給納蘭容若道:“這樣價值不菲的好東西,以後必定要還給人家的。”

納蘭容若急忙將黑貂皮披風翻了過來,急忙摸了一把裡子道:“沒錯。這是織金妝花緞的裡子,是杭州織造府進獻的貢品!”

孔尚任不禁心下一驚。忽的想到了“溫西”其人提及與佟佳氏的姻親關係,便道:“此物主人和佟佳氏承恩公府旁支有姻親,或許——”

納蘭容若道:“宮緞賞賜外臣也是常有的事兒!”

孔尚任聽了,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只是心下愈發堅定了,等到了江寧一定要聯繫一下曹寅。找到這個溫西小兄弟,把東西還給人家,宮緞做裡子的披風他自然是不敢再用了!

“只是——”納蘭容若不禁話鋒一轉,刺啦一聲便將那裡子給撕碎了,立刻咬牙道:“果然!”

孔尚任也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不尋常。急忙問:“納蘭大人,怎麼了?”

“你看!”納蘭容若指着裡頭的繡上的印記五爪龍紋道,“這是宮廷造辦處的標記!這件披風是宮裡出來的東西!”

孔尚任急忙問道:“宮裡的東西賞賜出來也並不稀奇吧?”

納蘭容若道:“你有所不知,宮裡用來賞賜外臣的都是內務府所製造的,標記是四爪龍紋,而造辦處的東西除了內宮所用,只會賞賜給宗室子弟!”

孔尚任驚訝道:“莫非我遇見的那人是宗室皇族?”

納蘭容若忽然想起了臨行前皇上的交託,除了禁絕福壽膏,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兒!他急忙問道:“那個人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子?多大年紀?是不是還帶着個襁褓中的女兒?!”

納蘭容若一連串的問話叫孔尚任有些怪異,但還是如是道:“是通縣秀才,姓溫,長得濃眉大眼,皮膚略黑,今年十九歲,的確帶着個還不滿週歲的女兒,大人如何知道的?”

納蘭容若急忙從抽屜裡取出一個畫卷,匆匆展開了問道:“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這個人!”畫卷是一副西洋畫師所做的油畫,寫實程度可見一斑,畫得極爲逼真。

孔尚任瞧着畫中人不禁驚訝:“這是個女子啊!”

“你別管是男是女,只看像不像就是了!”納蘭容若急道。

孔尚任點頭道:“的確很像!眼睛、鼻子、嘴巴都像!只不過溫秀才眉毛粗黑一些,臉也沒有這麼白皙!”

納蘭容若長吸一口氣,道:“十拿九穩了!此人現在何處?!”眉毛可以畫粗,臉也可以弄黑,能有造辦處的東西,絕對是沒錯了!

孔尚任道:“我倒並不曾問他要去哪兒,不過曹侍衛也在那艘船上,必然是要去江寧的。”

納蘭容若自然片刻都等不得,道:“馬上起程,我們這就去江寧!”

孔尚任驚訝道:“可是揚州這邊有不少的福壽堂,需大人主持大局啊!”

“交給底下人就是了,這件事是皇上親自交代的,比禁絕福壽膏更重要!”納蘭容若說着便捲起畫卷,開始收拾東西。

孔尚任滿腹不解,拱手問道:“大人,那位溫秀才到底是什麼人啊?竟然勞動皇上親自下令追尋?”

納蘭容若頭也不擡,徑自收拾着桌子上的筆墨紙硯道:“你還是不要問了,這是皇上密旨,不可泄露,涉及到宮闈,還是不知道爲好!”

納蘭容若這麼說,孔尚任也不敢繼續問下去了,宮闈,必然是天子家務事兒,的確不是外臣該問的。納蘭容若的身份非比尋常,他的母親是和碩格格,外祖父是和碩英親王阿濟格、努爾哈赤第十二子,算起來納蘭容若是康熙的表弟。

納蘭容若又將那件黑貂皮的披風疊起來道:“此物要快馬加鞭送去京城,交給皇上過目。”

孔尚任自然不敢否決,宮廷裡出來的東西,自然是儘快脫手比較好!可憐孔尚任坐着晃悠悠的小船好不容易纔趕到揚州,又要啓程了。不過幸好,揚州距離江寧不過一日路程,官船行進得快也穩當。

欽差一行人抵達了江寧的時候,直奔正在辦喪事的江寧織造府,納蘭容若一行只能先祭拜了曹璽,纔去後堂和曹寅相見。

“溫小兄弟?我雖然極力挽留,他還是沒有在江寧留下,連船都沒下就走了。”

納蘭容若咬牙,居然還是錯過了一步嗎?!跺腳急道:“那她去了哪兒?!”

曹寅雖然奇怪於欽差的怪異舉動,只能如實道:“杭州,他說故人相約,要急着去。”

“故人?!”納蘭容若擰着眉頭道,“她在杭州根本沒有什麼故人!”隨即思忖道,“皇上曾說去過報恩寺,難道她去了報恩寺?”

聽着欽差自言自語的話,曹寅心下一凜,這位溫秀才來頭很是不簡單啊!

納蘭容若急忙下達命令道:“馬上八百里快急,傳令杭州知府,杭州城全城戒嚴,任何人不得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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