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顧南來說，等階確實很重要。
十一階和十二階的法則，談不上有本質區別，甚至十一階和十五階，差異也沒有大到碾壓的程度。
但顧南真正會有區別的，還是邪神之軀。
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軀體，一直都是顧南的本錢，哪怕晉升到二轉之後也是一樣。
憑藉邪神之軀，他纔有把握對抗甚至殺死主神，這也是顧南最擅長的戰術。
九魄的真實意圖尚未可知，所以他口中的合作，顧南不可能全然相信對方，他需要先掌握更多的力量。
比如……晉升十二階。
哪怕是在遊戲裡，顧南二轉後的玩法也一直是先憋到十二階，再想辦法對主神下手。
……
主神空間。
薇薇安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何時來到這裡，四十年前，又或者是五十年前？
這似乎不太重要。從當年的時刻想着脫離，到發現這裡根本沒有脫離的可能，薇薇安已經認命。
她從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甚至會害死隊友的小傭兵，成長爲如今傳奇巔峰的強者，主神空間已經跟她的後花園一樣熟悉。
甚至薇薇安的活動區域，很大程度上已經變成了主神廣場。
作爲一個輪迴數十年的老牌輪迴者，薇薇安已經是整個主神空間內，最有權勢的幾名成員之一。
所以進入主神空間的新人，都將由他們這些人優先挑選，補充進自己的小隊。
而薇薇安的隊友也早就換了好幾輪，唯有她自己一直存活至今。
比如南茜就死在晉升傳奇的關頭，因爲遲遲不能突破，而被高難度的任務活活拖死。
“新任務開啓，請即刻準備出發。”
這一天，薇薇安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接受到了一個任務。
這種現象很古怪，因爲像她這個級別的輪迴者，一般都會有任務開始前的準備時間。
而下一行出現的文字，更是讓薇薇安心中冒出一股涼意。
“任務類型：個人任務。”
個人任務！
主神空間中的個人任務非常少見，最通常會出現的情況，就是強制晉升的任務。
簡單來說，就是要麼完成晉升，順利通過任務，要麼死。
薇薇安不會忘記，南茜就是因爲在傳奇門檻上卡了太久，最終接到個人晉升任務，最終失敗身死。
而薇薇安本人是在任務外順利晉升的，並未接到過這種任務，沒想到如今卻見到了。
說起來，自己似乎確定在傳奇巔峰停留地太久了……可是繼續往上走的話會是什麼？真正的神明麼？
薇薇安腦中思緒萬千，意識卻逐漸被主神空間抽離出來……
……
“二十九號觀察體進入最終校驗階段。”
潔白實驗室中，在薇薇安接受任務的那一刻，就有這樣的聲音響起。
“很好，將二十九號空間的所有人員撤回吧。無論結果如果，她都不可能回去了。”一名工作服男子拿下眼鏡，略顯感慨地說道。
藉由時間規則的不同，他們在短短几個月內，就讓薇薇安度過了整整四十年，如今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
而參與二十九號空間建設的所有人員，也沒有再繼續扮演下去的必要。
……
當薇薇安再度甦醒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主神空間中四十餘年的生死搏殺，沒有讓薇薇安忘記自己的來歷，相反她時常會想起陳年舊事。
如果在當年，她就已經擁有如今的力量，那一切是否能夠改變？
現在她的夢想實現了。
是的，她回來了。
“哥哥！”薇薇安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薇薇安，你醒了？”亞瑟見到妹妹甦醒，不由欣喜道，“太好了……不，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他連忙將妹妹拖起，一把背在身上：“快！我們快走……”
“追上去！殺光他們！”
後方的喊殺聲正越來越近，亞瑟咬着牙，腳步再度加快，口中還在安穩着妹妹。
“不用怕，薇薇安。前面就是光輝神殿。只要跑進神殿裡，偉大的光輝女神一定會庇佑我們的！”
薇薇安卻神情恍惚。
只有她才知道，如果他們真的跑到神殿裡去，那才叫做自投羅網，將自己困死在裡面。
這些追殺者根本不會顧忌神明，就連自己兄妹兩人所信奉的神明，也根本不會理會他們的死活。
“不！不能去那裡！”薇薇安一把從哥哥背上跳了下來，飛快說道。
亞瑟驚愕地看着妹妹，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然而就在兩人停頓的時候，一根利箭自後方射來，直指亞瑟的背後。
“小心！”
薇薇安口中高呼，手中卻下意識地一指。她習慣於自身傳奇強者的身份，潛意識裡還想用法則之力攔下這根箭。
直到擡手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回到了當年，而她也不再是後世那個……
不！法則之力出現了！
在薇薇安詫異地注視下，她直接崩飛了那根箭，甚至恐怖的法則之力四溢，直接將追兵都殺死了大半。
“傳奇強者！快走！”追兵中爲首之人總算有些眼光，見到這一幕之後，當即下令道。
薇薇安驚愕地望着自己的雙手，亞瑟更是瞠目結舌，看着妹妹的目光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薇薇安，這……”
薇薇安來不及多想，無論自己的力量從何而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帶着哥哥離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抹光輝開始自天空中照耀下來。
亞瑟對這種氣息太熟悉了，頓時五體投地，淚流滿面地說道：“讚美吾主！您果然沒有放棄我們……”
薇薇安同樣熟悉光輝女神的氣息，但她心中更清楚，救了哥哥的絕不是神明，而是她的力量。
“墮落者。”光輝女神口中的聲音卻冰冷無比，“獲取魔鬼之力的人，必將受到吾之制裁。”
亞瑟整個人如墜冰窟，難以置信地回過頭，望着自家妹妹。
難道說她先前的力量，就是來自魔鬼嗎？
薇薇安冷漠地注視着光輝女神，心中最後一點對神明的敬畏也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