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3章 墨羽來到

墨羽是輕裝簡行而來的,沒有浩浩蕩蕩的護送隊伍,沒有鳴鑼開道的皇家排場。隨行只有三人,兩名護衛,一名隨從。護衛自然是高手,隨從當然是照顧侯爺日常起居的。

風度俊朗的謫仙人物把英姿颯爽的年輕侯爺迎進了青州城,在青州城引起了轟動。

這兩大傳說中的人物一下子共同出現,人們很輕易的猜到了人物的身份來歷,令青州城百姓大飽眼福,那些年輕女子婦人的鞋子不知踩掉了多少隻,很久之後仍被傳爲美談!

墨羽啓程來之前,新皇特意密招了他去,叮囑他到了青州城一定要重視東方白的建議,不要因爲他是文官而忽視了他在邊防防禦方面的想法和意見。

即便是皇上不提,墨羽也是會重視東方白的想法的。所以,一進入青州府衙,墨羽連客氣話都沒說就屏退左右,打算跟東方白詳談了。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讓皇上如此重視的到底是怎樣的高超見解。

通過和東方白的親密徹談,墨羽果斷地接連改動完善了五處即將發出的指令。

墨羽讚歎天底下真有這樣的人物哇!他發現了東方白的又一個優點,他說話永遠謙謙有禮溫文爾雅,永遠都是用建議的口吻,不直接爲你做主,讓你自己思考成熟之後自己做主,怨不得新皇對東方白恩寵有加,原來他確實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進退得宜,而且還是置身事外以旁觀者的清醒來思考問題的。

墨羽服了!東方白不愧是東方白!

他閃神時會想,若是這樣的人要當皇上,自己也是會支持的吧!但恰恰就是這樣的人反而是不在乎的,也許還會有些不屑於吧!墨羽私底下這樣認爲。

墨羽到來時已過了大半個上午,中午時分,公事還未交代完,午飯當然是在府衙裡對付的。還有大半個下午的時間要處理公事,事關重大,東方白也不得不慎重起來。

這是新帝登基之後的第一仗,這一仗必須要打得漂亮,要讓朝野上下那些老臣和外邦心服口服,這是爲新皇樹威的一仗!更要驚壓四海,讓那些蠢蠢欲動的邊界不敢再起輕視之心。所以這一仗,勝在必得!

“東方,聽說你有四位得力助手,各有千秋。今天我怎麼一個沒見着?”公事可下完畢時,墨羽問道。東方白的事無論大小在京城都被傳的神乎其神!

“哦?”東方白很驚訝,這都傳出來了?看來是真的有人研究自己了。“那只是傳說,你還當真,實際上我身邊只有兩個而已,哪裡是什麼能人,都是自小陪我長大的書童。一個在家裡陪着老孃。最近京城中的老孃總被騷擾,萬一中了奸計,我可就萬劫不復了。”東方白半開玩笑的說。

他當然不會實話實說,任何時候都得留一手,對任何人!墨羽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京城中那些夢想着要嫁給他的貴族小姐們,最近駙馬府確實是門庭若市!不禁莞爾失笑!

東方白語氣輕快的接着說,“還有一位,一會兒,你就能見着,咱們商談之事,他還是迴避的好,我信任他,不代表別人也會信任他。”墨羽當然也知道這個別人指的是聖上和自己,暗歎東方白的思慮細膩顧全周到,難怪京中傳言,寧願挨皇上的呲也不要得罪東方白!

東方白確實有讓人不敢得罪的地方!

他突然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東方白是有足夠的資本讓人把他當做神來崇拜的。這纔多大功夫,自己都有些崇拜他了呢!

“墨羽實在不明白,以東方之才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享受世人的崇拜,可賢弟卻謹小慎微的隱藏自己,應該不至於如此,是不是太累了些?”何止是他不明白,知道東方白實力真相的大多是不明白的。

“侯爺可聽過富不過三代?”看着墨羽一臉的茫然不解,一定不知道緣何他會這樣問。

“富可敵國四個字人們都認爲是對一個人富有程度的描寫,但東方卻認爲那更是對一個人富有到了那種程度之後所出現的後果的描寫。”見墨羽眉頭皺了一下,東方白知道他心下不定,於是畫龍點睛起來:“富到那個程度便是國之敵!朝廷之敵!聖上之敵!”

墨羽一驚,這種說法是前所未聞的。不過細細品來確實如此。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就像侯爺爲將軍時,手下諸人的安排都會私底下仔細思量,既要相互補充又要能夠相互制衡,這種思量的過程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說的。聖上也有聖上的難處,也有他自己的思量,我們也只是揣測,哪個聽見皇上親自說了?富可敵國之人若不想成爲衆矢之的,若想保全自家便會尋機散財,適時示弱,不然會遭滅頂之災。不僅僅是眼紅的人多了,怕是忌諱的人也容不得!”東方白頗爲感慨。

古來帝王的最大難處不外乎是國庫,財大氣粗是可以應用到任何人身上的,皇上也不例外!

“我呢,不過是略有小聰明,世人認可也是我,不認可我還是我,有什麼區別嗎?一個人可以縱橫朝野權傾朝野,但何嘗不是禍端的開始,下一任聖上必然忌諱他得家族,子孫後代哪能安好?最怕是還未到子孫就不好了!官不要做得太大,能夠掌控自己最好,錢不要太多,能夠隨意就好。兄弟不用常在一起,能過命是最好!墨羽兄以爲然否?”東方白和煦的笑着。

這一長篇大論,東方白對人也是從來沒說過的,但對墨羽還是忍不住,他心想但願墨羽不要起疑,同時也希望這位侯爺能往心裡進進。

伴君如伴虎,爲臣的生死榮辱永遠不在自己的掌握中,皇上的一句話隨時隨地能左右他的爲人。忠臣也罷奸臣也罷,有幾個能夠善終的?

東方白從小看到大,感觸自然與別人不同,大丈夫建功立業如何?名垂青史又如何?哪個不是在這滾滾紅塵中失落又失意,那都是身後事,死了還管那麼多幹嘛?所以在別人眼中東方白是談薄名利雲淡風輕的。

東方白見墨羽沉默不語了,知道話題沉重了。哈哈一笑,“老哥可是被我嚇着了?我呢,鬆散慣了,不想在朝廷與人勾心鬥角的,所以只想找一知心之人相伴天涯海角!不能與老哥這真正的英雄相比。”

墨羽心內是十分感激的,這種犯大忌的話也就是東方白能對他說,今生怕是再也聽不到了!從來到現在,墨羽一直接受着內心的衝擊,極力壓抑着不表漏出來,內裡已是驚訝到了極點,甚至被駭到了。

細想一下何嘗不是,歷來王侯將相達官顯貴哪能一直長盛不衰,古往今來能夠看透的怕只有東方一人吧!

“東方在我心裡無人能及!老哥我只是匹夫之勇。”墨羽向來不是自大之人,只是爲人冷漠了些,因此說話極爲謙虛。

東方白認爲大概也和自己一樣看不慣朝臣們的阿諛奉承的嘴臉吧!所以不願意理他們,鬧個清淨,圖個乾淨。

“不說這些不痛快的,老哥好不容易來一趟,咱們怎麼也得一醉方休,不知老哥喜歡什麼菜式,青州府能拿得出的,自然不會謙虛。”東方白向來是樂觀的,很知道享受,也很懂得適時玩樂!

墨羽沉思不語。不知該如何說出自己曾聽過的而又念念不忘的一曲。

“我有一至交好友,久仰老哥大名,總碎碎念要一睹風采,不知可否願意相邀?”東方白自然而然的推出了古天昊。

“當然好,能成爲東方的朋友的人物,我還真有興趣一見。”墨羽知道東方白豈能隨意結交,必是人中龍鳳,何況,那日宮變的兩個蒙面人據說都是東方白招來的,沒準什麼時候在東方白的身邊就能遇到,可不能錯過。

一個戰壕裡的戰友,哪怕未曾謀面心裡也是相互惦記相互欣賞的。若是放在軍中定會大放異彩,威震四方。墨羽頗爲他們感到惋惜!不能問,不能尋,萬一是皇上的人就不好了。好像自己窺探什麼似的,因此只能裝作不知。

“來之前聽說,青州城的望月姑娘得了一首金曲,天籟之聲,不知能否有幸一聽?”墨羽很正經的看着東方白。

墨羽沒說是早在很久之前親耳聽過的,之後久久不能忘懷,那嗓音那曲調那唱詞,都能與他的心扣成一脈,就好像是專門爲他說唱一樣!那天站在隔壁的窗前,因爲有要事沒能逗留太久,很是遺憾!他實在是好奇,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能讓陌生的男子的心與之共鳴!

“當然可以,老哥的消息夠靈通的。東方長居此處也只聽過一次,不過好像最近又得了幾首,不知老哥想聽的是哪首!”東方白顯然沒料到墨羽會提這樣的要求,傳說中的冷漠嗜血的大將軍不是不喜女色麼,今日如何……

但轉而一想又淡然了,哪有英雄不愛美人的,也許就像自己一樣遊戲人間,不過墨羽向來是行爲端正之人,哪裡會和自己一樣!東方白無解,但這些並不重要,也許只是單純的想放鬆放鬆。於是馬上交代今晚的晚飯安排在百花樓,讓衙役馬上去定一個上位包房,叮囑好了,請望月姑娘獻唱。

交代衙役通知古天昊,去百花樓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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