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揮不去的淚

半年了,至今嶽遲都無法忘記每一處細節,彷彿時光並沒有在流逝裡淡化任何痕跡,婷婷依舊保留在他腦海裡,讓他每每想起,便如鯁在喉,似乎那一切,即使已無蹤跡可循,但仍能將他吞噬……或者,未來,會慢慢淡化,但也會是他終其一生的記憶,永遠無法磨滅。

然而,生活仍是有希望,嶽遲每天站在窗前,遙望北方回想那個五穀之鄉,守候着她的歸來,而且他想,她一定會回來,一切,不會太遙遠。

經歷了一場戀愛後,嶽遲感覺自己像傻了一樣,沒事就去圖書館消磨時間了。

這裡是學校的24小時讀書室,平時一向沒人冷冷清清的讀書室,今天已經淩晨兩點了卻還是人滿爲患。

一對男女坐在角落的書桌溫書,一看之下男孩理着平頭斯斯文文,女孩是嶽遲認識的鄧萍。

鄧萍今天可能是對眼前的男孩有着好感,雖然只是來學校的讀書室溫書,還是有細心的打扮過。

已經是臘月天了,鄧萍卻穿着今年流行的蛋糕迷你裙,加上露肩的黑色毛衣,仔細的看還會發現淡淡的彩妝,年輕清純中又帶着小女人嬌柔撫媚。

“這位同學,這道經濟的問題要怎麼做呢?”

坐在平頭男對面的漂亮女孩甜美的聲音,早就讓他頭昏腦脹了,短裙下包裹着的白皙美腿,更是讓他不斷地隔着桌子偷瞄,至於題目要怎麼算並不重要。

不知什麼原因,鄧萍跟男孩說了一聲後便離開了讀書室往廁所走去,這時圖書室的男生們都忍不住的把視線放在鄧萍細長的美腿上……“咕嚕”的吞了下口水。

當眼睛犯困的時候嶽遲動身離開,這時鄧萍看到了他寒暄幾句。

“哎呦喂,我們校的大帥哥嶽遲今天看起來怎會悶悶不樂的呢?”

“鄧萍,你就別拿我消遣了,你今天打扮的也不錯哦!是不是有約啊?” 嶽遲有意打量了一番說道。

“哼,這不關你事,還是去關心你的山妹子去吧!”她的語調帶着一種嫉恨,嶽遲不再搭話,最後不歡而散了。

在過年前,嶽遲自己一個人去婷婷上過班的美髮店剪頭髮。

裡面的理髮師依他看來,可能有8個吧!2男6女。

他一進去,就有個熟悉的女孩問他:“你來了,婷婷去哪了?好久不見了。”

當時嶽遲心想,問這個問題簡直扎他的心!不過他還是忍住回答:“婷婷她回家了。”

結果那女孩看着他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這鬼靈精肯定認爲是嶽遲拋棄了婷婷。

就在嶽遲坐下不久,一個雀鳥般的聲音耳邊響起~

“哎喲,大帥哥嶽遲同學,你怎麼曉得來理髮了,怎麼不見你的山妹子呀!”

這家店裡的理髮師笑臉相迎,一聽就知道鄧萍是這裡的金牌VIP。

他仔細的看了她,穿着細肩帶深V領的紫色外衣。

他沒有回答鄧萍莽撞而來的話語,而是安安分分剪頭!

這個鄧萍很吵很吵,老是嘰哩呱啦說個不停,讓人看了就頭昏眼花的女孩,他姑且叫她小暈。

小暈很吵,吵的得罪許多客人。吵的讓人退避三舍。

很奇怪,她這麼小小的一張嘴,怎麼有這麼多能量。

嶽遲卻不像一般人一樣如此看待她。他總是覺得這吵鬧的背後有很多空虛,所以在上課的時候他聽慣了似的任由她吵,然後給她吃點糖果塞住她的嘴。

他在想,如果給她一點真正的關心,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吵了。

理完頭嶽遲就出來了,鄧萍也跟着出來問他:“嗨,嶽遲,聽說你跟你那個山妹子分手了,她回家了是真的嗎?”

嶽遲被鄧萍猛烈追擊的問話給驚訝了,“哎,我說小暈,你怎麼這麼關心我的私生活,是不是你一直在默默的暗戀我呀。”

鄧萍聽後突然一個轉身低迷地回道:“你別想那好事,人家哪有啊~”

“那好吧,再見!”嶽遲說着做出要走的姿勢。

“等一下,嶽遲~”鄧萍的語氣變得低沉。

他看着她深褐色的頭髮。

“那個,陪我走走,我好無聊,而且晚上學校宿舍超黑的。”她說。

“你男朋友不會生氣吧。”

“不會吧,又沒幹嘛。”鄧萍抿嘴略帶羞澀說。

西安的冬季不怎麼寒冷,偶爾有徐徐微風吹來,讓人忍不住真心的笑,她穿着冬裙,細腿凍的發抖。

他們來到校區,離鄧萍宿舍不遠的亭子邊緣,她雙手抱膝也坐在一旁。天空已經很黑,看的見幾顆很亮的星。

鄧萍什麼也不說。嶽遲知道,本質裡的她也不過是個小女孩罷了。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她忽然問。

“一年多。”他沒轉頭看她。

“喔,看你們過的很好。”她說,沒有什麼情緒,“好羨慕。”忽然又補充一句。

“還可以啦。不過你呢,跟男朋友怎麼樣?”

“很遺憾,我們分手有段時間了。”

“喔,沒打算再找一個嘛。”這次嶽遲轉頭看着她說,她小小的鼻頭映出微弱白色燈光,“是不是你太吵…”我補充,微笑。

她瞄了嶽遲一眼,俏皮的笑了一笑。

“可是我喜歡的人,不可能喜歡上我。”她撥了撥快刺到眼睛的瀏海。

“怎麼會,你這麼可愛。”他很真誠的側過身去捏了捏她的小小鼻子。

她輕笑看向他,忽然轉爲憂慮。

“我喜歡你,好喜歡…”

嶽遲看着鄧萍,她回望他。嶽遲想他們兩個在玩看誰先轉頭回去就輸了的遊戲。

“鄧萍,你~”

話到嘴邊他又咽下了,他想到了婷婷,想起他們在廟前彼此發過的誓!他不是渣男,不是背信棄義的小人。

鄧萍看到他臉上的惆悵,她深深地低下頭,眼角溢出淚花,在冷冷的冬夜裡閃閃發亮。

“夜裡很冷,鄧萍,你快回宿舍吧,我也該走了,太晚了鄰居會罵我的……”嶽遲正說着的時候鄧萍起身朝校舍跑去。

嶽遲望了望鄧萍住的宿舍樓,方方格格的窗口都亮着燈,他動身漫步在校園的小路上,回到了他那間小屋。

眼前浮現婷婷躺在牀上對他吐舌頭甜笑的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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