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姬南瑾這一身的氣度，還有她們這段時間在府裡的待遇來看，這姬府在京城絕非是一般的小門小戶。
就算不是什麼侯門貴胄，也必定是富甲一方。
府上的主子也肯定不止這一個，到時候要伺候的人多了，日子只怕絕不會如現在這般輕鬆。
聽說大戶人家隨即打死幾個丫鬟那都是常有的事情，想來便有些膽顫。
除了要幫對方保媒這一條，錢紅線實在想不出其它必須去京城的理由。
當然，若只是去京城見識見識倒也不錯，等以後有錢了能把酒樓或是醫館開去京城更好，但前提是她得把錢氏也一併接下去。
而眼下，這些都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那個，我只簽了三年的活契。”仔細思量過後，錢紅線委婉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拒絕之意。
不料姬南瑾卻道：“你放心，只要三年期滿，你隨時都可以離開。”言下之意，竟還是要讓她去京城。
錢紅線忍不住擡起頭認真打量起姬南瑾來，他這番大費周折來臨湘城選廚娘，真的只是因爲府上缺廚娘的緣故嗎？
思來想去，她還是忍不住問道：“我能問，爲什麼會選中我嗎？”
“你這是對自己的廚藝沒有信心？”姬南瑾淡淡反問。
“我自然是對自己的廚藝有信心的，我只是對別人沒有信心。”錢紅線撇了撇脣，說話的同時偷偷觀察着姬南瑾的反應，意圖從對方臉上看出些什麼。
不過很明顯她的道行不如某人，看了半天也沒能從姬南瑾臉上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倒是姬南瑾從她這番話裡聽出了她的顧慮，緩緩開口道：“你放心，你去京城的任務就是做菜，沒有人會刻意爲難於你的。”
錢紅線卻是不以爲然：“可是我聽說大戶人家下人做錯了事情，主子是可以任意打殺的。甚至都不用做錯事情，主子要打要殺也不過就一句話的事情。”這也是她當初堅持要籤短契的原因，哪怕姬府給出的待遇再好，可終究不過是個下人。
而在這個人命賤如螻蟻的社會，別說下人沒有一點人權，就連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裡。
這是她沒有辦法接受的。
她有手有腳，又有一技之長，不愁養不活自己跟錢氏。若不是錢氏硬逼着要她給人保媒，她又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否則她連三年短契都不會籤。
姬南瑾看着她道：“你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纔不想去京城？”
“也不全是。”不過也不否認，這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原因。
姬南瑾難得的向她解釋道：“你放心，你不是府上的家奴，也沒有籤賣身契給府裡，府裡的主子是沒有資格打殺你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真死了，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頂多給些銀子賠錢了事。”錢紅線撇了撇脣，語氣裡充滿了對這個社會等級制度的鄙夷跟不滿。
姬南瑾眸色微深，許是第一次聽到人在他面前說這些話。雖說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不過沒有幾個人會選擇當面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