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雪亮刀刃上倒影出來的清麗少女，蝶兒一陣恍惚，
“這……這真的是我嗎？”
蝶兒喃喃道，眼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滿了臉頰，順着那如玉一樣的臉龐落下。
已經多久沒有在自己臉上見過那如玉一般的膚色，蝶兒不記得了……
只記得是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的蝶兒對漂亮、美麗還沒有那麼深切的認知。
直到後來，鐵青的膚色和滿臉的屍斑就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她也已經習慣了應該被兜帽遮擋起來的臉孔……
“長老，這……”
“果然……”
長老一臉激動的樣子。
“這東西的效果比起我們的靈藥強了百倍不止。”
“難道……這東西也是聖水嗎？”
蝶兒睜大了眼睛。
聖水是他們族最爲寶貴的東西，有了聖水配置的靈藥，他們才能勉強維持住身體不再繼續屍化。
否則，就算不會變成天一教毒人那樣神智喪失的傀儡，他們的身體也會在持續腐爛中失去生命力。
像如今這樣，除了膚色難看，身體不再繼續腐爛的狀態，對他們而言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長老結果蝶兒遞過來的瓷瓶，隔着瓶塞深深嗅了一口，臉上仿似朝聖的神色，鄭重的將瓷瓶收好。
“這是比聖水還要好的東西，可惜……”
看着蝶兒臉上那如玉般的光彩只是維持了短暫時間就開始變的暗淡，長老輕嘆一聲，
“它依然不能讓我們恢復正常人的模樣，哪怕只是外表上的……”
長老愛憐的撫摸着蝶兒的秀髮，輕輕爲她帶上兜帽。
“長老……”
看着長老眼中那濃郁的哀傷之色，蝶兒輕聲安慰道。
“不用擔心，我沒事。”
長老輕聲笑道，
“有了這種靈液，我們肯定能煉製出更好的靈藥。到時候就算依然無法恢復容貌，去掉這不人不鬼的樣子，也定然會比現在的情況好很多。”
“嗯！”
“若是再找到氣運之子帶回族中，到時候……”
長老說着，一臉神往。
“長老，命運之子對我們真的那麼重要嗎？”蝶兒問道。
長老是族中除了族長外的第一高手，在族人生存環境惡劣人手緊缺的時候，族長依然將他們派到中原來，尋找那所謂的氣運之子。
氣運之子，只聽這名號就感覺那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
就算存在，那也是註定成就不凡的傳奇人物，真的回跟他們回苗疆嗎？
“非常重要！”
長老神色肅穆，重重點了點頭，對着圍着她的一衆族人說道，
“氣運之子是天地氣運所鐘的天之驕子，每一個都有着非凡的天賦，註定會有不同尋常的成就……但這還不是他們最重要的地方，對我族來說，最爲重要的是他們所代表着的氣運。”
“苗疆地處大唐西南邊疆，大唐龍脈影響力不足，是好是壞且不論。如今大唐國勢強盛，氣運濃厚，龍脈影響弱的地方，自然受到的氣運眷顧也不足。”
“我族新立，族運稀薄，距離龍脈又遠，更得不到太多眷顧。族中高手數量甚至還比不過中原一個普通的大門派。但是有了中原的氣運之子就不同了，他能讓我們族運與大唐龍脈緊密相連，得到更多的國運眷顧。到那時候我們一族才能算是真正在這片天地中立足，不會再有隨時傾覆之險。”
一衆族人聽的目露希冀之光，他們也是直到此時才完全清楚尋找命運之子的真正用處。
“命運之子重要，這種靈液也同樣重要。”長老繼續說道，
“我們現在兵分兩路，我與蝶兒去巴陵尋找氣運之子，其餘人去尋找這種靈液的線索。既然這個天一教教徒帶着這種寶物在這裡出現，這望江嶺附近肯定有他們的據點所在，你們需要打探出這種靈液的出處。”
“是！”
“不過，你們必須牢記一件事！”
長老臉色一正，肅然發話，“現在不是找天一教報仇的好時機，我們族人不多，容不得任何浪費，不要做無謂戰鬥，一切以任務爲重。”
“是！”
商議完畢，一衆人正要分散行動，突然一聲響徹天際的馬嘶聲響起。
宏闊嘹亮、聲震四野。
“好一匹寶馬！”
長老讚歎道，只聽這聲音就知道非是尋常馬匹，必是靈獸無疑。
衆人轉頭望去，只見遠處山腳下一匹矯健的黑馬從林後飛奔出來。
奔騰如龍躍，腳踏風隨行。
疾如閃電、奔如雷霆。
“好一匹龍馬！”
長老又讚道。
山路雖然崎嶇，林密石多卻沒對黑馬造成任何影響。
一衆人看着那黑馬跑開，卻沒有任何去抓的念頭。
因爲那速度快的，他們圍追堵截都沒用，趁早就熄了心思。
長老搖了搖頭，正待吩咐衆人行動，卻見那黑馬跑出來的山後又轉出一人。
牢牢追在黑馬之後，速度之快居然不在那寶馬之下。
只見那人奔行之間如同閒庭信步、瀟灑悠然，好像在與黑馬玩耍一樣。
一衆人眼睛圓瞪，這是何等臥槽的輕功，這傢伙是人麼？
距離太遠，衆人也看不清那山下之人的面容，只看身形僅知道那人的年歲絕對不大。
長老長嘆一聲，
“中原之地果然地靈人傑、臥虎藏龍！也不知那是何派的弟子，居然如此俊逸。”
長老久處苗疆卻是對中原武功所知不多。
衆人默然。
“好了，不要沮喪！只要我們族人同心協力、衆志成城，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長老怔了怔神，斬釘截鐵。
……
山下跑過去那個人正是李衍。
他正要回轉巴陵城，卻是不想居然聽到了一個系統提示——
巴陵郡出現寶馬，距離宿主二十二里。
“寶馬？二十二里？”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李衍有點不敢置信。
這不是做夢吧？
第一次寶馬出現在龍門荒漠，一個字——遠。
第二次寶馬出現在蒼山洱海，兩個字——賊遠。
這一次居然近在咫尺，李衍一瞬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意識到系統信息的客觀性之後，李衍大喜過望，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抓唄！
李衍當即施展輕功趕到了目的地。
寶馬，果然是寶馬，不愧是系統出品，神駿的一批——
流線的外形，烏黑髮亮的鬃毛，馬脊背上的一叢白雲。
只看那外形就讓李衍喜歡不已。
“龍子！果然對得起它的名字！”
李衍隱藏着氣息，悄悄摸上去，他不懂如何馴服馬匹，但是捉馬功能裡面有介紹——制住一刻鐘！
李衍在衝上去之前，對龍子的速度已經有了最高的估計，在接近到最近的範圍之後，連續幾個躡雲衝上去，一舉就要將對方拿下，沒有半點大意。
只要被李衍制住，就算是相當於一流高手的高階靈獸又能怎麼樣，照樣能把你治個卑服。
而龍子在系統信息裡也不過是相當於靈獸罷了。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敏捷形生物的警惕性和速度。
他身形剛動，才使出一個躡雲逐月，那邊龍子就已經撒腿開溜，速度那叫一個快。
李衍連使了十幾個躡雲都沒能追上。
接下來就是長途競速了。
躡雲雖快，李衍能連續使出十幾個已經是極限了，再多的話經脈也要受到影響。
放棄躡雲，只用進階版的逍遙遊輕功的話，李衍的速度比起龍子還是稍有不如。
不過李衍也不急，他不信一隻靈獸的續航還能比得過他一個宗師。
就這樣，一人一馬，一口氣跑出了幾百裡。
“吆禾兒！終於撐不住了吧！”
李衍看着前面速度開始降下來龍子，心裡一陣欣喜。
這裡畢竟不是平原，山路崎嶇，這龍子跑的雖然又穩又快，但是耗油量肯定要超過平地奔跑。
李衍也不急着立刻上去，此時那龍子還有餘力，等下若是掙扎起來，萬一傷了它也是麻煩。
於是李衍也放慢了速度，不緊不慢的跟在對方身後。
一人一馬並非是直線奔跑追趕。
巴陵郡北邊是大江，西邊是大湖，繞了一個大圈，此時居然到了映秀湖附近。
映秀湖是洞庭湖支線水域，湖中有瀟湘島、雲水島諸多大島嶼。
島上兇獸靈獸衆多，又不比其他山脈那麼兇險，是巴陵本地江湖人最喜歡的去處。
到了映秀湖地界，江湖人漸漸多了起來。
有那不識趣的江湖人看到如此寶馬，心生貪念，只管上前攔截。
那龍子的實力在靈獸中也是出類拔萃，等閒二流都不是對手，速度又快，那些攔路的江湖人不查之下很是吃了一些虧。
有那不憤氣的，惱怒之下，將暗器朝龍子身上招呼。
李衍見狀，頓時大怒，手上毫不留情，一掌一個，將他們拍了個稀里嘩啦。
只見那寬闊的官道上，大把的巴陵成名高手躺在路邊上哀嚎不已，半天起不來身。
“我要殺了他！那人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
一個魁梧漢子躺在路邊，半邊臉腫脹，渾身痠痛，內力紊亂，爬都爬不起來。
躺在地上邊掙扎，邊狠狠說道。
“嘿嘿！報仇？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有江湖人勸道。
“哼！他武功高又怎麼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罷了，雙拳難敵四手。哥哥我在巴陵城也不是浪的虛名，隨便叫上百八十個兄弟，一定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躺着的漢子咬牙切齒。
突然感覺牙咬的重了，“撲”的一聲居然吐出幾顆牙齒，頓時臉色更清、白了。
“我一定要他死！”
這次卻是不敢咬牙了。
旁邊的人嘿嘿一笑，也不再勸他，而是問道，
“那蔡家少爺僱了許多高手去錢家酒樓鬧事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那蔡家自不量力居然去惹那姓錢的，活該被教訓！你說這個幹什麼？”
人雖躺着，牙齒也缺了不少，依然中氣十足。
“呵呵！蔡家惹不起錢家，你就惹得起嗎？”
“我是惹不起！那跟……你什麼意思？那小子是錢家的人？”
魁梧漢子一怔。
“你還不算笨，蔡家鬧事的全都是被他一個人制住的，我當時就在錢家酒樓，看的清清楚楚。論武功，你提鞋都不配。論勢力，哼，你先把錢家搞定再說吧！”
漢子聞言，頓時愣住……這口牙丟的太不值了。
……
越靠近巴陵城，來往的江湖人越多。
哪怕那寶馬龍子通靈，只挑偏僻路段走，依然不時遇到節外生枝的。
李衍不再耗力氣，猛然加速，直接竄上去，跨坐在龍子的背上。
龍子仰天一聲長嘶，身軀猛烈左右擺動，想要將李衍晃下來。
但他速度雖然不錯，硬實力就差遠了。
李衍兩腿一夾，身形一墜，那靈獸龍子頓時站立不動，連擡蹄都難。
如此，一刻鐘時間過去。
系統提示聲音響起，李衍這才放開那靈獸龍子。
此時的寶馬與先前判若兩匹，不但對李衍沒有一絲抗拒，反而轉頭衝着他親熱的嘶叫。
“這系統能力好給力啊！”
李衍打開系統坐騎功能界面。
上面赫然顯示着系統提示：降服坐騎龍子。
提示裡面還有更詳細的信息——龍子，本是山野間一匹野馬，機緣巧合的氣運之助，激活自身血脈，進階爲靈獸寶馬龍子。
“我擦！這是系統功能的作用嗎？難道每十五天出現的寶馬其實是系統造就的，而並不是它們原本就存在於這世界上？”
李衍沉思……
“那這系統就比較牛批了啊！系統掉落物品就算了，可以當做是和天地秘境一樣的機制，符合這世界的規則，但是這直接造就生物，就……算了，關我卵事，我還能反抗是咋滴？管他什麼機制呢！對我有利就好。”
李衍試了下，發現沒辦法將龍子收入系統空間，“看來也不是無所不能！”
李衍騎在馬背上，高興的朝巴陵城跑去。
轉了一大圈，幾百里路，從巴陵北面跑到了西面，此時距離巴陵城已經不太遠。
沒過多久，李衍已經回到了巴陵城，直接去了錢家酒樓。
找到錢掌櫃，
“幫我找一個打造馬鞍的匠師，給我這匹馬打造一副馬具！”
錢掌櫃看到李衍過來，堆起滿臉笑容——有這位在，錢家酒樓的防護就是穩如泰山。
臉上笑道，“好一匹寶馬！果然是寶馬配豪俠，也只有李少俠才駕馭的住這樣的寶駒！”
“哈哈！掌櫃過獎了！”李衍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