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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每當吳宣準備按照穩妥的計劃發展時，總是會發生一點意外，讓他偏離原軌道。
陰鬼丹他煉了，品質全是上品。
放在天河舟市這種消耗市場中，會很好賣。
起初和他預估的差不多。
有小隊用過之後，他這邊也得到了一些聲望回饋，麻煩亦隨之而來。
舟市街，攤位。
吳宣賣丹藥，便是隨地攤張布，東西擺上便可。
這日。
“小子，什麼地方來的，不知道在舟市賣丹，需要先過問道盟的丹會嗎？”
一行共六人，看穿着應該來自三州不同地方。
吳宣眉頭緊皺。
卻是忘了這一茬，只顧着調查市場，沒想着調查同行。
“道友，何必爲難同道呢。”
“誰跟你是同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男人瞬間翻臉。
“我代表丹會，合理懷疑你的丹藥品質不合格，拿來吧你。”
吳宣措手攔住，眼睛眯起。
“丹會不是正規組織，一羣煉丹師組建的社團性質的集會，何時擁有在舟市執法的權利。”
“再說我這丹藥品質如何，但凡有點眼力，都不會說出這種話吧。”
此人卻不屑一笑。
“丹會就是天！”
“伱，趴着就好。”
這人居然直接動起手來，吳宣不得不後退，任他把地攤上的丹藥一掃而空。
“記住了，在舟市賣丹，先過問丹會再擺攤。”
吳宣目送幾人遠去。
這邊風波平息，圍觀的人羣中有都靈教弟子，顯然都認識吳宣，待人羣散去，都圍了過來。
“道子。”
“道子。”
吳宣擺擺手。
“無須多言，此事暫時作罷。”
他要去調查一番丹會再說，那人表現出的張狂勁，顯然不是之前那番淺顯的瞭解便足夠的。
下午。
吳宣特意在舟市找了家擺地攤的丹鋪。
隨着拿起一瓶問道。
“道友，你這丹藥可過了丹會之手。”
老闆一愣，立馬說道。
“道兄，我哪裡敢不去啊，所有丹藥都是認證過的，你看瓶子底下，有印！”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想說，這丹會憑什麼在舟市執法。”
“噓。”
老闆心中自有萬般不願，怨氣十足，直接跟吳宣倒苦水，小聲逼逼。
“誰說不是呢，以前這丹會不是這樣的。”
“舟市以前的丹藥買賣，被道盟捏在手裡，三州九宗之人只能從道盟手裡購買溢價的丹藥。”
“丹會便是三州煉丹師抱團取暖而成立的，互相之間買賣丹藥，繞過了道盟。”
“本來日子好過了一點。”
“誰知，正一聖地的大長老幼子看上了丹會，強行將丹會變成了這番模樣，道盟的丹藥強行讓我們這些散戶吃下，替他們賣。”
“我們自己煉的丹也要分六成利潤出去。”
“這哪是在做買賣，被剝削都太過了。”
“要我看，再這麼胡搞瞎搞下去，遲早有宗門受不了，要弄死他們。”
吳宣：“……”
“道友，禍從口出，謹言慎行吧。”
好心告誡了一番小老闆。
吳宣把丹藥放下，離開了舟市。
他早就感覺天河舟市的運行機制存在很嚴重的問題，像是將三州九宗的精銳都聚集在一起剝削。
如同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
不斷碾碎新鮮血肉，餵飽黑暗中的怪物。
都靈教十年一送，一次六萬，回去的寥寥無幾，從道盟成立之日開始，三州九宗到底往這裡填了多少弟子性命？
想想吳宣便感到不寒而慄。
也難怪，偌大的通天河水脈居然能被鬼物填滿，屬實離譜。
“污濁不堪。”
“丹會……”
吳宣轉頭朝舟市外走去，駕駛一艘游水舟離開此地，待來到荒無人煙之處。
將舟藏在水底淤泥之下。
輕喝一聲。
“鬼帝拳。”
——譁！
靈力內斂，鬼氣崩騰。
雙眼純黑，膚色森白如死人的鬼帝吳宣赫然現世，他想明白了。
有時候多開馬甲，也能逞一時之勇。
水底。
遊過一隻只沉睡的屍鬼，吳宣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大嘴巴子，不斷喚醒這些鬼物。
若是有人經過，就會發現這片水域，以吳宣停下的地位爲中心，正在不斷被黑色覆蓋。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一天……
兩天……
三天……
吳宣記不清他喚醒了多少鬼物，有強大的也有弱小的，到了後面，聚鬼成制，鬼物便會自發甦醒，漸漸形成潮水。
這就是鬼潮。
吳宣將自己煉製好的陰鬼丹全部散去，當作誘餌與路引，鬼潮洶涌，漸漸朝天河舟市而去。
他清楚，想要就此覆滅舟市，基本不可能。
況且舟市的防守主力，是三州九宗弟子。
他的目的無非是引起混亂，足夠讓他行隱秘之事便可。
如此。
又是幾日。
天河舟市的警戒陣法突然響起，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鬼潮……鬼潮來了！”
“又來了？怎會這麼快。”
“這誰清楚啊，快去法陣邊防守。”
無數靈舟拼湊而成的舟市，常年漂浮在天上，底下卻也是停靠了很多游水舟的，亦常有人居住。
這會，水面沸騰。
一隻只泡到腫脹的屍手，散發出腥臭腐爛的味道，爬上游水舟，朝天怒吼。
屍鬼越聚越多，漸漸交疊在一起，形成屍球，被無頭屍大力抽射而起，落在天河舟市上空，散如雨下。
“有鬼王！”
“快去請化神修士坐鎮！”
舟市反應很慢，這不怪他們，因爲以前的鬼潮是有規律的，上一次纔過去沒多久，沒人想到這次來的這麼快。
都觸及警戒陣法了，纔有人發現。
而罪魁禍首吳宣這邊，自起了個頭開始，鬼潮就不受他掌控了，他的九幽秘術只能保證自己不被鬼物攻擊。
能夠欺騙他們，卻無法指揮他們。
吳宣自認是修煉還不到家的緣故。
水下。
開啓幽冥瞳後，哪怕一片森然鬼氣中，他也一眼確認了鬼王的行蹤。
共有三名元嬰鬼王。
他們其實也很莫名其妙，一覺醒來手下就在打架了，屬於被脅迫着上了車。
半推半就，那就打唄。
沒道理會怕。
吳宣混在屍鬼堆裡，啊吧啊吧了一會，混進屍球堆裡，隨着一腳大力抽射也上了天。
將死人臉貼在陣法屏障上，找到一側防禦薄弱點，陰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