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沙雪酒樓

明朝初年的南京城,是一座宏偉的大城,其規模和人口,想必比漢唐時期的長安城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吧。林沐風這樣想着,步行在大明這座首都之城繁華熱鬧的大街上,耳邊傳來小商小販的叫賣聲以及街頭商號館肆中傳出的討價還價聲,身邊車馬粼粼,身着各色服飾的男女老幼貧富貴賤的人流如來如織,摩肩接踵,偶爾還有一些奇裝異服紅髮碧眼的胡人或是異域人從身邊走過。擡起頭來仰望着依舊毒辣的秋日,林沐風心頭頓覺有暫時的惘然之感。

他從未像今天這般感覺與這數百年前的大明王朝如此貼近。此時此刻,他明白,他已經無法擺脫作爲穿越者那或許是早已註定的宿命了。一個來自工業文明的小小蝴蝶,儘管他並不想引發什麼蝴蝶效應,但他小小翅膀的每一次閃動,總會給這一段歷史的空間投入一塊另類的石頭,在大明這潭汪汪深水中泛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漣漪。

瓷磚運進了宮。林沐風依舊是住在第一次投宿的那家客棧裡,依舊是每日閒來無聊便信步而行,一邊瀏覽着十里秦淮鶯歌燕舞的醉人景色,一邊等待着朱元璋的召見。可是,一連十餘日,宮裡都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林沐風心裡一片淡然。既然來了,還在乎一個等字嗎?帝王之心,當然迥異於常人,但想來,此番再次宣他入京應不是朱元璋的心血來潮吧。

林沐風與柳若長行走在西安門外的府前街上,這裡是南京城裡最熱鬧也是商業店鋪雲集的一個街區。他們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鋪面,用來開設大明瓷行總行。

走了半天。邊走邊逛,林沐風突然在府前街的中央處發現了一座氣勢宏大的酒樓。紅檐碧瓦雕樑畫柱,在這招牌旗號林立的府前街上,猶如鶴立雞羣分外乍眼。酒樓分爲上下兩層,此刻。棕紅色的大門緊閉,張貼着一紙落滿灰塵地告示:本樓出售。

林沐風與柳若長相視一笑,此處位於商業繁華中心,是開設大明瓷行總行的絕佳之地。兩人一起推開酒樓地門,走了進去。一個夥計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非常冷淡地問道,“兩位客官。可是要買本酒樓嗎?”

“呵呵。請問此樓賣多少銀子?夥計哥,你可做得了主?”柳若長上前去道,這種事情當然是要讓他這個精於算計的商人出面。

“東家……”夥計向樓上呼道。個棕發碧眼身材高大的胡人應聲走了下來,一邊打量着林沐風兩人,一邊操着有些生硬地漢話道,“兩位,本酒樓名爲沙雪,在這南京城裡是數一數二的大酒樓。本人格里沙是西域莎車國人,因要舉家遷回故里所以才忍痛割愛出售----如果。兩位有誠意……2000兩紋銀如何?”

“2000兩?”柳若長驚訝地道,回頭看了林沐風一眼,眼中的疑惑深重。林沐風不太懂行情,以爲柳若長嫌貴,便上前湊在柳若長耳邊小聲道。“兄長。貴點也不怕,這個位置屬於黃金地段。再貴也要拿下它!”

柳若長苦笑,“妹夫,不是貴而是太便宜了,便宜的讓人起疑。不要說在這京城,就是在濟南府,處於如此繁華地段的大酒樓也不止2000兩銀子,可他卻賣如此低價,我懷疑……”

似是看出柳若長兩人真心要買,胡人格里沙眼中閃過一絲狡猾,上前抱拳道,“兩位不要生疑,不是在下賤賣,而是實在是在下回鄉情切急於出手,這樣吧,我可以再降百兩銀子……”

“哦,是這樣。”林沐風回了一聲,眼角的餘光卻發現一旁的夥計眼神閃爍,心裡更加生疑,便拉着柳若長向門外行去,“等我們商議一番再說吧。”

格里沙咬了咬牙,轉身蹭蹭蹭地上樓而去。

林沐風兩人剛要出門,夥計湊了過來,小聲道,“兩位,想不想知道這酒樓如此低價也賣不出去地緣故?”

柳若長停下腳步,“你倒是說說看。”

夥計擡頭望了望樓上,見樓上沒有人影,嘿嘿一笑,伸出了手去。

柳若長眉頭一皺,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塞了過去,“夥計哥說來聽聽,我們倒是感興趣地很。”

夥計喜出望外接過銀子揣進了懷裡,笑嘻嘻地壓低聲音道,“這格里沙得罪了南京城裡的一個大人物,這大人物放出話來,誰要是盤下沙雪酒樓就是跟他作對……故而,這城中的商戶雖然都想接手,但卻沒有一個敢來問津。半年了,從起初的5000兩銀子,格里沙的價格一降再降,但還是沒人來買。”

“哦,大人物?”柳若長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夥計哥,是哪位大人物呢?”

夥計神神秘秘地伏在柳若長耳邊,“是城中的第一商戶歐陽家,惹不得啊。看你們也是外鄉人,我奉勸你們趕緊走,這可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哦。”

柳若長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拉着林沐風就走。剛跨出了沙雪酒樓高高的門檻,一個冷森森的聲音便傳來過來,“是誰這麼能耐,要盤下沙雪酒樓啊?”

林沐風擡眼看去,不遠處,一個青衣中年男子倒揹着雙手站在街上,長眉朗目,身材魁梧,身後還跟着兩個隨從,居然是那曾經去益都找過自己地歐陽先生。

見是林沐風,歐陽先生也吃了一驚,陰沉的臉色旋即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程式化的微笑,拱手抱拳,“我倒是誰,原來是林生員!林生員啥時來到京城的,也不跟在下通報一聲,在下也好做東爲林生員接風洗塵

說來。林沐風與這歐陽先生還屬於那種廠家與客戶地關係,歐陽家是林家地客戶。林家瓷器和琉璃在南京城的總經銷商。

林沐風淡淡一笑,也拱手道,“原來是歐陽先生,沐風有禮了。”

“林生員。走,換個地兒,在下做東與林生員好好敘談一番。”歐陽先生呵呵笑着。

“歐陽先生,林某還有些小事,改日再叨擾吧----對了,我看這酒樓非常不錯,想要盤下它。歐陽先生以爲如何呢?”林沐風搖了搖頭。試探道。

歐陽先生臉色一變,低低道,“不知林生員買此酒樓要做何爲?”

柳若長剛要說話,林沐風朗聲一笑,搶先道“歐陽先生,林某手裡有了些閒錢,便想在這京城置些產業,我看這酒樓位置不錯,哪天得空了也開個酒樓。呵呵。”“哦,如果是這樣地話,在下可以回去跟我家少主稟報一聲……這樣吧,林生員請在此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來……”歐陽先生拱了拱手。匆匆而去。拐過街尾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柳若長嘆息一聲,“這歐陽家真囂張霸道。人家出售酒樓還要經過他歐陽家同意……”

“兄長,咱們要在京城開總行,不論開在何處都要跟這姓歐陽的起衝突,既然如此,還不如索性就盤下這沙雪酒樓改爲瓷行……”林沐風長出了一口氣,“兄長,先盤下酒樓,瓷行開業先暫緩,暫時不要讓歐陽家知道我們有在京城開店地意圖。”

“好吧,可是,妹夫,早晚他們都是要知道的,在這京城裡,我們怕是惹不起這姓歐陽的……”柳若長擔心地說。他並不知道歐陽家的真實身份,柳東陽和林沐風都沒有告訴他,他只知道這姓歐陽地是京城大富,且勢力很大。他要是知道了歐陽家的來歷,怕是第一個就要站出來反對林沐風將大明瓷行總行開設到京城來的。

歐陽家在京城經銷林家的瓷器琉璃,生意火爆,主要就是因爲壟斷,如果大明瓷行總行開設到此,歐陽家就不能享有暴利了----反過來說,歐陽家豈能善罷甘休?

林沐風嘆息一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大明瓷行開進南京城,這不是他姓歐陽的能阻擋的,一切交給我來辦,兄長你靜觀其變吧。”

紫袍青年霍然轉過身來,凌厲地目光掃了歐陽先生一眼,冷笑道,“資同,林沐風要買沙雪酒樓?買下作甚?”

“公子,聽說這林沐風是被皇上召進京裡來地,我看,他要買沙雪酒樓也是偶然爲之……”歐陽資同(就是那歐陽先生,以後稱此)小聲回道,“如果單是購置產業,奴才想公子不妨賣他這一個人情。”

青袍青年沉吟着,突然淡淡一笑,“也罷,資同,這事就交給你了。這沙雪酒樓就賣給林沐風,不過,那格里沙卻不能輕饒了他……你明白了嗎?”

“奴才明白。”歐陽資同趕緊恭聲回道。

“資同,你日後多與這林沐風來往一些。據我得到的消息,此人怕是從此要走進官場了,皇上對他甚爲看重,有意要讓他進東宮伴讀皇太孫……這樣也好,他做他的官,我們做我們的買賣,如果能將瓷器和琉璃的供貨量提高一倍,那是最好……”紫袍青年沉聲道,擺了擺手,“你去吧,不要讓我失望。”

“是,公子,奴才明白……那林沐風也是個聰明人,他想來已經知道了歐陽家不是他能惹的起的,公子放心吧……”歐陽資同躬身一禮,退出了廳去。

“越來越有意思了,一個小小的秀才,小小的瓷商,居然搖身一變,鯉魚要跳龍門了,有意思……”紫袍青年嘴角浮起一絲淡淡地詭笑,“阿三,去宮裡打探一番,看看皇上召這林沐風來京到底是有何意圖。”

“奴才遵命。”廳裡的屏風後面黑影一閃,又歸於平靜。

歐陽資同匆匆而來,向依舊站在沙雪酒樓門口等候的林沐風拱了拱手,“林生員久等了,我家少主說了,看在林生員的面上,這沙雪酒樓就賣給林生員了。不過,在下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哦?歐陽先生請講。”林沐風淡然笑着。

“如果林生員能將林家瓷器琉璃給歐陽家地供貨量提高一倍,價格再優惠一成,那什麼都好辦了……呵呵。”歐陽資同哈哈笑着,“當然,歐陽家也不會讓林家吃虧地,我家少主說了,如果林生員願意轉行做酒樓的話,歐陽家必然鼎力相助,有歐陽家撐着,林生員買下這座酒樓在南京城裡絕對順風順水,生意興隆。”

柳若長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說話,林沐風已經很爽快地答應下來了,“沒有任何問題,只要歐陽家不嫌棄林家地瓷器琉璃,想要多少都可以,價格也可以再低於市場價一成,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歐陽資同大喜,“林生員果然是識時務的人中俊傑,好,有林生員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林生員且安心回去等候,這沙雪酒樓在下就做主盤下來送給林生員了,就當是歐陽家對林生員慷慨的回報吧。”

柳若長皺着眉頭跟在林沐風的後面,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襟,“妹夫,你提高供貨量倒也罷了,如今我們燒製的產量大增,可是,你一下子就答應讓給他們一成的價格,長期下來那可是多少銀子啊?”

林沐風欲言又止,只得嘆息一聲,“兄長,你不是也說了嗎,我們惹不起這姓歐陽的呀。”

“這?”柳若長呆了一呆,見林沐風越走越快,漸漸消失在人流中,急急呼了一句,“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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