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程晗

我是程晗,是一個民宿店主的兒子。我媽說我變得越來越冷淡了,對家人還好。除了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小表妹之外,對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

我回想了一下,這是爲什麼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很小的時候家裡就來來往往好多人,走了一些人,又來一些人。而且好吵,好鬧。那時候我們家還只是一個很一般的小旅館。在我的印象裡,幾乎每一個來的人(十歲一下的孩子除外)都會捏捏我的臉,摸摸我的頭。一次兩次還好,後來我就討厭這種感覺。越來越討厭。但是因爲我小,還沒有反抗能力,只能冷臉以示反抗。再後來就習慣了。

當忙碌的爸爸媽媽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媽媽說我不愛笑了,不是我真的不愛笑了,只是習慣了而已。

終於,在高考完,我以優異的成績被學校錄取。媽媽曾經想讓我去國外讀書,而媽媽則希望我能在國內讀書。他們因爲這件事,鬧得不可開交。

從小到大,我成績優異,沒有讓忙碌的爸媽失望;因爲爸媽平時比較忙碌,我也比較獨立,所以很少讓爸媽操心。所以爸媽很少吵架。這次因爲我的上學的關係,他們吵的這麼兇,我很愧疚。而且家裡的忙碌,我走了,沒有人可以替父母分擔,所以我決定去鄰市的藝術學院上學。那裡是國內有名的院校,而且離家也近。我默默地填了志願,並告訴父母這個消息。

晚上,爸爸找我來談心。爸爸對我說了以前他從未對我說過的話,而且我從爸爸的眼裡看到了他從未表現出過的愧疚,和滿滿的愛意。

那時,爸爸對我說“兒子,別聽你媽瞎說,你如果想去國外,就去,不用擔心我們。這麼多年以來,我和你媽只顧着家裡的進出,經常忽略你。就折磨一眨眼,你已經這麼大了。我們虧欠你的太多了,是爸爸媽媽的不對。現在你也長大了,什麼都懂了,我們也不干涉你的決定,不過,一定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呀。不用在乎我們。”

“爸,沒事的,我本來也沒打算出國。國內學校挺好,明後天我去看看學校。你們也不用爲我太擔心了。”

“那好吧,左右這幾天不忙,你就順便出去旅遊吧。別跟我們總呆在這裡,也出去看看。你很獨立,你也長大了,我們很放心。”

“嗯,好。謝謝爸爸。”

“那我走了,你早點兒睡吧,別太晚了。熬夜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爸爸。你和我媽也早點休息,別太晚,有些事明天早上起來做也可以。”

“好。”

我看着爸爸下樓,爸爸的背有些駝了,爸爸媽媽忙碌的身影一直在我眼前晃動,久久不曾離去。

第二天早上我便跟爸爸媽媽說了一聲,就去我即將要上學的學院看了一下。

學校不大,但環境幽美。進入學校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兩排“頭髮”向下垂的楊柳樹。然後就是學校的行政大樓。樓前有一個亮眼的旗臺,鮮豔的五星紅旗隨風飄揚。刺眼又溫暖的陽光照耀着它。我彷彿看到書上所寫的那種意境。旗臺向左,是幾棟樓,應該是教學樓吧,不清楚,四四方方,我不喜歡的建築。我感覺四四方方的建築太生硬了。我希望以後遇到一個人,和我一樣,喜歡圓潤的造型。因爲我覺得這樣比較柔和。旗臺的右邊是兩排樹,樹的種類不同,走過去就聞到一陣清香。淡淡的,不似市場上的香水那樣刺鼻。充滿着大自然的氣息。再向右走就可以看到一座小假山,上面有小亭子。周圍是一片綠竹,我坐在中間,享受着這裡的安靜。我又轉了一些其他的地方。看着不大的校園,幽美的環境,剛好符合我的性格。所以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於是,我決定去到處逛逛。畢竟已經出來了。可是我沒想到,我這個念頭讓我遇到了一個神奇的女孩子。

從學校出來,我去了當地有名的博物館,仔細欣賞着裡面的藏品。裡面第一層是雕刻,第二層是字畫。當我第二層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聲驚呼把我吸引住了。

“哇!小夢,你快看,多麼細緻的畫,多麼有筋道的書法。如果我有一天也能畫這麼好,也能寫這麼幫就好了。不過我不喜歡的這樣的字體,我喜歡圓潤的字體,那樣顯得比較柔和。你覺得呢?小夢?”

“你不要做夢了,那可是王羲之的仿字,就你那水平,不是我打擊你。你考進我們學校,都快把你累死了,還練到這種程度,你該醒醒了。”

“啊啊啊啊啊,你討厭,想想都不行嘛,我不要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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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笑了一聲,多麼天真的女孩。而且難得的是,她居然和我一樣喜歡圓潤的東西。忽然,,,

“不好意思,這裡只能看,不可以趴上去的。”

我就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我覺得有些好笑。那是怎樣的一個女生呀,趴在玻璃上,恨不得趴進去,和她的穿着打扮一點都不符合。

烏黑髮亮的齊腰長髮,上面有一個小丸子,雪白一字肩的半身連體裙,襯得她的皮膚白嫩又光滑,袖口和腰間都有蝴蝶結做襯,顯得她嬌小可愛,一雙7 ,8釐米的高跟鞋,顯示出腿的筆直修長。鳳尾眉下的瑞鳳眼,既靈動又有生機。高挺的鼻樑襯托出她圓又小巧的臉,粉嫩的紅脣,慌忙的跟人家道着歉。既侷促又不安。

我當時就在想,如果能和她談一次戀愛,生活會快樂很多的吧!於是,我就客串了一次跟蹤狂。我跟着她們一起,從二層,到三層。她們期間回頭看到我了幾次,卻不以爲意。這讓我受到很大的打擊。

我慢慢的走在她們身後,聽到她們也在 我報的那所學校上學,我聽到那個女孩也是我心儀的專業,我聽到他要去報名的時間。我當時就想,是老天覺得我太孤獨,還是它偷看了我所想的事情。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呢!我真是太幸運了。

到了她要報名的那天,我從早上七點就在大門口等着她,一直到她來。並且默默跟着,我看着她慌亂無措,害怕無助的時候,我想衝上去幫忙,可是又覺得有些突兀。我猶豫着,好似一個無能的懦夫。當她停下打電話求救的時候,我默默地在離她不近不遠的地方注視着她。直到她的朋友過來。陪着她一起。我當時多希望陪她的是我。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我反思着,我真無能,我想。

當她進去報名的時候,我到底沒忍住,衝了進去,故意在她旁邊停留。她好像忘記我了。也對,當時畢竟是匆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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