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5:迦樂季(5)

OR8A-EP5:迦樂季(5)

【冷聚變是個騙局,它不能用來發電。】——程世濤,1999年。

……

幾名巴基斯坦士兵沿着尚未被熊熊燃燒的烈火波及的倉庫向着基地邊緣撤離,再過一陣子他們就能逃出這裡了。放眼望去,大半個基地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想必位於達卡四周的其他基地也已經收到了警報並見證了這對於已死的指揮官而言令其顏面蕩然無存的一幕。

這些對於已經開始逃跑的士兵們來說都不重要了。先前已經撤退到達卡附近的他們並不多麼在乎榮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最大的勝利。儘管如此,剛剛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一切仍然令他們感到困惑。在理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前,失去了指揮官的士兵們達成了一致意見:先逃回達卡再考慮下一步。

然而那從基地內傳來的槍聲很快追上了他們。一連串令人頭皮發麻的腳步聲近在咫尺,爲首的士兵頓時嚇得不敢繼續前進、生怕在倉庫盡頭遇上什麼陰森恐怖的妖魔鬼怪。

“……去另一邊。”排在第二的士兵小聲建議及時轉移陣地,“他們追得太快,我們的行蹤已經被他們發現了。”

“沒時間了,他們就在附近。”爲首的士兵搖了搖頭,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先到車庫把車子開出來,這樣還有逃走的機會。”

其餘的士兵不置一詞,他們保持着沉默,忐忑不安地觀望着。達卡並不是多麼安全的地方,那些在過去幾個月裡橫行於城市內的孟加拉游擊隊每一次都會成功地證明巴基斯坦軍隊的無能,但這裡總歸比前線好得多。沒有預料到他們會在後方也遭遇如此沉重打擊的士兵們如今只想早些擺脫眼前的人間地獄,他們剛剛目睹了自己的戰友在戰爭機器的作用下粉身碎骨的慘狀,而他們絕對不想成爲其中之一。

“那麼,我們應該分出些人員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另一名士兵開口了,他建議同伴們想個辦法把敵人全都引開,“……兩個人就行,算我一個。”

忽然,從旁邊的牆壁闖出的不速之客打斷了士兵們的計議。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着士兵們撲來,先把兩個措手不及的巴基斯坦士兵撞飛出去。那兩人在地上打滾了十幾米,一直撞上了對面的圍牆才停下來,而他們還沒來得及撿回步槍就被另一個身穿動力裝甲的敵人控制住了。

其餘受到突然襲擊的士兵們也嘗試着反擊,可他們的武器並不適合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對付動力裝甲。儘管他們平時接受了一些對付敵軍裝甲獵兵的訓練,事實證明他們的本事離應付實戰還很遙遠。那首先殺入人羣中的敵人僅憑着動力裝甲提供的蠻力向着驚慌失措的巴基斯坦士兵們肆意地拳打腳踢,誰敢不自量力地擋在他的拳腳前方,誰就要做好骨斷筋折的心理準備。有自作聰明的士兵試圖抱住對手、限制其活動空間,結果同樣被直接打飛出去。

先一步被擒獲的士兵們則只剩下了任人宰割的自由,他們無法反抗能夠輕而易舉地取走自己性命的敵人。有不死心的士兵仔細打量着這些人身上的裝備,想從中找出些能說服自己的藉口。沒過多久,他們只得悲觀地承認,這些穿着美式動力裝甲的襲擊者很可能不是喬裝打扮的孟加拉裝甲獵兵而是他們的戰友:巴基斯坦遊騎兵們。

兩分鐘之後,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敵人將這些有氣無力的巴基斯坦士兵聚集在一起,而後立即散開到基地各處保持警戒。被俘獲的士兵們正驚魂未定,卻見有個被手下簇擁的遊騎兵向着他們走來,又看到那人身旁的衛兵手裡沒有提着機槍,頓時放心了不少。這些敵人看上去不像是馬上要殺人滅口的模樣。

“你們當中有沒有人能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們要無緣無故地攻擊我們?”那遊騎兵的聲音裡藏着一股火氣,“一路上我們遇到了友軍的多次襲擊,這太荒唐了。”

“你們……不是孟加拉人?”被五花大綁的一名巴基斯坦士兵驚訝地叫出了聲,“我以爲你們——”

“睜大眼睛看好了,誰是孟加拉人?”看守他們的其中一名遊騎兵氣得打開了頭盔面罩,露出了那張屬於旁遮普人的臉,“這是老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沒想到我們也有被當成孟加拉人的一天……”

“我再問一遍,你們爲什麼要攻擊我們?”遊騎兵頭目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手無寸鐵的俘虜們,“不想說也無所謂,反正我們已經在這裡殺了不少人,多殺幾個也無妨。”

看守已經不耐煩了,他們踢了俘虜們幾腳,而後憤憤不平地對着首領說:“別管他們了,長官。不用想,有人爲了從我們這裡搶東西而故意陷害我們……他們肯定什麼都不知道。”

基地還在燃燒着,奔赴基地各處的遊騎兵們忙着把剩下的痕跡銷燬乾淨。最棘手的就是這些被俘獲的巴基斯坦士兵了,只要他們能活着離開基地,這夥來歷不明的遊騎兵很快就會受到附近巴基斯坦軍隊的關注。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了。”過了半晌,遊騎兵頭目遺憾地搖了搖頭,“這不是你們的責任,要怪就怪你們運氣不好吧。把他們拉去解決掉。”

“等等!”在衆人逃跑時帶路的士兵尖叫了一聲,引起了遊騎兵們的注意,“我想起來了……對,長官和我們說過,附近有一夥前來鎮壓游擊隊的遊騎兵叛變了。一定是這麼回事,這是個誤會——”

他緊張地盯着頭目的頭盔面罩,想看清那下面的面孔的表情,但他只能看到在火光的映襯下愈發顯得黑暗的面具。

“感謝你們提供的重要消息。”頭目向着看守俘虜們的遊騎兵比劃了一下,“……讓他們死得利索一點。”

約書亞·米切爾轉過身,選擇性地忽略掉了後方傳來的槍聲和骨骼折斷的聲音還有慘叫,和幾名仍然對他保持着忠誠的遊騎兵來到附近的倉庫中休息。原先在這個據點內駐防的巴基斯坦士兵們已經永遠擺脫了煩惱,但米切爾的麻煩纔剛剛開始。

“讓大家先休息吧,我們只等10分鐘就離開這裡。”他找了個箱子充當座椅,他的戰友們也隨之效仿,“現在我們基本可以確定,咱們被上級當成叛徒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他遊騎兵仍然感到相當疑惑,他們高高興興地跟隨米切爾以響應友軍救援的名義前來搜刮物資充當戰利品,結果半路上就莫名其妙地成爲了叛國者,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法接受的。“長官,這或許是個誤會……”

“你們自己說說,咱們已經受到了友軍的3次襲擊,而且對方在我們亮明瞭番號之後沒有停火的跡象。”米切爾冷笑着,他不去直接訓斥這些人的唯一理由是避免隊伍內的不穩定因素在他們到了窮途末路(甚至在那之前)的時候突然反戈一擊,“我勸你們趁早放棄幻想,多考慮更有可行性的計劃。”

“那……難不成我們真的要投敵?”衆人面面相覷,他們都看到了自己即將迎來的可怕下場,“按你這麼說,我們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和友軍解釋清楚了……可孟加拉人也不會饒了我們啊。長官,你是個美國人,要不你試試去和他們再聯繫一下——”

一名遊騎兵走進了倉庫,把一些焦黑的紙張遞給了米切爾。接過了文件的米切爾草率地看了幾眼,又冷笑了幾聲,把那文件丟給了旁邊的戰友們。

“事情就是這麼荒謬,一夥謊稱要來接應叛變部隊的敵軍成功地讓我們那些整天只顧着到處焚燒紙幣和搶劫的長官們把我們定義爲叛徒。顯然,如果我們之前沒有擋了他們的財路……或是早些和他們沆瀣一氣,也許我們今天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趁着跟隨自己的幾名戰友還在消化文件裡的爆炸性信息時,米切爾用自己的語言加深了他們的共識,“誰還覺得我們有回去自證清白的機會?在這報個名,我送他去達卡試試。”

當然不會有人急着跳出來送死,這些在戰爭爆發之初被米切爾從達卡招募來的遊騎兵們仍然保持着對長官的信任和依賴。他們在沉默之中浪費了最後的幾分鐘,現在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動身了,留在原地只會讓四面八方的巴基斯坦軍隊更方便地把他們殲滅。

事發突然,連米切爾自己都沒料到他會在前往疑似保存有生物武器項目物資的設施過程中遭遇這種意外。他和他忠誠的遊騎兵們在小心翼翼地往東部轉移的過程中遭到了巴基斯坦軍隊的攔截,對方並沒有聽他們解釋的耐心,只是在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後立即開始進攻。雖然連續多次逃過一劫,米切爾仍然沒有和這些膽大妄爲的傢伙拼個魚死網破的打算,他還不想這麼早地放棄他在巴基斯坦一側取得的一切。

但當他們試圖進入一個基地內接受補給和修整時,又一次遇到了襲擊的遊騎兵們終於忍不住了。他們向首先朝着他們開槍的巴基斯坦士兵發起了反擊,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只駐守着一些輕步兵的基地攻陷了。從基地中未被銷燬的文件裡發現了前因後果的米切爾如今只感到頭疼,這並不是他所考慮到的危險情況之一,但他必須在巴基斯坦軍隊把他和他的人馬全都殲滅之前找到一個合法地投奔麥克尼爾的方案。

“想不到我們自己辛苦維持的防線這一次要成爲取走我們性命的最大障礙了。”離開已經灰飛煙滅的基地後沒多久,米切爾就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他和其他遊騎兵部隊的巴基斯坦人指揮官竭力維持的那道防線是阻礙孟加拉軍Z集團全力東進的主要保障之一,眼下他們卻必須要穿過那裡才能同實力較爲強悍的孟加拉軍主力取得聯繫。將錯就錯地南下投奔達卡附近的其他孟加拉游擊隊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但剛剛被同一類人害慘了米切爾可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託付給這羣他實在信不過的外行。

“或許我們在加入這支部隊的那一天就應該明白自己會有這種下場。”跟他一同乘着搶來的車子的遊騎兵們也長吁短嘆着,“聽說德國還有日本的裝甲獵兵也會偶爾出現反叛或逃亡……嘿,在哪都一樣,肩負特殊任務的人永遠要受到懷疑。”

“現在說這些喪氣話還太早了,咱們還活着呢。”米切爾嘗試着放鬆身體,但他發現後背的肌肉仍然緊繃着。一種無力感逐漸席捲了全身,他和他的戰友們已經不眠不休地奔波了許久。“聽好,我們要儘快想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繫。孟加拉人陷害我們不假,但某些人竟然不對情報來源做仔細審覈就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他們做得出這些事,咱們當真投奔孟加拉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約書亞·米切爾向戰友們口述了他們的計劃。首先,他們需要想辦法獲得能夠同孟加拉游擊隊取得聯繫的通訊設備,因此他們少不了要在接近自己原先駐守的防線之前再去襲擊一個巴基斯坦軍隊據點。其次,考慮到西線的孟加拉人大概對米切爾等人的遭遇完全不知情,如果Z集團的指揮官們要求他們提供些機密情報以證明叛變的誠意,米切爾希望他的戰友們最好不要對此懷有什麼牴觸情緒。

“現在我們的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大家應該先考慮怎麼活下去。”他向着衆人又強調了一遍,“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想着要私下逃跑甚至是想着要把我出賣來換取原諒……這樣說吧,十幾年前日軍裝甲獵兵部隊內鬥的時候,那些帶着裝備潛逃的逃兵還有參加過叛變行動的傢伙當中,可曾有善終者?德軍的情況也差不多,非洲還有東南亞的美軍也是如此。一日爲叛徒,終生就是叛徒,沒救的。”

“長官,您……真沒通敵?”米切爾這番對各方褒貶不一的話讓衆人將信將疑。

“我倒是希望他們教教我怎麼通敵,要是我真的通敵了,我就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狼狽地逃跑。”米切爾抱怨了幾句,“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們在前面的據點換車,免得他們繼續追蹤。”

在下一個據點,這羣凶神惡煞的裝甲獵兵輕而易舉地殲滅了所有在附近看守道路的巴基斯坦士兵。急於和孟加拉人(準確地說是麥克尼爾)取得聯繫的米切爾告訴手下務必要找出通訊設備,而後又要隊伍內稍微懂些技術的士兵負責調試設備以便同孟加拉人聯絡。

時間還在不停地流逝,在他們首次遭到襲擊時還沉沒在地平線另一端的太陽已經高掛空中。站在火熱的日光之下,米切爾只覺得無所遁形,彷彿他的一切秘密都在自然的神威之下暴露無遺。怪不得有些人自從做了虧心事之後就不想出門——問心無愧的米切爾對一些敵人的怪癖有了更深的體會。

十幾分鍾過去了,他們仍然沒有取得任何進展。焦慮的米切爾讓手下繼續嘗試,他已經在考慮突圍的方案了。那些被他留在防線內的遊騎兵們會怎樣呢?他倒是想要把那些人都帶上,這就要看巴基斯坦軍隊會不會真的在倉促間下令對疑似叛變人員格殺勿論了。

但事情仍然顯得相當蹊蹺。東孟加拉的巴基斯坦軍隊不乏叛變者,這些人當中絕大多數是孟加拉人。雖然巴基斯坦軍隊上下對孟加拉人恨之入骨,有着那些願意服從他們的孟加拉教團協助的指揮官們在兵力不足且戰線吃緊的情況下只得勉強忍受着剩餘的孟加拉人部隊。僅因叛變的傳言就大動干戈地將某支部隊消滅,這對巴基斯坦軍隊來說完全是得不償失的做法,因此帶來的附帶損失將相當嚴重。

不,在這些人開始競爭着毀滅東孟加拉的時候還試圖用理智來理解他們的行爲無疑是自找麻煩。

“長官,我們和孟加拉人取得聯繫了。他們自稱是Z集團什麼……R部隊的,說他們正在接應我們的路上,但他們需要我們提供和防線相關的情報。”

“別看我,我真沒通敵。”米切爾頓時感到至少有十幾雙眼睛緊盯着自己,他有些怪罪麥克尼爾的反應速度太快了。不過,他甚至沒來得及把自己的處境告知卡薩德或麥克尼爾,而後者卻似乎已經號召孟加拉人前來救援他,這倒是讓米切爾頗爲感動。“……他們本來就一直打算要突破防線,這次不過是湊巧趕上了我們被人陷害罷了。時間緊迫,我們要把細節說清楚,儘快。”

爲求生而進行的鬥爭還在繼續,巴基斯坦軍隊仍然在搜捕他們。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米切爾決定馬上轉移,儘管這會讓他們越來越接近自己原先駐守的防線,而部署在那裡的友軍對於如今的他們而言全部成爲了敵軍。雖然明知道往前走就會不可避免地同巴基斯坦軍隊交戰,米切爾除了繼續前進之外別無他法。

事情的真相同米切爾猜測的相差無幾。從零星的泄露情報中猜測米切爾碰上了險情的麥克尼爾和約阿希姆·汗達成了一定要將這些具有重要宣傳作用的【叛逃人員】安全地迎接到孟加拉游擊隊控制區的共識,而後便和Z集團指揮機關協商救援事宜。凌晨時分,Z集團將命令下達到了謝里夫·羅易處,讓R部隊負責救援這些不知在叛逃的時候到底和誰聯絡過的【友軍】。

羅易本人對此反響平平,他很不情願地接受了命令,同時在回覆中寫明瞭他對這項任務的看法。

“最近一個多月以來,自知取勝無望的敵軍把全部精力轉向了四處破壞和掠奪。我方所稱的起義部隊,更有可能是因分贓不均而被同夥報復的一羣劫匪,讓這樣一羣人混入爲我們的民族自由事業而戰的隊伍中簡直是恥辱。即便不談這些,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們事先和我方就此溝通過。”

不幸的是,羅易對上級的答覆一字不落地進入了麥克尼爾的視野中。唯恐羅易不把這事放在心上的麥克尼爾當即就要直接和羅易說明情況的嚴重性,但他思前想後又覺得就此大動干戈不是很符合自己的身份。

“你看起來真的很在乎那夥遊騎兵。”約阿希姆·汗看出了麥克尼爾的心神不寧,他對麥克尼爾的真實想法越來越感興趣了,“那只是些遊騎兵……”

“長官,如果他們能夠成功地投奔我們,我們……我們的孟加拉人盟友就會取得兩項重大進展。”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麥克尼爾睜開眼睛,對着長官向上伸出了右手食指,“第一,這應該是戰爭爆發以來第一支成建制地叛逃的遊騎兵部隊;第二,這會是迄今爲止最大規模的非孟加拉人巴基斯坦士兵叛逃事件;第三,他們聲稱會提供能夠幫助我們打通達卡一線的重要情報。我看不出我們有什麼忽視他們的理由。”

“但我們不是已經贏定了嗎?”約阿希姆意味深長地反駁了一句,“勝利是註定的,埃裡希。”

“別做皮洛士應該是我們大家的共識之一。”麥克尼爾打了個哈欠,“我想,東孟加拉的最後一支敵軍放下武器的那一刻,真正的麻煩纔剛剛開始。爲了應對以後的事,我們不能只顧着現在的勝利。”

約阿希姆或許聽進去了麥克尼爾的勸告,沒過多久他就向謝里夫·羅易發送了另一條通訊以強調營救這夥遊騎兵的重要性,不過最終的結果依然取決於羅易本人對任務的重視程度。

就在這天傍晚時分,巴基斯坦軍隊對米切爾一行人的追殺行動因達卡附近發生的另一起爆炸事故而中止了。如臨大敵的巴基斯坦軍隊迅速封鎖了現場並派遣大量士兵進入城區內清剿殘存的武裝人員,槍聲接連不斷地響了幾個小時還沒有停下的跡象。不僅如此,一些外圍的部隊也被調往此處,把事發地附近圍得如鐵桶一般水泄不通。

這一突發事件給米切爾爭取了足夠多的逃跑時間,他得以平穩地抵達防線附近。離自由只有一步之遙的米切爾分外地警惕,他距離目的地還有幾千米遠的地方囑咐自己的手下們躲藏起來,而後獨自一人向着防線所在的位置前進。

“雖然我確實做了些對不住你們的事情,但你們對我和我的人毫無信任,實在令人失望。”自言自語的米切爾凝視着逐漸隱沒在夜色中的鋼鐵長城,“這次是真的對不住了,誰讓你們擋了我們的路呢。”

他合上頭盔,轉身朝着防線北側探索。又一夥不速之客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那些人看上去很像是遊騎兵,也許他們恰好是前來攔截他的,也許那些人只是另一羣打算到處劫掠的匪徒。

不必管這些人,反正他們不會——

“砰!”

一聲沉悶的槍聲打消了米切爾的樂觀念頭,沮喪的外國志願者登時拔腿就跑。看來,他只能把早些脫困的希望寄託在防線另一側的孟加拉人身上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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