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教的？’
當煙霧中的蒙太從泳衣裡掏出小瓶子時，威廉就感覺不對勁了。
可惜，事態發展的如同他想象的一樣——一小瓶魔藥下去，那位德姆斯特朗的選手瞬間失去了戰鬥力，如同魚一樣浮上了水面。
他和幾位魔法部的工作人員一起衝了過去，臨近湖面時，他隨手一甩，湖面立刻結起了一層冰，他毫不猶豫的踩了上去，伴着一路咔嚓咔嚓的碎冰聲直接走到了那位浮在湖中的勇士身邊快一米的位置，這才抽動水團溫柔的把那個倒黴的勇士拉過來。
他稍微加熱了下水團，讓它變的沒那麼冰冷刺骨，同時小心的讓她保持浸沒在水中的狀態——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幾乎全部使用了鰓囊草，在藥效完全失去前脫離水時可能導致窒息。
‘我就知道，鰓囊草這種偏門草藥價格起來肯定有原因——這是想壟斷了不讓別的勇士使用？’
他一邊腹誹着一邊從隨身攜帶的魔藥中摸出檢測藥劑來，小心的滴入水中。
‘這種沒反應——不是礦物類毒素。’
‘這種也沒有——不是常見的神奇動物毒素。’
‘這種…’
數種藥劑檢測下來，不是常規的毒素——他想了想，先迅速給她塞了一塊糞石，然後擡起她的左手，在指尖採了一些血液，放入口中。
正常的血腥味，不像是毒藥。
他輕輕點了點水團，控制水流拉開了這位勇士的眼皮…
‘強效麻醉魔藥的典型症狀，只是這種效果有點好——這羣學生還算知道分寸…’
“一種麻醉類魔藥，大概再昏睡個十幾分鍾就可以好了，混入水中後，藥劑的效果弱了不少！”
他朝着裁判團那邊大聲喊起來——雖然德姆斯特朗的人保持着必要的禮節，但是他還是該第一時間把檢查結果分享給他們的。
聽到威廉的喊話，卡卡洛夫臉上的表情這才柔和了幾分，臉上見了些笑意——雖然是強行擠出來的，但是好歹也算維持了風度。
威廉順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拉出件袍子來，給這位勇士蓋上，然後揮動魔杖抽出了全部的水流讓它回到湖裡，僅僅留下臉上必要維持呼吸的水份，這才把人交給魔法部工作人員，讓他們用擔架把人擡去最開始的帳篷內。
完成這一切後，他沒有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而是朝着穆迪坐着的位置走去——他得問問，下藥這事是誰教的…
——
“不是你教他們的？”
當威廉走過來時，穆迪半是疑問半是肯定的說着。
答案有了後兩人對視了一眼，穆迪留在了原地，威廉又轉身往盧平的位置移動。
“不是我——我還以爲是你們教的…”
盧平搖着頭，下藥這事他倒是聽說過不少，但是這種事一般讓學生預防就好了，誰家自衛術課教下藥啊。
“奇怪了，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穆迪教授…”
威廉看着盧平，攤開了手——“老實說，要不是我幾乎不在課堂提及魔藥，我甚至懷疑是我教的他…”
說到這裡，威廉不由得停頓了，和盧平對視了一眼，然後眼光一起朝着看臺的角落飄去。
斯內普教授正坐在那邊，依舊是那個先天的冷冰冰的臉…
“就是他吧？”
“很有可能，蒙太同學可是斯萊特林…雖然魔藥課上不會說這個，但是私底下…”
兩人越想越覺得這事應該就是這樣，而一邊盯着他們看的穆迪在注意到他們視線盯着的範圍時，也一下子懂了發生了什麼，魔眼開始滴溜溜的盯住了斯內普。
但是盯有什麼用呢？
沒等威廉回到自己的位置等着處理突發情況，第二位倒黴的屬於伊法魔尼的勇士已經在往水面上飄了…
原本被第一次勇士漂浮事件嚇到的學生們現在反而不慌張了，開開心心的討論起這個勇士漂浮的姿態和大概要昏迷多久了——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簡直樂瘋了，他們開始高呼起蒙太的名字來，如同稱讚一位英雄似的…
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問題——這麼短的時間內，蒙太已然幫着霍格沃茨清除了兩位競爭對手了。
一回生二回熟，威廉用水掰開他的眼皮，確認還是同一種症狀後，再次小心檢查了下藥性，確認一模一樣後，給他拉了張毯子又同樣抽掉身上的水，這才大手一揮讓魔法部工作人員帶走了這位新的倒黴蛋。
而就在威廉剛剛讓伊法魔尼的勇士走了之後，巴格曼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蒙太還在遊動，他好像記住了那些位置了！下一個選手，天，還是德姆斯特朗的選手，祝他們好運！”
就聲音來聽，負責解說的巴格曼已經在努力憋笑，儘量不讓自己樂出聲來。
卡卡洛夫死死的盯着煙霧，彷彿他的眼神能透過煙霧影響到水底的勇士一樣——但很顯然，這種操作放在鄧布利多身上還有可能，而他這邊，只能眼睜睜看着了。
這位新被襲擊的勇士警惕心很強，在蒙太弄開藥瓶之後一發魔咒攻擊向他，然後就試圖逃跑——但很可惜，動作越大，藥效發作越快，他甚至是面朝天朝着湖面飄了上來，露出水面時還吐了一股水柱出來。
這次距離盧平近，他快速跑過去，仔細檢查了下，然後才囑咐起魔法部的人把他擡到帳篷去。
稍微關注了下那邊的情形，威廉立刻轉頭看向了顯示蒙太位置的煙霧，並開始判斷下一個倒黴鬼來。
蒙太顯然有備而來，要說他只霍霍三個勇士，威廉是絕對不信的…
果然，兩片煙霧出現了差不多的景象。
很不幸，德姆斯特朗的選手又中彩了……
‘你就不能換一隻羊？好歹平衡下——卡卡洛夫教授那邊不要面子的？’
可惜，水下聽不到威廉的心聲，裁判團也聽不到，卡卡洛夫的面色已然變得鐵青了，但是他還是沒開口——他總不能說霍格沃茨的人水中用麻醉的魔藥屬於違規行爲吧…
又不是第一次舉行比賽了，先前那麼些年的比賽之中，這種程度的騷擾根本不叫事。
只不過今年這次霍格沃茨的藥劑使用的又準又狠，讓人沒有還手的餘地罷了，要換陸地上，這瓶魔藥沒等丟出去，他的勇士能把只會這種小把戲的對手一道魔咒打的找不着北。
‘斯內普，絕對是斯內普！’
他惡狠狠的扭過頭，臉面都不要的盯着那位和自己一樣背叛了黑魔王的前食死徒——全霍格沃茨屬你藥劑熬的好，水中使用魔藥這種點子絕對是你繞過規則幫着學生作弊想出來的！
要不是作弊已然是傳統，他恨不得親自下場和斯內普決鬥一次，以便告訴他，欺負人不帶這樣。
他是斯萊特林院長，那個下藥的勇士是斯萊特林，坑還專門挑着他們德姆斯特朗坑，這不是斯內普這混蛋看着他當上校長故意使壞是什麼！
想到這裡，卡卡洛夫反而平靜了些——他不是打算讓他生氣？
他偏不！
但坐下來後，卡卡洛夫就默默祈禱起來——克魯姆還在，千萬千萬不要…
好在下一個倒黴蛋是伊法魔尼…
再下一個還是伊法魔尼…
“嗯？”
就在那個蒙太終於選中了一位布斯巴頓的勇士之後，他突然困惑的停頓了下來，猶豫了一下子後，放棄了進攻。
‘合起夥來坑我們？爲什麼布斯巴頓的人——’
卡卡洛夫耐心觀測起煙霧來，發現布斯巴頓的勇士在煙霧顯示上有一層薄薄的煙霧構成的氣泡…
“泡頭咒！”
他一下子明白那位蒙太爲啥不動手了——那瓶魔藥絕對是吸入後生效的，而泡頭咒一戴上，什麼魔藥都別想着進來。
昂貴的鰓囊草，所謂的泡頭咒被針對的謠言，斯內普在研究一些能輔助水下呼吸藥劑的傳聞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上當了！
‘斯內普你這個混球！’
卡卡洛夫臉上帶着笑，但是恨不得拔出魔杖現在就進行一場決鬥。
布斯巴頓的人完全沒有上當——而他和伊法魔尼的校長付出了大筆加隆購買了昂貴的鰓囊草後，被人家一瓶簡簡單單的魔藥直接弄得失去了比賽資格！
‘不愧是你…’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耐心的觀察起克魯姆——他是所有勇士中唯一拒絕了鰓囊草而是自己選擇了魔法變形的人。
在蒙太大追殺的這段時間內，他變出來的極合適游泳的鯊魚成功的將其餘勇士落下了一大截…
而那位無情的淘汰機器蒙太，現在也似乎消耗了大量的魔力，沒法子像是開始那樣高速的追殺其餘學校的勇士了。
在他的努力下，一共有六位勇士在未到達水底前就被淘汰了，伊法魔尼現在剩一位下水位置最偏僻的，德姆斯特朗剩一位遊的最快的克魯姆，而布斯巴頓呢，現在全員剩下了。
‘呵…’
‘你算計半天，最終還不是幫着布斯巴頓打工了——什麼？’
就在卡卡洛夫嘲笑斯內普的時候，場面一下子發生了驚變。
“天，他們賭對了！”
“毫不留情的獵殺！我們不清楚爲什麼布斯巴頓的勇士沒看到他們——但是一發偷襲把布斯巴頓的選手擊昏了！”
“三位伏擊的霍格沃茨勇士，只有塞德里克選手等了個空——他要埋伏的那位布斯巴頓勇士好像迷路了，偏離了到水底的直線路程！”
“我們現在回看起來，除卻蒙太選手之外，其餘的選手都是偏斜到了其餘布斯巴頓選手潛水路線上的，他們開始看到泡頭咒時就做好準備了！”
“蒙太選手吸引了我們太多的注意力，我們沒注意到其餘的霍格沃茨選手的行動！”
“他們是有完善計劃的，從比賽開始他們就打算將對手扼殺在第一階段！而且這個計劃獲得了圓滿成功！”
“看他們接下來的遊動方向，似乎是要匯合——他們好像掌握了什麼水下定位技巧一樣，在偏離原先方向的伏擊後還是能確認自己的位置！”
‘這個是我教的…’
威廉稍微滿意的點點頭——水下嘛，隱藏起來一發魔咒搞定多優雅，使用魔藥太容易暴露了，而且對魔藥限制也很大，要不是其餘學校的勇士不夠警惕，就他們那手段…
這下輪到馬克西姆夫人表情不善了，她原先以爲自己是最大贏家——誰想着霍格沃茨的那些勇士居然想着通吃——決鬥沒開始就先把決鬥對象放趴下！
但是裁判團這邊的怨氣無法影響到水下勇士們的發揮——沒用多長時間，大家就匯合在了約定好的水位。
“好消息和壞消息…”
泡頭咒裡，蒙太大喘氣中，一路追殺他無論是體力還是魔力都有些透支了。
但是，泡頭咒裡喘着粗氣的臉上滿是興奮和開心，“好消息是我們的戰術成功了！”
“壞消息是，他們太分散了，我漏掉了一個德姆斯特朗的和伊法魔尼的…”
經過水和泡頭咒兩次變形的聲音再傳遞到哈利他們耳朵裡的時候已然有些扭曲了，不過大家還是搞清楚了發生了什麼。
“我要埋伏的那位也失手了，”塞德里克的聲音帶着些愧疚，“那個叫芙蓉的勇士沒從我這邊經過。”
“畢竟是水下定位——有偏差很正常…”
南希的聲音很冷靜，“在我們重新匯合後，對方肯定超過了我們的進度，追不上了。”
“接下來，四位對手，我們四位，怎麼分配？”
“分配是別人做的事情，我們好像還沒有挑選對手的權利來着。”
“去湖底吧，別讓我們的對手等着急了——萬一他們自己打完了，那我們豈不是要自己和自己人打？”
“等下——那是什麼？”
隨着陰影掠過，湖底一隻龐大的生物出現了——湖裡的一霸巨烏賊繞着他們轉起了圈，眼神變得極其不友好。
這不太正常——它平時負責把落水的學生弄回到湖面上，對學生還是蠻友好的。
好半天后，這隻大傢伙終於決定離開了，但即便如此，它依舊看了蒙太一眼。
等到它挪開後，裁判團的人同時失望的嘆了口氣——雖然指望它把霍格沃茨勇士淘汰不現實，但是多少耗費他們點體力和魔力啊…
“它怎麼這次…”
蒙太鬆了口氣，疑惑的和其他人交流起來。
塞德里克若有所思的看着巨烏賊消失的方向——他有個不太友好的猜測。
——
岸上，塞爾瑪的臉被拉住了，赫奇帕奇的七年級女級長一臉恨鐵不成鋼，“說，你是不是對着學校的巨烏賊試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