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衝覺得自己太難了！
自己好歹飛爐教一長老，現在竟然淪落到變換着各種姿勢被一個毛頭小子蹂躪！
答得不好？炸！
答得不準？炸！
答得不快？炸！
若非元嬰境的實力，怕是這會兒已經被炸得缺胳膊少腿，生活不能自理了！
但關鍵是……這毛頭小子的問題越來越刁鑽，從飛爐教的日常瑣事到飛爐教教主的性取向？
趙沖懷疑這小子就尼瑪想炸自己，隨便找了個理由罷了！
面對趙衝的“慘狀”，直播間的水友們看得也是一陣歡樂——
“主播太不當人了！這尼瑪到底誰是boss啊？”
“飛爐教看門的守衛姓誰名誰？飛爐教教主日常習慣？教主的喜好癖好？教主的性取向？？？……也真虧主播能問出這些問題！”
“關鍵不是問題，而是趙衝答得稍微慢一些，老蟄就是幾發靈箭招呼上去！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可不是嗎，平時刮痧當消遣，這時候的刮痧……噗，那就是精神虐待啊！”
“boss已經招架不住了！”
“老蟄啊，節目效果已經拉滿了，求你當個人，給趙衝一個痛快吧！咱們這些看客都要看不過去了！”
“老蟄問教主的性取向是想幹嘛？替凝嫣公主報仇？還是準備潛力送pg？”
“前面的，別以爲你用縮寫，404和110就找不上你！”
“這直播間真可怕，沒買安全帶太不安全了，動不動就是平地飄移起步！”
“確實可怕！”
彈幕那邊在調侃，林蟄這邊覺得“折磨”趙衝也折磨得差不多了，也該切入主題了。
沒錯。
林蟄這大半個小時的“審問”，實則只是在消磨趙衝的意志，爲他接下來的問題做好鋪墊。
“我師伯在哪？”
面對新的“問題”，趙衝直接愣住了，在林蟄舉弩威脅的同時，他做出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落入你手中本尊早就料到自己的下場，犯不着爲了折磨本尊詢問這些問題！有本事，直接給本尊一個痛快！”
林蟄：？？？
這是……虐傻了？
“我師伯失蹤真和飛爐教沒關係？你們飛爐教就沒使什麼手段綁走一個天仙級的仙人？”林蟄之前爲了避免趙衝就便宜師伯的問題不說實話，特意“旁敲側擊”了一番，他所詢問的“飛爐教瑣碎日常”，實際上都是想要從中找到便宜師伯的線索。
但結果讓林蟄失望了，也不知是趙衝隱藏的太深，還是飛爐教真的和便宜師伯失蹤沒有關係，幾百個問題下去，連飛爐教主的性取向都打聽清楚了，都沒能找到一點關於便宜師伯的消息。
所以，林蟄纔會有這直來直往的一問。
“我說你問這種問題有意思嗎？我飛爐教雖然近些年再度崛起，但教主赤爐真人也不過化神！如何敢招惹天仙級高……”趙衝正說着，突然一愣，眼裡充滿震驚，驚呼道：“天仙？那天仙是你師伯？”
林蟄道：“看來你是知道了？”
“天仙級高手！你們的目標果然是我們飛爐教！唉——我飛爐教究竟是走了什麼黴運，一千八百年前最鼎盛時期遭遇金仙級高手覆滅，現在修生養息幾百年，好不容易要再度崛起，竟然又被天仙級高手盯上！你們到底看上了飛爐教什麼，直接取之便是，這等打壓，不怕有辱高手之威嗎？”趙衝質問道。
林蟄沒好氣道：“我說你們是有被害妄想症吧？我和我師伯不過是路過瑤靈界，剛一落腳人就沒了，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倒是向我倒起苦水來了？說吧，你們到底把我師伯弄哪去了？”
“路過？你說你們只是路過？？？”
林蟄點頭。
趙衝頹然笑道：“竟然……是……唉。果真幾百年的避世已讓飛爐教成了驚弓之鳥！門主這般決策，竟是消耗兩大陣之一，只爲轉移一個‘路過’的天仙級高手。放心吧，你師伯什麼事也沒有，‘區區飛爐教’又怎會有實力傷到一個天仙級的高手，我們只不過用九轉煉陰陣將她轉移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九轉煉陰陣？”林蟄總算明白衍生任務六中，破壞飛爐教雙陣的任務，“九轉煉陰陣”後面爲什麼會是“已完成”了，搞半天還真和便宜師伯有關係！
飛爐教竟然爲了買份“保險”，捨得消耗一個百年準備的大陣，只爲將可能的威脅轉走？
呵。
這連小說都難寫出來的烏龍劇情……誰能想到？
飛爐教沒想到，林蟄也沒想到！只能說攤上這麼個“貪生怕死”的教主，飛爐教想崛起自然是癡人說夢。
叮——
突然，林蟄視角左下角跳出一個紅色的感嘆號——系統信息！
【完成隨機任務“靈袍（？）”，青丘聲望值+1000，青丘十二月之六“秦柳櫟”好感度+10，已製作的裝備“靈袍（？）”可向該劇情人物領取！】
？？？
林蟄整個人是懵的！
自己在那忙死忙活大半天，到處尋找便宜師伯的下落，這貨竟然……還有閒心煉器？
一時間，林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說便宜師伯不靠譜吧，別人這才入煉器幾天，已經成功踏入大師級，煉製紫金魚鱗了。
說便宜師伯靠譜吧，這尼瑪失蹤好幾天的時間，即便是被轉移到十萬八千里外去了，但天仙級實力擺在那裡，要回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而這貨不僅沒回來，反而乾脆直接找個地方鑽研起煉器？
唉。
林蟄仿若趙衝一般，長嘆一口氣，嘆出了人生無奈，也嘆出了人生無常。
坑貨，果然走到哪裡都是坑吶！
“算了，至少知道師伯現在是安全的，那就行了。先把手頭上的事情解決了，再考慮如何去尋她。”林蟄一番自言自語後，擡頭看向被包圍在分身圈內的趙衝。
“剛纔你說想要個痛快是吧？看在你如此配合的份上，我就給你個痛快……”林蟄說罷，與分身同時舉起靈弩。
趙衝：？？？
說好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呢？
說好的優待俘虜呢？
說好的……尼瑪！老子什麼都交代了，你現在告訴我要送我上路，你能不能別這麼賤！
趙衝氣急攻心，一躍而起，在林蟄還未扣下靈弩扳機之際，跪得筆直拜了下去：“大仙饒命！在下趙衝，三歲死爹，四歲死娘，孤苦伶仃靠着撿垃圾爲生，痛苦不堪的熬到十歲，本想了結此生，跳崖後偶遇一前輩高人的遺體，發現修煉秘籍，這才踏上修煉之路。入飛爐教之前，也是人人稱讚的修煉俠士，後遇飛爐教教主赤爐真人，不敵其實力，這才入了那邪教！入教之後，常年隱於教中修煉……”
“唯一一次出教，也是受赤爐真人之名前往大靈國皇室，妖言蠱惑大靈國皇帝靈傲，騙取巫熄印。迄今爲止，從未濫殺無辜，更不曾像納蘭真等人手上沾滿無辜人之血！唯一展開的一次殺戒，那也是面對殺不死的族羣‘玩家’，既然殺不死，那也不算犯殺戒！特請大仙網開一面，留小的一命！”
“小的不僅擅長陣法符篆，廚藝也是一絕！自認手腳麻利、勤快無比！飛爐教內門大殿的衛生，都是小的一句操辦！大仙給個活路，小的願從此之後追隨大仙，從今往後，這條命就是大仙的了！大到替爲大仙出生入死，在所不辭，小到生活瑣事一人包辦！吃得少、做得多，絕對讓大仙感到物超所值……若是大仙願意，小的願以心魔起誓追隨，永不背叛！望大仙給條活路……”
趙衝那邊拜得五體投地恭恭敬敬嘰嘰喳喳的說着，林蟄這邊已經驚得三觀都快沒了！
這還是剛纔那放狠話的飛爐教長老嗎？卑微的都快趕上隔壁某猥瑣哥了，果然是這世間唯有生命不可辜負？
直播間的水友本以爲林蟄那話一出，接下來就準備要下殺手爆boss了，哪知道會來這麼一出，頓時節目效果拉滿！
“哈哈哈——這老哥是個人才！”
“說好的鐵骨錚錚飛爐長老呢？就這？這慫的也太快了吧？他的長老之位到底是怎麼坐上去的？”
“咳咳，對飛爐教主的性取向知道的如此清楚，這之間怕不是一場交易！”
“交易只有億場和無數場，哪有一場的！”
“前面老哥過來人？說出你的故事！”
“你們說主播會選擇爆boss裝備，還是收個小弟啊？”
“陣法符篆，廚藝還是一絕！這boss有·東西啊，話說回來，洪荒本土修士不是辟穀嗎？怎麼還需要鑽研廚藝？”
“是個妹子還可以考慮，但這貨……頭大腰圓年過四十，主播帶回去跟帶個爹在身邊一樣，成什麼樣了？”
“這你就不懂了，說不定主播好這口呢？”
“別的不說，這boss口才和寫作能力不錯，主播帶回去給他開個專欄，保不準能去籤個大神約！”
“是啊，短短几百字，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屌絲逆襲的人生，悲慘的出生有了，墜崖的奇遇有了，連門派崛起的劇情都有了！這還不是妥妥的主角劇本？”
“有道理！”
“主播，收了吧！”
……
林蟄隨意瞥了兩眼彈幕，剛開始彈幕畫風還挺正常，但從某位老哥“跟帶個爹在身邊一樣”的言論一出，彈幕的畫風瞬間就歪了，紛紛讓林蟄認個爹回去，差點直接一氣之下直接一箭爆了趙衝，然後關直播去百花樓混經驗去了。
【叮——】
【觸發隨機隱藏事件——“追隨者”。飛爐教長老趙衝，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企圖以心魔起誓追隨於你，永不背叛！是否接受？是/否？】
【注：對方雖以心魔起誓，但並非絕不背叛，若對方忠誠度太低背叛，將此生受到心魔影響，境界絕無可能再進一步，請謹慎選擇！】
心魔大誓？
呵呵。
就趙衝這“鐵骨錚錚”的行事作風，若是爲了活命，哪怕此生受心魔影響，境界此生再無可能更進一步，該背叛時也是會毫不猶豫的背叛吧？
既然如此，那爲何要在身邊留個定時炸、彈，直接殺了爆裝備，一了百了豈不是更好？
林蟄正準備下殺手，趙衝那邊還在恭恭敬敬的“推銷”自己，並且一邊說，一邊將身上的法寶靈器全部取了出來，一件一件的擺在地上：“小的雖然身爲飛爐教長老，但一身本事和法寶靈器都是靠自己日積月累而來，爲表誠意，特此獻於大仙！此物名爲三鼎飛爐，是一件初品後天靈寶，能煉化魔火黑炎，鬥法時能……此物名爲星門旗，乃至小的託人煉製的一道旗陣靈器，可用於破解迷陣、封印陣等……”
趙衝話未說完，就被林蟄打斷：“等等，你說你擅長陣法，這件靈器也是爲破解陣法所制？”
“是，大仙。小的對陣法符篆略懂一二，按照世俗評級，應當算是大師級的陣法師和符篆師。”趙衝一改之前的“傲氣”，對林蟄的提問十分恭敬的回答。
林蟄指了指遠處塌陷了一半的密室：“那密室裡的邪陣和巫熄印你可知道？”
趙衝忙不迭的點頭：“知道知道，回大仙，那邪陣正是小的所佈置，爲的就是汲取巫熄印的魔氣，轉化魔化守衛！小的被玩家重傷之後躲入皇城之中，不料被靈傲發現，脅迫小的替他做事。小的無奈，才爲他做下這天怒人怨之事！”
林蟄擡擡眼：“哦，原來已經是三姓家奴了，難怪投降的如此乾淨利落！”
林蟄就說着趙衝的恭敬表現的太過刻意了，投降也是明顯的駕輕就熟，不用說，當初面對赤爐真人和入魔皇帝時，也是眼下這一套。
“所以說，你心魔大誓已經發了三遍了？”林蟄眯了眯眼，冷聲問道。
“誤會！誤會！”趙衝趕忙道：“那二人怎可與大仙你相比較，小的不過是幾句話就忽悠過去，並未發過心魔大誓！”
林蟄抱手審視趙衝：“你現在也沒發心魔大誓啊？”
趙衝：……
林蟄哪知趙衝之前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自己的往事，實則有七八分都是真事兒，正因爲如此，他纔會圓滑無比，萬事以自己小命爲主，之前之所以表現出“鐵骨錚錚”的模樣，是以爲像林蟄這樣的正道人士就欣賞這類人。
眼瞧着林蟄不吃這套，自然分分鐘變臉。
不過，趙衝卻沒想到，林蟄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將他的套路摸透，本以爲這次又可以忽悠過去，卻沒想被林蟄“點明”。
看來，這次的心魔大誓是跑不了了。
行吧。
心魔大誓就心魔大誓吧，反正這小子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但自身實力是有的，更何況身後還有天仙級大佬，絕對是個大腿的不二人選，追隨他也不虧！
趙衝正想發一遍心魔大誓走個流程，卻沒想林蟄擡手一招，顯現出一個半透明的窗口，從網上搜索了一篇上萬字的綜合全面版“心魔大誓”：“照着這上面唸吧！”
趙衝看着密密麻麻數萬字的心魔大誓：？？？，！！！
這尼瑪，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