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聲。
桌子斷裂。
但是張陸眼皮都不擡一下，無視斷裂的桌子，自始至終，神情冷漠，金刀大馬坐在位置上，不曾挪動半點。
這種鎮定，落在許長青的眼裡，那就是有恃無恐！
許長青指着張陸的鼻子，怒斥道：“你這是在公然對抗調查組是嗎？”
張陸搖頭，淡漠道：“我這個人很老實，這是大實話。如果你們要過度解讀，我也沒辦法。”
說完，張陸還聳了聳肩膀。
葉老的秘書啞然失笑，不過剛想要笑出來，馬上止住。
不死鳥就是不死鳥，第六類兵王，許長青想要嚇唬人，那是找錯了對象。
別說他區區一個少將，當初王安什麼人，說動手，那就直接動手，打得王安只能吃啞巴虧。
不過葉老的秘書過來這裡，就是要防止矛盾激化，他出聲勸說道：“我們是調查，但不死鳥同志畢竟是國之利刃，全國能源總工，我們好好說話，雙方都別衝動。”
本來三名地方的調查組成員，忍不住要扣實張陸公然對抗調查組的事實。
但是葉老的秘書出聲，三人都是心思活絡之人，馬上就忍了下來。
他們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具體身份，只知道是軍部的人，但是許長青如此客氣，就知道這個人身份不簡單。
某種意義上來說，上面派人下來處理，這個人的意思，就代表着上級的意思而來。
對方的出聲，看似在勸說雙方冷靜，但明眼人都知道，對方其實是偏向這個年輕人的。
一想到此，他們就覺得有些憋屈了。
這還是審問嗎？
敢情就是在勸對方停手的意思。
這算什麼事啊！
而許長青愣了一下，國之利刃，他聽陳浩和王勁鬆說過，但是這個全國能源總工是什麼意思？
總工？
工程師？
一個國之利刃，跟他一樣大老粗一個，怎麼可能會搞研究，這麼年輕還當上的全國的總工？
要知道全國總工可不是隨便給的，這可是不是職務軍銜，上級任命就行。
這通常是負重某一個領域，在這個領域具有極大的建樹和話語權，才能當選爲總工，統籌推進這個項目。
許長青想不通了，兵王跟研究，那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再說了，這個年輕人才多大，二十出頭，能搞什麼研究，在學校裡面，也就是跟着導師的屁股後面瞎轉。
還總工？
許長青立即問葉老的秘書，這是什麼意思。
葉老的秘書不好說，因爲可控核聚變的研究建設，那是最高機密。
於是，他沉吟了一下，手指着停機場停靠的直升飛機，道：“那架直升飛機就是他設計的！”
他還會設計直升飛機？
許長青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一名兵王，怎麼有種搖身一變成科學家的既視感！
不過除外的那架直升飛機，不是武直10，也不是武直20，許長青從軍這麼多年，見所未見。
無疑，肯定是新研製出來的直升飛機！
具體性能不知道，但單從外觀上來看，簡直就是一個猙獰的鋼鐵怪獸，特別是火控系統，旋颳了密密麻麻的導彈，絕對遠超於阿帕奇的16枚！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許長青重新審視張陸。
兵王他是知道，狼牙出身，但怎麼就能了能源總工，還自己設計了新型直升飛機。
難怪！
難怪自己向上級彙報的時候，上面就來一個秘書！
秘書是什麼人!
那是八面玲瓏，面面俱到，腦子非常靈活的人。
但這種人，不是辦事的人！
因爲秘書沒有拍板權，什麼事都做不了主，只能向上面請示。
所以對方下來，就是來聽審的，將情況向上面彙報。
當然，對於葉老的秘書，許長青不能輕視。
但是憋屈啊！
相當古時候的主官在審理案件，但是皇帝派出心腹太監，這還怎麼審理案件，怎麼審都是畏手畏腳。
尤其是現在張陸那個態度，怎麼審？
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
許長青壓着怒火，看向了葉老的秘書。
葉老的秘書明白許長青的意思，勸說張陸道：“不死鳥，態度好點，我們要遵守法律，我們是軍人！”
“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也有維護法律的義務和責任，如果我們不遵守，那麼國家就會亂套了！”
“明白！有什麼你們問吧。”對於這些真正的軍人，張陸一向很尊敬。
許長青冷哼了一下，臉色稍稍緩和了一絲，問道：“一共23個人，其中4個被打死，爲什麼不攔着？”
“別告訴我，你是故意放縱，借刀殺人！”說到這裡，許長青加重了語氣，咬着牙道。
以張陸兵王的實力，他相信對方肯定可以攔下，但對方沒有這樣做，多半就是借刀殺人，故意如此。
這也是他們最惱火，最頭痛的事。
如果只是抓人，出動直升飛機也就出動了，也就是面子有些過不去，他們儘量擦屁股就是了。
但是現在死人了！
事情就麻煩了！
哪怕這些人該死，但該死不是你跟我定義的，這需要法律來審判。
那些死者的家屬鬧起來，怎麼收場？
張陸搖頭，道：“我不是神，你知道圍觀的羣衆有多少人，足足有上千人！”
“人太多了，我們不能動用武器，怎麼攔？難道首長讓我對着手無寸鐵的羣衆開槍？我不敢，也不會去做。”
許長青頓時語塞，這句話他敢接嗎？
不敢！
對犯罪分子開槍，還情有可原，但對羣衆開槍，罪大惡極！
突然的反將一軍，這讓他心裡很不爽，彷彿無形被人打了一個耳光，偏偏還不能吭聲反擊！
“你們不在場，不知道那些受害的羣衆有多憤怒，這些，你們可以去調查，羣衆爲什麼這麼憤怒？！”張陸繼續說道。
這無形的打臉，讓三名地方的調查人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這不是說他們監管不力嗎？
縱容這些毒瘤，讓當地人過得水深火熱！
他們氣呼呼的看着張陸。
滾犢子！
許長青在心理暗罵了一句，他都氣得想掀翻桌椅了。
反了！
怎麼感覺這小子，在審判自己，鞭打自己!
到底是我審你，還是你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