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世界各地的網民們忽然注意到，攝影機的鏡頭逐漸靠近了葉凡。
“咦？攝影師要幹啥？”
“超人大大能露個臉？還不知道長啥樣呢……”
“攝影師不會是個妹子吧？”
“我家葉子果然很帥，無論遠近都毫無破綻啊啊啊！心水！”
看着攝影師葉天帝逐漸靠近自己，葉凡感覺有些怪異。
未來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站在一起交流對話，果然會讓人產生錯亂感……
“我有個問題。”
葉凡看出葉天帝似乎想要說話，率先在心裡問道：“你這樣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就不怕改變現在，讓你直接消失嗎？我不信當初的你也經歷過這些。”
所謂的“這些”，自然是這段時間葉凡作爲主播的經歷。
他只能在這個時候開口發問。
平時無論他怎麼詢問，對方都愛答不理，很少給予正面迴應。
攝影師葉天帝似乎堪破了葉凡的想法，這會兒只是淡然一笑：“世界上本就沒有兩朵一樣的花，即便是同一朵，這一刻和下一刻也有所區別。”
“王焰前輩的手段，你現在無法理解，我說的太多，會對你形成見知障，沒有任何好處。”
葉凡似懂非懂，不再發問，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泰山踏青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攝影師葉天帝溫和一笑，“王焰前輩讓我把獎勵轉交給你。”
“獎勵？”
葉凡重複了這個詞。
本來他作爲軍方少校，完成上面下達的任務是應有之理，根本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嗯，獎勵是【主角光環】。”
葉天帝似乎沒有賣關子的習慣，直接給予了迴應。
主角光環這四個字，又讓葉凡陷入了呆滯狀態。
按照他的理解，這應該只是一個概念層次的東西，而且比較籠統模糊，通常用於形容小說、漫畫、電影裡主角的逆天運氣。
跳崖得到前人遺贈，街頭隨便給乞丐一碗水都能得到隱士高人傳授絕學，遇到大部分絕境都不會死……
這種概念性的東西，也可以給予嗎？
看出了葉凡的疑惑，葉天帝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忽然間，葉凡感覺手裡一沉，清淡溫熱的香氣瀰漫周身。
他低下頭，定睛望去……
在他的手心之中，出現了一個用麪糰做成的精緻“小人兒”。
它沒有五官，卻有四肢，白白細細，顯然已經蒸熟了，正散發着熱氣，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其一口吞下去。
葉凡發現，饅頭小人兒的“身體”上寫着兩個字——主角。
“直接吃掉就行了。”
攝影師葉天帝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本身就有一定程度的主角光環，吃掉這個，會讓你的光環等級再提升一個檔次。”
葉凡也不矯情，從善如流地兩口吃掉了這個“主角光環”。
說來也怪，明明氣味、外形和手感都和饅頭一樣，卻入口即化，葉凡感覺它根本沒有經過自己的胃腸道消化系統，直接就被自己的身體吸收了。
不……
不是身體！
“直接作用於靈魂的食物嗎？”
葉凡這樣想着，卻被未來的自己否定了。
“不是靈魂，是真靈烙印。”
攝影師葉天帝這話剛說出口，自知失言，微微搖頭，身影逐漸隱沒於空氣之中。
葉凡默默記住了“真靈烙印”這個詞。
因爲觀衆們看不到葉天帝，這會兒猜測紛紜。
“主播這是癔症了？盯着鏡頭髮了半天呆，我也是醉了……”
“葉子大大剛纔在對我放電嗎？”
“估計攝影師剛纔跟他說話了。”
“嗚嗚嗚！我也想去火星玩！”
“不科學啊！火星氣壓極低，不足地球的1%，而且二氧化碳佔了絕大部分，除了赤道地區白天溫度超過20度左右，其他部分溫度都低到不適合人類生存。因爲沒有海洋與大氣的溫室效果，夜裡溫度甚至會將下降到零下80攝氏度……主播他們怎麼活下來的？”
“科學已死，有事燒紙。”
“估計是泰山旅團裡的哪個穿越者出手了吧？紅髮？藝術家？還是誰？”
“我覺得應該是哪個洛基·奧丁森，他看上去挺強的……”
看着直播間彈幕橫飛，葉凡微微一笑。
原本就自信的他現在更是平添幾分底氣，似乎雙眸變得更加明亮了一些。
他和十名旅伴說了幾句話之後，一邊在前方探路，一邊給衆人科普起來。
“大家看，這裡有一塊巨石，上面似乎有文字。”
葉凡說着話，繞到巨石面向光源的那一側。
直播間內的觀衆們，清晰地看到兩個巨大的古字刻在石體上。
每個古字都足有五六米高，鐵鉤銀劃。
字體蒼勁有力，大氣磅礴，像是兩條怒龍盤旋而成。
“這些文字比現在的字體繁複很多，應該是很久以前的古代刻下的，也不知道存在多少歲月了……”
葉凡一行人聚集在石壁前，凝望兩個蒼勁的古字。
“鐘鼎文，第一個字是‘熒’。”
一直在隊伍裡充當拖油瓶和划水角色的周毅，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雖然他自己也不敢肯定，但還是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第二個字，應該是‘惑’！”
周毅很聰明。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加入這個隊伍，踏上神奇的冒險之旅，完全是因爲幸運。
他和葉凡的關係，沒有葉凡和柳依依、龐博那麼親近。
在這種情況下，周毅多少得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行。
“熒熒火光，離離亂惑。”
周毅停頓了片刻，繼續解釋道：“這裡恐怕已經不是地球了……熒熒似火，古稱熒惑，爲不祥的徵兆，在古代……人們把火星稱之爲熒惑。”
說完這話，他不着痕跡地用餘光看了看葉凡，臉上帶着裝出來的靦腆笑容。
在這個強者如雲的隊伍裡，他必須要表現出價值，卻又不能太強勢——那樣只會惹人厭煩。
發現對方似乎也對古代文獻有所研究之後，周毅閉口不言，微笑着示意讓葉凡來解釋。
“沒錯，這兩個字的確是熒惑。”
葉凡對周毅的小心思洞若觀火，卻並不揭破，只是笑着說道：“我們腳下的，正是火星，直播間裡早就有高手通過星象分析出來了。”
“這裡我就稍微說點自己明白的東西。”
“在無盡歲月前，古人早已注意到火星呈紅色，亮度經常變化，熒熒像火。”
“而且，它們在天空中運動，有時從西向東，有時又從東向西，情況很複雜，令人迷惑。”
“所以稱之爲‘熒惑’。”
“古時帝王迷信，忌憚這顆災星，認爲它預示不祥。”
“每有出現，不是宰相要被撤職，就是天潢貴胄要死。”
“實際上，他們看到的‘熒惑’，就是幾十秒乃至數分鐘之前的火星。”
葉凡邊走邊說，忽然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鏽跡斑駁的銅匾，上面刻着四個古字，如龍蛇盤繞，禪意無盡。
依然是複雜難以辨識的鐘鼎文。
衆人拾柴火焰高，葉凡和周毅相互拾遺補缺，很快弄懂了它的意思。
“大雷音寺！”
攝影師葉天帝神色複雜地看着這塊牌匾，不言不語。
曾經經歷的一些細節，從此刻已經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