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周郎識破苦肉計,白袍敗退東瀚湖

盞茶之後。

司馬曜被魏玄、趙康等人押送回中軍大船之上。

“這是?”

平日裡對於軍務不聞不問的監軍燕王曹芝,聽到動靜後也披着大氅趕出來,看着被五花大綁的司馬曜打着哈欠說道:“喲,這不是司馬將軍嗎?怎麼回事這是?”

“燕王殿下!”

趙康抱拳道:“司馬曜在沒有大帥軍令的情況下私自調兵,被沿途的斥候發現,我們及時趕過去把他攔了下來。”

“還是因爲子午谷那事兒?”

曹芝搖頭道:“司馬將軍,你說說你,急什麼呢?”

“大帥來了!”

“參見大帥!”

“……”

沒多久。

一身白袍的陳三石來到甲板上。

“司馬曜,還不跪下!”

趙康呵斥。

“跪?!”

司馬曜怒道:“你們別給臉不要!如果不是看在大家生死一場,不想傷你們性命的份上,真以爲這些破鎖鏈捆得住我?竟然還想讓老夫跪下?!”

“跪下吧司馬將軍。”

曹芝勸說道:“非得鬧得其他人動手?”

“司馬將軍。”

宋桂芝手中出現碧玉長棍:“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得罪了。”

“砰——”

語畢。

風行真力涌動,一棍落下,硬生生把司馬曜打得跪倒在地。

“大帥!”

趙康將先前發生的事情詳細講述,然後抱拳請命道:“大帥,此人該如何處置?”

“違抗軍令,還能怎麼處置?”

陳三石輕描淡寫地說道:“斬了吧。”

斬!

聽聞此言。

不少朝廷中人都是一怔。

司馬曜更是大喝道:“老夫本是天水洲修士,你有什麼資格斬老夫?!”

“司馬曜!”

魏玄指正道:“那是以前!你既然選擇來東勝神洲爲朝廷出力,又來參與此次戰事,就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伱不是什麼修士,而是朝廷南征大軍的左路將軍!

“休說是你,老夫也是一樣,只要違反軍令,就應該依法處置!”

他和許多單純修煉的修士不同,曾經也守過孤城,知道遵守軍令有多麼重要。

“陳大帥!”

“大帥!”

司馬曜的兩個兒子,司馬弛、司馬瀾聞訊趕來,都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帥!”

“父親他初來乍到,不懂軍中規矩!”

“陳大帥海涵啊!”

“……”

不論他們怎麼說,陳三石都置若罔聞,顯然是要堅持斬首。

旁邊,魏玄夫婦二人,已經準備動手。

見到真格的。

尋仙樓樓主崔子晨有些按捺不住:“陳兄,沒必要吧?”

“是啊。”

歸元門錢其仁也跟着說道:“司馬兄確實不對,但好在被攔下來,也沒有造成嚴重後果,責罰合理,要命是不是有些太嚴重?”

“嚴重?”

夜間的甲板上,搖曳着火炬的昏黃光線,看不清楚陳三石的臉色,只聽到沒有波瀾的聲音響起:“在軍中,還有比違抗軍令更嚴重的事情嗎?斬!”

“該死,確實該死!”

燕王曹芝說道:“死有餘辜!可是大哥,這個時候把司馬曜殺掉,我們的人手就不夠用了。”

如今兩軍對峙,雙方的高級將領的數量,維持在一個脆弱的平衡點,一旦雙方出現折損,就可能會使得一方遭受到巨大的壓力,進而全線崩潰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燕王的眼色下。

崔子晨、錢其仁以及其他出身宗門世家的武將,紛紛以此爲藉口,幫助司馬曜求情。

“大帥,大戰在即,先斬己方大將,難免折損士氣!”

“是啊是啊。”

“司馬曜不能殺啊。”

“……”

“大哥。”

燕王曹芝說道:“既然此人現在還有用,不如這樣,先把他的命記在賬上,讓他戴罪立功,等到戰事結束之後再做處置,如何?”

“……”

陳三石似乎有些爲難,沉吟片刻後,冷冷道:“司馬曜!看在這麼多人爲你求情的份上,再加上確實大戰在即,我就給你一個將功折過的機會。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以玄鐵鎖鏈打穿他的琵琶骨,懸掛在中軍大船之上,示衆三日,以敬效尤!”

語畢,他拂袖而去。

汪直等人拿着玄鐵鎖鏈上前。

“你敢!”

司馬曜還想反抗。

曹芝提醒道:“司馬將軍,你要是實在活膩,就儘管不從。”

聽到這話,司馬曜纔沒有還手,任由他們把玄鐵鎖鏈和鐵釘打穿身體,最後高高懸掛在中軍大船甲板的木樁之上。

“陳三石,你嫉賢妒能!”

“今日不從我計,終有一敗!”

“……”

一連三日,司馬曜都掛在木樁上示衆,鬧得全軍皆知,無人敢再不從軍令。

與此同時。

兩軍的對峙,也進行到最後階段。

朝廷水師佔據優勢,完全可以準備就緒之後長驅直入。

不論將士數量、船隻裝備都不如朝廷的情況下,叛軍接下來只有兩個選擇。

其一,撤軍。

徹底放棄羅霄江的控制權,一路朝着北方撤退。

但這一撤,也就相當於放棄整個中原以及東部地區,就連玉陸州幽蘭京城裡面的正統皇帝,也要跟着撤退,一直退到西北地區。

也就是說……

這將近兩年的仗。

相當於白打了!

他們最後只能龜縮回北涼境內。

在朝廷有仙師、祖脈以及閉關快要結束的隆慶皇帝的情況下,退回到北涼,就基本等於慢性死亡。

其二,退入到各個支流當中。

可是正統皇帝麾下的兵馬,本來就缺乏大型戰艦,要是分散而逃,也只會面臨水陸兩面的圍追堵截,最後被逐一擊破。

已經到了……

生死存亡的時刻!

相關的戰況,也分別層層傳遞到各方的上層。

長安京城。

中覺殿內。

“好!”

秦王振奮道:“好計策,好一個鐵索連環!縱然那陳三石有翻江倒海之能,也終究是也折騰不出多大的浪花來!”

“是啊。”

吏部尚書尹鳴春說道:“如今大決戰在即,我軍有御水大陣,必將勢不可擋,把叛逆盡數誅殺!”

“呂將軍!”

秦王看向角落中始終沒有出聲的魁梧身影,忍不住讚歎道:“此次聶將軍獻上的鐵索連環計,發揮大作用,你們功不可沒啊。”

“殿下過獎。”

呂籍平靜地說道:“當時那種情況,也只有鐵鎖連環才能夠應對,就算三師弟他不說,周郎自己也會想到的。”

“誒!呂將軍此言差矣!”

秦王起身道:“此次赤壁若是大勝,該有的獎賞絕對不會少聶將軍的。”

呂籍抱拳道:“臣乃戴罪之身,豈敢談功?”

“呂將軍!”

秦王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丟涼州的事情你不必自責,當時誰想得到陳三石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把涼州變成一座孤城?本王是不會怪你的,相反危難之際見忠臣,呂將軍可謂是繼承了督師府的忠烈遺風!

“接下來的京城還需要呂將軍和麾下的正統北涼軍拱衛!”

“呵呵,殿下這話說錯了。”

小閣老嚴茂興調侃道:“倘若赤壁大勝,賊衆便大勢已去,陛下不日出關,天下自會平定,恐怕也就不用呂將軍和單仙師他們出手了。”

“周郎可謂是智謀無雙!”

戶部尚書田光感慨道:“面對賊勢洶涌,非但不懼怕,反而和單良成仙師聯手,主動兩路出擊,化被動爲主動!現在看來,我等當時真是庸才啊!”

“如果不是周郎,險些貽誤大事!”

“接下來,就只需要靜靜等候赤壁捷報!”

“……”

……

幽蘭京城。

太極殿。

兩名修士乘坐飛舟回到朝廷,親口彙報前方的戰況。

正統皇帝坐在龍椅之上,聽着各個消息的彙總,不由得變得神色凝重起來。

連戰連敗!

如今。

他們的水師已經被逼得沒有任何退路。

最多再有一場大戰,就要灰飛煙滅!

朝堂之上,一片譁然。

尤其是押注不久的宗門世家官員們,更是七嘴八舌的議論個不停。

他們之所以願意投資晉王稱帝,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不就是因爲晉王手底下有北涼軍這支戰無不勝的鐵騎麼?

尤其是白袍。

自從領兵以來就未嘗一敗。

所以這些蟄伏數百年的宗門,才願意在風雲涌動之時抓住機會舉家相投,準備放手一搏。

從洪都之戰,再到錢塘府涼王破陣,接連的大勝也都證明他們的選擇沒錯,可怎麼……一到赤壁戰況就變得這般焦灼?

羅霄江!

官員們心中很快就分析出原因。

北涼鐵騎,以騎兵征戰天下,但他們不擅長水戰!

再加上都說白袍五行屬火,上陣之時火焰纏身,在滔滔大水當中,自然也就有力使不出,一直處在被壓制當中。

相反。

長安京城的水師大軍來自於江南,本來就是鎮南王麾下的精銳,最擅長的就是水戰,可謂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

“這可如何是好?”

“根據前方的情況來看,御水大陣幾乎無法破解。”

“如果堅持要與之決戰的話,只怕是……”

“要大敗!”

“……”

唱衰之聲,不絕於耳。

頭髮花白的正統皇帝曹煥本人,也是愁容滿面:“諸位愛卿既然都覺得沒有勝算,那不妨說說有什麼更好的策略。”

內閣首輔,也是兵部尚書明青鋒開口道:“臣以爲,事到如今,也只能選擇相信北涼王!”

“不妥!”

一名穿着緋袍,年近花甲但卻精氣神十足,蓄着短鬚的官員上前一步:“老臣以爲,不能再這樣繼續打下去。”

上官海昌。

此人乃是東部第一宗門丹陽宗的宗主。

丹陽宗屹立千年,中間經歷過三次改朝換代,宗門勢力有起起落落,但始終屹立不倒,就連當初盛太祖曹燮馬踏江湖,也是受到波及最小的一批。

此次天下大亂,就是上官海昌帶頭,領着東部豪門世家投奔晉王,帶來的糧草、人手幾乎可以說是海量的。

也可以說,他的話就代表世家豪門的意思。

“上官愛卿。”

晉王曹煥說道:“有什麼建議?”

“臣以爲。”

上官海昌沉聲道:“應該北撤!”

“撤?”

“沒錯!”

上官海昌繼續說道:“與其讓將士們在羅霄江面上白白送命,不如保存實力,我等連同其餘兵馬,和北涼軍一起放棄中原,撤回到北涼境內,再徐徐圖之。”

“臣附議!”

“……”

宗門世家出身的官員們,紛紛表示贊同。

北涼走出來的官員,符可進等人也啞口無言。

他們確實輸不起!

新朝看起來來勢洶涌,但其中總共也就那麼三四十萬,而且還要分佈在各個州府內鎮守當地,可以調動出來的,也就是二十萬出頭。

要是全部折在赤壁,以後別說是攻城伐地,就連自保恐怕都要格外困難,大概率是要被朝廷大軍穩步蠶食殆盡。

“愛卿所言極是。”

正統皇帝頷首道:“朕這就下旨。”

據他所知。

十二弟燕王曹芝和歸元門,一直在籌謀着什麼計劃,只要能保存實力,等到歸元門出手,未必就不能對付築基成功的父皇。

但前提條件是……

他們能活到那個時候。

所以若是無法取勝,保存實力就是不得不選擇的策略,總比全軍覆沒來得好。

幽蘭京城的聖旨,很快就傳遞到軍中。

中軍大船之上。

白袍以及諸多將領聆聽完聖旨之後,神色各自不一。

目前。

確實是他們需要面臨最後抉擇的情況。

要麼快撤,龜縮回北涼。

要麼繼續打下去,也就意味着不會再有任何退路。

“不然……”

歸元門修士錢其仁說道:“陳兄,咱們先撤?而且你也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畢竟對方有着能夠應付築基修士的二階陣法,已經遠遠超過我們的能力上限。”

“錢道友說的有理。”

崔子晨拿出幾封密信,說道:“從數日前開始,周榮就已經開始調動更多的水師,去堵截各個支流,我們現在要是撤的話或許還來得及,再拖下去的話,就真的想走都走不掉了。”

“諸位在說笑?”

汪直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北涼鐵騎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從北境南下入關,其中消耗的糧草數不勝數,要是現在退回去,這一年豈不是白打?”

“大家別忘記一件事情。”

二師兄程位說道:“再這樣拖下去,老皇帝可是要出關了!”

“你們說的這些,我等又豈能不懂?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崔子晨說道:“就算是撤退以後慢性死亡,也總比一股腦兒地全死在這裡強,多活一日,總歸是多一日變數,說不定就能夠迎來轉機。”

“陳兄。”

錢其仁加重語氣道:“撤吧,再等些時日,我歸元門也能派來陣法師,何必明知敵強我弱,還要去硬碰硬,豈不是無異於以卵擊石?”

在衆人翹首以盼的目光中。

陳三石終於作出定奪:“半步不撤。”

“通知全軍!”

“時刻準備和敵軍決戰!”

“……”

半步不撤,準備決戰。

此話出口。

船艙內頓時沉寂許久。

這是……

要一意孤行!

“大哥大哥。”

燕王曹芝湊到跟前,壓着聲音說道:“聽我說句話?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一天一個樣子,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以前咱們確實需要和我父皇爭奪光陰。

“但如今,倒也不必非要如此。

“小弟可以跟你透露,再等一些時日的話,歸元門或許能夠對於我們有大助力。

“所以,何必非得自己去拼命?

“殿下也不必再多說,我意已決。”

陳三石根本沒有再給衆人說話的機會:“再言退者,殺無赦。”

語畢。

他就獨身離去。

“大帥讓打就打吧,怕什麼?!”

趙康鄙夷地看了眼崔子晨等人,也跟着北涼將軍們離去。

船艙內,只剩下朝廷派的衆人。

“他、他這是不是在抗旨?”

一名出身自世家的將軍有些發愣。

此次。

明明是朝廷下達聖旨說要撤退。

是聖旨!

結果怎麼還要跟白袍商量,連聖旨都要跟他商量?

而且陳三石還公然抗旨,完全無視朝廷的軍令。

偏偏……

朝廷還真就沒辦法!

“北涼王”的稱呼不是單單說說而已,麾下的北涼軍是真的只聽王命不聽聖旨。

陳三石如果執意不走的話,誰也調不動北涼軍。

他們倒是可以把朝廷的本部兵馬調走,但那相當於和北涼軍翻臉,對於接下的局面同樣沒有任何好處。

白袍不走。

大家只能留下來陪着!

“這……”

錢其仁頗爲忌憚對方的陣法,環顧四周後說道:“你們不能再想辦法勸勸他?”

“勸不住嘍。”

燕王曹芝在帥位上坐下,拿起紫砂水壺往嘴裡灌了口,然後望着船艙外的漆黑一片,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大哥要玩命,就只能陪他玩命。

“而且也說不定。

“他又在用什麼計策,只不過沒有告訴我們罷了。”

“但願如此吧。”

“……”

衆人再度沉默下來,幾個呼吸之後。

崔子晨才決絕地說道:“那就做好準備,決一死戰吧。”

與此同時。

鐵索穿體懸掛三日示衆的刑法終於結束。

汪直等人將玄鐵鎖鏈取下。

“噗通!”

渾身都是血洞的司馬曜重重砸在地上。

用玄鐵鎖鏈和鐵釘打穿身體關鍵竅穴,然後穿體而過,這種刑罰嗎,即便對於真力境界武者來說,也是種難以承受的痛苦折磨。

他趴在甲板上,頭髮凌亂,滿臉血污,明明是懸掛三天,但看起來卻像是蒼老三十年般,滄桑無比。

“父親!”

司馬弛兄弟兩人急忙前來攙扶。

魏玄丟來一個瓷瓶,說道:“司馬兄,穿體刑罰痛苦不假,但畢竟只是血肉之傷,沒有傷及要害,對於我等武修來說很快就能恢復。馬上就要與敵軍決一生死,大帥給你將功折過的機會,可要好好珍惜。”

這一幕。

附近來來往往船隻上的將士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

江南水師大軍。

中軍大船。

“周總督。”

燕弘淵匆匆趕來,稟告道:“三軍整備完畢,只需要挑選合適時辰,就能夠全軍出擊,爭取一鼓作氣剿滅叛軍!”

“這次,他們要麼撤,要麼死!”

齊王神色有些興奮地說道:“本王就說,世界上哪裡有什麼戰無不勝,毫無弱點之人,那陳獵戶的弱點,就是根本不擅長水戰!”

一片興奮戰意高漲當中。

正在品味羅霄江寶魚鮮美的周榮卻是緩緩放下筷子,開口問道:“敵軍當中,可有什麼異常?”

“異常?”

燕弘淵仔細回憶着:“異常沒有,倒是叛軍當中有個叫做‘司馬曜’的武聖之上武將,貌似是在商討計策時和陳三石發生爭執,然後想要私自調動兵馬又被發現。陳三石一怒之下,就直接拿玄鐵鎖鏈貫穿他的身體,把他懸掛示衆三日,下手算是比較狠。”

“爭執?”

周榮追問道:“具體是因爲什麼起爭執?”

“這個倒是不知。”燕弘淵說道。

敵我雙方,都互相有着暗探。

但往往等級都不會太高,只能打聽到敵軍的大致動向,不太可能知道最高決策層在聊什麼。

“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

衆人商議間,將軍張敬武拿着一封密信,大步流星地來到船艙內,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悅。

齊王調侃道:“張將軍也算是身經百戰,什麼樣的好消息能讓你如此高興?難不成叛軍準備繳械投降?”

“對!”

張敬武頓了下,解釋道:“不過不是全軍,而是一個人,叛軍中的武聖之上武將司馬曜,對陳三石頗有不滿,準備率部來降!這是他的親筆密信,周總督和大家都看看!”

“當真?!”

齊王等人都是神色一喜。

雙方的高級戰鬥力,總得來說相差不多。

這個時候要是能有一名武聖之上投奔,絕對是非常有利的消息,更不要說,司馬曜還在信中聲明他會帶着本部的兩萬兵馬和許多大小戰船!

叛軍本來就處於劣勢,要是再來這麼一下子,就相當於雪上加霜,決戰之時必定一觸即潰!

“明晚。”

齊王看着密信上的內容,告知道:“司馬曜說如果我們願意接納的話,他十日之後的子時就會前來投奔,只希望事成之後,能夠把他們司馬家族引薦給升雲宗。”

“看來白袍是真不行了。”

張敬武說道:“否則的話,也不至於手底下的重要將領跑來投降!”

“這人……”

周榮反覆看着密信上的字跡,不疾不徐地說道:“可靠嗎?”

“應該可靠!”

張敬武強調道:“幾日前的爭執,是我們幾名暗探親耳聽到的,據說中軍大船上吵得厲害,簡直像是要打起來一樣。

“後來鐵鏈穿骨的刑罰,更是所有叛軍將士都看得到的,在這種情況下心生怨念,怒而投敵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是啊。”

凌家武修凌洽跟着說道:“這個司馬曜並不是東勝神洲之人,而是和我們一樣,來自於天水洲,從心理上來講,就不會真的把自己當做臣子。

“陳三石真要是把他殺掉還好,偏偏這般懸掛起來羞辱,換成誰只怕是也受不了。”

“沒錯。”

一名升雲宗修士說道:“而且我們招納降將也是個信號,說不定可以吸引更多人前來投降,兵不血刃贏下大戰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相反。

“我們要是拒絕的話,很可能會激起敵軍的鬥志,導致他們困獸之鬥,我們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周總督。”

齊王鄭重其事地說道:“本王覺得沒什麼可猶豫的,不如就接受這個司馬曜的歸降,就在當天整合他的本部兵力然後順風而上,直接碾碎叛軍!”

“……”

只見。

周榮看着密信,久久沒有再說話,直到十幾個呼吸後,驀地冷笑起來,似乎是想通什麼。

這一幕。

令齊王等人都是面面相覷。

“周郎何故發笑?”

“難道是覺得不應該收納此人?”

“……”

“不!”

周榮拍案而起:“就按照殿下所言安排。

“命司馬曜十日後的子時,趁着夜色率領部衆來投。

“然後我大軍傾巢而出,與敵軍決一死戰!”

十日光陰。

一閃而逝。

午夜子時。

風平浪靜。

在新朝的水寨當中,一支隊伍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然脫離大軍離開水寨,朝着江南水師所在的方向緩緩駛去!

一艘蒙衝鬥艦上。

司馬曜持刀而立,一反先前和白袍爭執時大吵大叫的模樣,面沉如水地望着前方的水面。

“父親!”

司馬弛來到身側:“都安排妥當了,總共兩萬兩千人,兩艘大船,數十艘中小戰艦,麾下的將領、士卒也都依命行事。”

“嗯。”

司馬曜沉聲道:“今夜會很危險,爲父顧不上你們,你們好自爲之吧。”

“父親放心,孩兒斷然不會貪生怕死,只是……”

司馬瀾頓了下,困惑不解地說道:“只是我們真的要爲此人如此賣命嗎?值得嗎?”

“值得與不值得,都是需要分時候的。”

司馬曜平靜地說道:“對於我族如今的現狀來說,熬過今晚,就能迎來真正的轉機。”

就在他們父子說話間。

前方的江面上,有一葉扁舟緩緩駛來,靠近他們的船隊。

夜幕下,只能看到上面有道人影發出剋制的聲音:“閣下可是司馬曜司馬將軍?!”

“正是!”

司馬曜立即說道:“在下司馬曜,率領本部兩萬兵馬前來投奔周榮周總督!”

“果然是司馬將軍!”

隨着離得越來越近,藉着火光可以看到來人是名蓄着長鬚的壯年將軍,他拱手道:“在下張敬武,奉命前來迎接司馬將軍。司馬將軍請跟我來吧,周總督已經恭候多時了。”

江南水師。

黑夜當中,一艘艘鉅艦在鐵索連環的狀態下排列開來,沉重肅穆,如同一頭頭自遠古甦醒的水上巨獸,與之對比,任何生物都顯得渺小無。

一艘“飛雲”樓船上。

三軍統帥周榮來到船艙外,雙手負後站在甲板上,感受着寒冷的夜風,冷不丁地開口問道:“聶將軍,你覺得今夜能破敵軍否?”

“總覺得一切太過順利了。”

聶遠做出沉思狀:“當然,如果周總督覺得沒問題的話,那就一定沒問題。”

“呵呵~”

周榮瞥了他一眼:“這麼說,聶將軍覺得不對勁?”

“是啊。”

聶遠苦思冥想道:“但在下沒想通,可能只是多心吧。”

“……”

黑暗中,周榮彷彿利箭般的目光緩緩從聶遠的身上挪開,他背在後面的雙手上,則是捏着一枚隨時準備丟掉的玉扳指。

半盞茶之後。

張敬武的小船領着一艘蒙衝鬥艦,進入到視野當中,在他們的身後,更是有着密密麻麻的大小戰船,人數衆多。

“周總督,人到了!”

周榮朗聲喊道:“閣下就是司馬將軍?”

“正是!”

司馬曜抱拳道:“在下按照周總督的要求,今夜趕來此地,還請周總督接納!”

“司馬將軍!”

周榮又問道:“如今叛軍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包括歸元門給你的待遇也不會太差,爲何非要來投我呢?”

“此事不是在密信上說的很清楚麼?”

司馬曜忿忿不平地說道:“陳三石嫉賢妒能,擔心老夫搶了他的功勞,不用老夫的計策也就罷了,還把我懸掛示衆三日,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在下前來投奔周總督,只有兩個請求!

“一個是能夠得到‘升雲宗’的接納。

“另一個,就是親手砍了陳三石的狗頭!”

“合情合理!”

周榮擠出微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司馬將軍和我等同心協力,共同剿滅叛軍!”

“周大人且慢,在下想到了!”

聶遠突然附耳低語。

“哦?”

周榮看着他微微挑眉,說道:“看來聶將軍也並非庸才。”

他說着,又悄無聲息地把原本已經準備丟掉的玉扳指重新戴好。

“這麼說……”

三師兄聶遠恍然道:“周總督早就知道不對勁,那爲什麼還……”

周榮淡淡道:“聶將軍一看便知。”

兩人一直在說話。

不遠處的司馬曜似乎等得有些着急:“周大人,爲何還不讓我等通行?”

此時此刻。

他們仍舊被攔在鐵索連環的大船前方,沒有辦法進入到戰陣當中。

周榮回答道:“司馬將軍就不必進入我大軍當中了。”

“周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曜大聲說道:“在下既然已經算是盛將,難道不應該和大軍合兵一處嗎?”

“司馬將軍,我水師大軍早就鐵索連環完畢,實在不方便再增添船隻進去,如果重新列陣的話,又難免會耽誤大量的時間!

“等到陳三石部察覺到異常,恐怕會耽誤戰機。”

周榮聲音洪亮地說道:“不如司馬將軍直接率領部衆調轉船頭,爲我大軍先鋒開路,必定能打叛軍一個措手不及!

“你放心!

“此戰過後,不光是朝廷會對司馬大人重重褒獎,升雲宗也肯定會對司馬將軍欣賞有加!

“如何?!”

調轉船頭!

即便是再小的戰船,調轉船頭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再加上船帆等等,就意味着只能按照特定的方向行進。

也就是說……

司馬曜及其部下調轉方向後,就只能朝着返回叛軍水寨的方向推進,而無法再直面江南水師的軍陣。

“司馬將軍,還愣着做什麼?!”

周榮的語氣漸漸變得冰冷:“既然下定決心要棄暗投明,難道不應該拿出些誠意來麼?還是說司馬將軍歸降我大盛朝廷是假,想詐降亂我軍陣爲真?!”

“周總督這是哪裡的話!老夫這就調轉船頭!”

司馬曜說着,轉身看向身後的部下戰船,但是卻並沒有真的下令調頭,而是突然拔高聲音,大吼道:“點火!殺敵!”

“轟——”

一聲令下。

就看到司馬曜帶來的大小戰船之上,都燃燒起熊熊烈焰,然後筆直地朝着江南水師的巨型樓船撞擊而來。

目睹這一幕後。

齊王等人都是駭然大驚。

“詐降!”

“司馬曜詐降!”

“……”

“敵襲!”

“快!”

“……

在一艘艘火船撞擊上來的前一刻,朝廷水師大軍最前排的“飛雲”、“蓋海”等樓船就靈光乍放,繼而啓動御水大陣,一道道的圓弧形水牆擋在前方。

司馬曜指揮的火船撞擊在上面,烈焰頃刻熄滅,“呲呲”地冒起濃郁的煙霧不說,自身也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開始分崩離析。

這些火如果不能從內部點燃,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即便知道結果是這樣,司馬曜也不得不如此指揮,真要是調轉船頭,就相當於是把後背交給敵人不說,還真的要撞向己方的水寨。

甲板上。

看着一團團亮起又熄滅的火焰,周榮放聲大笑,而後似是稱讚,又是似是在嘲諷:“好計,好計!好一手苦肉計!”

“苦肉計?!”

齊王、凌洽以及升雲宗的修士們看着眼前的亂象,都是心有餘悸。

“詐降?!”

“周總督早就知道他們是詐降?!”

“……”

“司馬曜!”

齊王破口大罵道:“虧本王還替你說話!你放着好端端的大好前程不要,非要跟着叛逆一條路走到死,那你就去死吧!”

“幸虧周總督行軍謹慎!”

燕弘淵心有餘悸地說道:“否則的話,還真要被陳三石的奸計得逞!”

“嗡——”

破浪之聲傳來。

在司馬部衆船隊的兩側,衝出大量的小型戰船,赫然是周榮早就已經做好準備。

“哼!”

計謀遭到識破,司馬曜也不惱怒。

天妖呼吸法施展開來。

熊熊火光中,他的身體陡然暴漲,骨骼更是“咔咔”畸變,撐裂衣袍後,野獸般的肌肉和原本寬大的戰甲貼合在一起,整個人徹底化作妖魔之狀。

“周榮小兒!”

司馬曜開口,就連聲音也帶着血腥氣息,像是野獸在說人話:“你是如何識破老夫這苦肉之計的?!”

“周某並沒有識破,只是出於謹慎而已!”

周榮平靜地說道:“畢竟,一切都太巧,也太順利了。”

這是連環計!

那陳三石先是使用天書陣法,逼迫他們鐵索連環!

當時的情況。

就算是聶遠不說,周榮也是準備鐵索連環的,因爲那是唯一的解法!

如今看來。

算是白袍的陽謀!

就算周榮知道鐵索連環之後,可能導致遭遇火攻的時候無法應對,也不得不這麼做,否則的話根本就沒辦法發揮大船的優勢。

在這之後。

他就一直在換位思考。

假如自己是陳三石,該怎麼將這把火從內部點起來。

然後在決戰前夕。

司馬曜就要率領部衆投降!

當然。

即便如此。

周榮也不敢十成確定是詐降,所以還是給了司馬曜一個機會。

只要對方願意調轉船頭當先鋒,就是真的投誠,否則的話就是詐降。

如今看來。

果然不錯。

“轟隆隆!”

爆炸聲和水火碰撞之聲還在不斷響起。

周榮陡然拔出腰間佩劍:“傳我軍令,全軍直奔叛軍水寨!”

“咚咚咚!”

一艘艘的戰船之上,震耳欲聾的戰鼓響起,火光當中,更有五顏六色的戰旗舞動。

朝廷江南四十萬水師大軍,在御水大陣的加持下,化作可以在水上航行的城池,帶着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推進,前方所有的阻撓之物,盡數碾爲齏粉!

“突圍!”

“通知我軍撤退!!!”

形似妖魔的司馬曜一邊應付着襲擊,一邊下達軍令。

所有的部下全部拋棄笨重的中型戰船,乘坐體型最小,最爲靈活的海鶻或者走舸,朝着原路返回。

但即便如此,也是損失慘重!

傷亡暫且不說,光是帶來的戰船,都全部損失殆盡!

冬日寒夜。

羅霄江上。

朝廷四十萬水師大軍乘勝追擊。

而叛軍也只能放棄水、陸所有的大寨,不斷朝着後方撤退,沿途損失糧草、輜重、尤其是戰船熟無數,傷亡更是無法明確統計。

朝廷追擊一個晝夜。

赤壁大勝!

“周總督!”

張敬武彙報道:“敵軍本來就打算偷襲我們,所以有所準備,司馬曜提前報信之後,他們就立即調轉船頭,放棄水寨撤退了。”

“陳三石呢?”

周榮問道:“昨夜混戰,怎麼沒見到他的身影?”

第240章 投鞭斷流108.第108章 仙寶異火第198章 封狼居胥195.第195章 邪神道,突破武聖193.第193章 殺武聖114.第114章 天下武聖第34章 槍法精通第13章 武卒 陣卒91.第91章 速通劍法第60章 統兵之術159.第159章 太子造反132.第132章 仙法第6章 狼牙箭145.第145章 四渡洪澤,直搗黃龍176.第176章 遇仙人135.第135章 藥膏似丹藥,寺廟借香火第62章 護衛130.第130章 奪魁之戰155.第155章 兵者,勢也140.第140章 亂世之爭,蒼天不仁第36章 戴罪立功第274章 誅仙門49.第49章 能屈能伸第231章聊聊心裡話,以及重要福利活動122.第122章 天下生死,全系一人40.第40章 圍捕巫神教188.第188章 八百洪澤軍,大雪襲敵營第56章 血流成河第253章 神通箭道,草木皆兵115.第115章 女大不中留87.第87章 馬革裹屍還第7章 獵野豬第263章 國號116.第116章 聖旨加授,名滿天下第266章 祖脈異象第8章 賠罪第22章 熊心豹子膽第64章 統兵入門第230章 問鼎中原132.第132章 仙法第31章 向庭春第231章聊聊心裡話,以及重要福利活動142.第142章 二渡洪澤河108.第108章 仙寶異火第63章 夜裡別出門第236章 周郎識破苦肉計,白袍敗退東瀚湖第268章 傳送陣40.第40章 圍捕巫神教第234章 赤壁之戰第27章 兄弟團圓第5章 逼迫70.第70章 燈油和靈禾125.第125章 武聖,算什麼東西?222.第222章 天下大亂101.第101章 棄城225.第225章 北涼王第250章 龍淵第273章 吞火第276章 會面90.第90章 同歸於盡第281章 聲東擊西194.第194章 瑪瑙大勝,飲馬冰河164.第164章 三千,破十萬!80.第80章 狼煙起158.第158章 收鄧豐,定萊州107.第107章 煉髒戰通脈133.第133章 傳授法術72.第72章 煉髒武者82.第82章 單騎斬將第250章 龍淵第14章 旗官和選鋒179.第179章 魔頭誅仙,靈脈復甦第263章 國號第253章 神通箭道,草木皆兵139.第139章 香火爐鼎,出征明州第259章 弒君124.第124章 沒有槍尖,也能殺人!137.第137章 尋仙樓,得靈氣!177.第177章 技藝:馭仙第253章 神通箭道,草木皆兵223.第223章 進取天下102.第102章 大破蠻軍第201章 陳督師領旨受賞,房青雲以身入局第12章 參軍入伍190.第190章 血祭涼州城,孤軍入大漠第5章 逼迫第237章 奇兵第234章 赤壁之戰第9章 獵人185.第185章 北涼大點兵,臥龍滅魏國105.第105章 通脈境界第32章 玲瓏玉盒86.第86章 千軍叢中直取敵將94.第94章 聖旨封賞第241章 星象之變,舊帝將隕第234章 赤壁之戰第12章 參軍入伍第266章 祖脈異象187.第187章 蠻族天都,狼居胥山第35章 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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