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墨這種事情，對於孫羽來說也不算陌生，倒也沒手忙腳亂。
他這原身的記憶裡摻雜着兒時少許偷學私塾字畫的經歷。
而他本身也曾經上過兩三年的少年書法班，這會兒看着李若薇在那兒臨摹旁邊的書貼，頓時忍不住觀看了起來。
沒成想他這看了一會兒，居然有些着迷。
李若薇所臨摹的書貼算不上多麼精彩，但筆力遒勁，字體規整，至於還帶着點兒狂放不羈的姿態。
恐怕寫這字的人應該是個難得的妙人。
而李若薇寫出來的字畢竟中規中矩，徒有其型，沒有其神，哪怕是接連臨摹了六七遍，依舊是找不到那種感覺。
不過這會兒也能看得出來，這李若薇的心態極不穩定。
第五遍只是臨摹到了一半的時候，他就立刻摔下了手中的毛筆，氣呼呼的把桌案往前一推。
這擺明了是找不到感覺，已經生氣。
然而此時的孫羽還沒有從剛纔的那種意境之中走出來，還有些愣神兒。
李若薇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忽然間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有些驚訝的上下打量了孫羽一眼。
“小凳子，你看什麼看的這麼出神，難道說你也懂得字畫不成？”
李若薇的這句話算是驚醒了孫羽。
他有些慌張的身後退了半步，接着迅速堆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陛下，小的只是以前在私塾粗淺的學過一些書法臨摹的小技巧，所以剛纔看陛下臨摹這副字，有些出神，勾起了一些回憶。”
“至於畫畫上面，小的可是一點兒天賦都沒有了。”
他這句話聽着謙卑，實際上不卑不亢，恰到好處，一下子就把李若薇的興趣給提了起來。
“呦呵，沒想到啊，這次洪太監倒是給我帶來個不錯的苗子，你竟然學過寫字。”
“來來來，筆給你，給我寫上幾筆。”
李若薇從旁邊抓起了她剛纔所用的那隻毛筆，遞到了孫羽的面前。
孫羽深深吸了一口氣，心底狂喜，但同時臉上卻是依舊誠惶誠恐。
“陛下，小人，小人不敢。”
孫羽這會兒是把自己從電視劇裡看到的那些成功太監的姿態給拿捏到了極致。
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那些最有名的暴君在世估計也挑不出他多大的毛病。
哪成想他這話才說完，對面的李若薇再次皺起了秀眉。
“讓你寫你就寫，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小心朕讓人砍了你。”
這句話直接把孫羽給嚇了一個哆嗦。
他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李若薇可不是歷史上那些有名的暴君，而是個女人。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說的沒錯，更何況伴的還是個母老虎。
誰知道她是不是這兩天來親戚？怎麼可能以常理推斷？
想到這裡，孫羽二話不說，上前雙手接住了那隻毛筆，接着顫聲說道。
“既然陛下有命，小的這就寫上幾筆，若是寫的不好還望陛下原諒。”
李若薇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他的請求。
孫羽這纔算鬆了一口氣，隨後捏着筆拉過一張宣紙在上面開始寫起了字。
按照計劃，他並沒有隨便寫寫，而是照着剛纔的那張書貼開始臨摹。
旁邊的李若薇本來並沒有把這個太監當回事兒，但是等她看到小太監手下的字逐漸成型時，頓時就愣住了。
皇帝所用的宣紙都是經過仔細挑選，厚薄均勻，而且質地特別柔軟。
此時，孫羽把自己手裡的宣紙附在了那副對聯的上面，緊接着便是能從上面的宣紙看到下面的字跡。
只見他用毛筆在下面那幅字的邊遠處開始細心勾勒，動作穩定而且迅速，片刻的功夫就將那字給整個的勾勒出了一個輪廓。
接着毛筆一揮，便是在裡面填充上了空心的部分。
前後也就是幾十息的功夫，孫羽就完成了臨摹，隨後把那張紙放到了一旁。
李若薇湊近看了兩眼，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古怪。
“沒想到啊，沒想到，朕怎麼就沒有想到要用雙鉤法來臨摹？”
搖了搖腦袋之後，李若薇看向了孫羽。
“不對，這雙鉤法雖然將其形其神都模仿了幾分，但是其中那股鋒利之意卻是沒有辦法琢磨出來，還是不對。”
“不過你這小太監倒是有點門道，看樣子之前的授業教師還算不錯。”
孫羽心頭的石頭放下了一半，心說自己這個小計策果然有了效果。
“雙鉤法確實只能臨摹四五分，不過一般的字用這種辦法倒也就臨摹的差不多了。”
“這幅字帖所書寫紙人，筆力其實一般，只是寫法有些不同，力透紙背，所以纔會然而難以琢磨。”
“恐怕此人最擅長，並不是書法，而是某種劍法或者刀法，如此文武雙全之人，絕對算得上人中龍鳳，人中翹楚。”
“除了陛下之外，一般人怎麼可能與其相媲美。”
孫羽說完這句話，便是開始觀察起了李若薇的反應。
不出他所料，系統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李若薇好感度+2。”
果不其然，李若薇那邊兒眼前一亮。
“你竟然能看得出來這些？”
孫羽微微一笑，再再次躬身，卻沒有說話。
李若薇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個小太監長得也算俊俏，身姿更是挺拔，難得看着還真挺順眼。
只可惜被切了茶壺嘴，不然的話……
李若薇忍不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李若薇好感度-1。”
孫羽有些愣神，這什麼情況，明明看着李若薇對自己很滿意，怎麼還減少好感度了？
不過他很快就說到。
“陛下，這一猜測是因爲小的之前的授業恩師教給小的一個典故。”
“這典故說的正是書法如劍法。”
“主人有什麼樣的劍法，就會有什麼樣的書法，小的對着書法劍法略通一二，所以纔會有這個想法。”
他這一句再次把李若薇的注意力給拉了過來，李若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
“哦？這是個什麼典故？你且說上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