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機械城，舊城區，某處曾經的人類定居點，九龍城寨。
任何機械城的選址，都需要大量的‘人工數據’。
而這些‘人工數據’之前的定居點，便是天然的舊城區。
舊城區、老城區、城寨、地下區域，各有各的叫法，但本質上沒有區別。
夜晚
包子一個人上了線，拎起一個提前準備好的手術箱，從新城區溜到城寨區，再溜達到一條巷道中，左轉右折，進入了一個地下賣場。
這裡賣什麼的都有，武器、活人、沒有編號的聯網裝置、被病毒破壞的義體。
總之是應有盡有。
這裡往往也是最容易刷負面buff的地方，按照玩家得出的結論，來一次地下世界，少說得+3debuff。
所以就連玩家也很少來。
當然，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沒有某些特殊地下勢力的聲望，真正的好東西，壓根買不到。
這裡是一個巨大的殺豬盤。
“11號樓。”
包子走入將要被拆卸的老樓，步入搖搖晃晃的電梯，像是調皮的小朋友一樣，按下了一連串的樓層數字。
‘4、5、7、2、1、8、9，差不多了。’
電梯搖搖晃晃的，開始向下沉。
包子放下手指，然後果斷將‘人腦防火牆’的功能全部打開。
電梯‘吱呀’一聲，停了下來，但門卻遲遲沒有打開。
包子磨了磨牙花，將手放到腰間，那是一個他花了大價錢買的電磁手槍，不僅方便隨身攜帶，傷害還能達到9000。
就是充能慢，一次三發，一次卻要衝能10h。
“來人是誰？”電子機械音響起。
“烏鴉和夜梟的朋友。”
“二者只能選其一。”
“我選長翅膀的。”
‘吱呀’，電梯門打開，是一座沒開燈的小房間。
“剛剛說話的，是人工智能？”
“不，是一種被馴服的電子病毒，如果你說錯了話，它就會入侵你。”
隨着‘雨夜帶刀不帶傘’的聲音響起，包子終於鬆了一口氣，吐槽道：
“傘哥，咱們能不能別整這花活，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大晚上來捉鬼呢。”
“不好意思，我現在的狀態有點特殊，只能以接任務的形式來到這裡，而這裡，就是暗殺聯盟的一個殺手點，除了這裡，我去不了其它地方。”
黑暗中，一道人影坐在桌前，聲音有點沙啞。
“臥槽，傘哥，你不會也得了‘玩家失魂症’吧，殺手組織給你裝的？趕緊刪了啊！”
包子嚇了一跳，傘哥要是被洗腦了，這一般人還真搞不定。
畢竟這傢伙是第一梯隊的，等級已經快40級了，他要是癲起來，誰能控的住？
“差不多，可能要更復雜一些。”
雨夜帶刀不帶傘道。
“什麼意思，傘哥你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你開燈看看，記得再關上。”
“哈？”
藉着窗戶外的光線，包子找到了燈具開關，‘啪嗒’一聲，燈具帶來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小破房間。
“沒什麼不對，咦，傘哥你人呢？”
包子左右看去，小房間中空空蕩蕩，一個大活人沒有。
“你不是在跟我玩躲貓貓吧，大哥，我知道你刺客隱藏技能牛叉，出來吧，你又不是某隻蝙蝠。”
包子看了一圈，連牀底都掃了一下，就是沒找到對方。
他突然想起，剛剛傘哥貌似是說，‘再關上’。
包子愣了愣，選擇關燈。
黑暗的環境之中，雨夜帶刀不帶傘的聲身影再次出現。
黑暗之中，坐着一道人影。
“臥槽，鬼！！”
“現在看明白了吧。”
“傘哥，你這狀態，”包子擦了擦汗，“咋辦到的？”
雨夜帶刀不帶傘沒有隱瞞，將現在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還是之前的那個收集‘九口暗殺名刃’的任務。
這是一個任務鏈。
任務鏈完成之後，他激發了陣營隱藏任務，接到了一個名叫‘殺手之王傳承’的高級陣營任務。
完成這個任務後，就會獲得一個隱藏職業‘殺手之王’。
費盡心血，傘哥終於把它做完了。
然後便是前往‘暗殺聯盟’的總部，接受‘命運紡織機’的命運修改。
按照任務提示的說法，‘命運紡織機’將會刪除一個名字，從此之後，你將在光芒之中逝去，在暗夜之中降生。
“簡單點說，就是白天+負面buff，晚上+正面buff。”
包子總結。
“是這樣的。”
但隨着完成的殺手任務越來越多，‘命運紡織機’的賜予也越來越多。
漸漸的，情況不太妙了。
一開始，任務之外，無法跟人交流。
後來，白天無法登錄賬號，只能夜晚登錄。
接着，哪怕在夜晚，也只能完成殺手任務，無法接其它任務。
到最後，除了出殺手任務之外，只能在幾個固定的殺手點活動。
於是，就成了現在這種狀態。
“等等，傘哥，你這狀態持續多久？”包子聽的不對勁，打斷了對方。“快三個月吧。”
“……”
您這心真大，玩單機呢！？
“你怎麼不早說！”
“因爲經驗給的多，我快四轉了。”
雨夜帶刀不帶傘很是誠實的道，他就是饞人經驗。
“……”
這就是高玩的思維麼，的確讓人費解。
“系統面板上有什麼負面狀態？”
“兩個狀態，一個‘命運紡織’、一個‘崩壞氣息感染’。”
“具體什麼屬性？”
“看不出來。”
包子撓了撓頭，傘哥現在這種狀態，聽上去比較玄啊，他感覺自己這個‘二把刀’大概率搞不定。
“不能開燈是吧，行，我先摸黑給你做個全身體檢，來，先脫衣服。”
“……”雨夜帶傘不帶刀。
“怕什麼，你不是帶傘了麼。”
二人嘀嘀咕咕間，完全沒注意到，窗外，一道人影默默的注視着他們。
第二天
“奇了怪了，檢測儀器沒發現問題啊，難道是我等級不夠高，還是說，我昨晚是在做夢？”
給傘哥做完體檢之後，包子趁着天色微白，趕回了自己的義體分店，將自己高價收購的二手檢測設備掏了出來，各種研究。
毛髮、血液、甚至還有一小片皮膚，和一截可變形的義體‘殺手指甲’。
並沒有檢測出什麼出來。
不管是電子病毒感染、義體排異症、甚至是腥病，都沒檢測出來。
“有意思，真有意思。”
包子自言自語。
能讓他如此感興趣的，倒不僅僅是傘哥現在的狀態。
根據他打聽到的情況，接下來的星球劇情，將會是虛擬與現實的大融合。
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會冒出來。
傘哥現在的情況雖然‘不人不鬼’，但跟那些被洗腦的玩家們相比，倒也還算正常。
他更感興趣的是，是一個‘常識’的打破。
那就是，按照過去的常識，不管是什麼樣的‘身體症狀’，只要死上一次就能解決問題。
一些放貸的組織，就是這麼被玩家搞破產的。
但是，昨夜傘哥告訴他一個讓他震驚的事。
那就是說，他之前爲了擺脫這種狀態，主動掛上一次。
然而，並無卵用。
也就是說，這種狀態是一個‘永久狀態’。
“這遊戲越來越坑了，死一級都搞不定，太變態了！”
包子揉了揉腦袋，準備聯繫一些老熟人，看看他們有什麼辦法。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老闆，是研究會的客人。”
包子目光一亮，道：“快請，快請。”
一個身穿西裝，打着領帶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微笑道：“你好，我是研究會的代表，我來這裡，是因爲閣下對研究會做出的貢獻非常之大，我們研究會決定，給你開啓更高一級的購買權限，同時有一個新的任務要交給你。”
‘隱藏任務！’
包子目光一亮。
……
一個小時後——
“會長，都搞定了。”中年人恭敬的道。
“嗯，下去吧。”
落地窗前，高工頭也不回的道。
“沒想到居然遇到這種事！”
事實上，早在‘雨夜帶刀不帶傘’進入新機械城時，他就發現了對方。
崩壞體之間的感應是非常敏銳的。
雖然對方也談不上是崩壞體，最多算是一個‘崩壞氣息’的感染者。
這也是爲什麼，高工能察覺到對方，而對方察覺不了他。
更奇妙的是，崩壞的感染者，居然是一個玩家。
並且，通過‘我愛吃包子’和‘雨夜帶刀不帶傘’的對話，高工這才意識到，崩壞體的感染，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無視玩家的‘天災屬性’的。
“這種情況，上一世可沒遇到過。”
當然，上一世他也沒有得到過‘宇宙遺物’。
“所以，暗殺聯盟的幕後黑手，也是一個崩壞體？”
十三個崩壞體，高工沒打過交道的，也就三個。
一號、四號、六號。
其中，一號已經確認，與母城深網有所關聯。
“所以那個‘命運紡織機’，到底是四號，還是六號？”
崩壞體之間的感應是相互的。
高工不打算一開始就闖入暗殺聯盟的總部。
所以，讓玩家先試一試水，相當有必要。
“這個遊戲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既然崩壞氣息能夠感染玩家，那麼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到了宇宙遺物這個級別，就能夠用某種方式，徹底解決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