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是好奇那個問題！”
林戰也聽着外面不時傳來的轟隆聲，但是看着陳閻沉靜的神色，雖然心癢癢，但是爲了在這位新的主上面前留下一個印象，還是強忍着沒有理會，問起了剛剛的問題：
“您知道我想要什麼？”
陳閻笑了笑，神魂氣機牽引之下，他已經大概知曉了外面發生的事兒，聞言看向這林戰也，不置可否。
“因爲你想要的，本君都可以給你！”
林戰也一愣，隨後有些感覺可笑，“老爺莫非以爲在下僅僅只是想要晉升那上神之位，凝結鬼印嗎？實不相瞞，若是如此的話，以在下現如今的能力，僅僅只需要隨意掠奪一位縣城隍功德，便足以邁入此境界！”
陳閻看向他，他此言一出，弦外之音自然讓陳閻省的，不過陳閻到底沒有開口，僅僅只是笑望向他。
終於，良久的沉默之後，
陳閻輕聲開口道：
“我聽洪武說起了，你本身就是這處秋葉原古戰場的將領，算是跟餘杭郡陸震川的來歷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只不過是一個弓騎隊長，而你，是一軍統領，想必心心念唸的，其實還是領軍作戰吧？”
林戰也愣了愣，隨後不可思議道：“當真？”
“當真！”陳閻篤定道：
“不過不是你所想的那般，而是……當然了，會有你所想的那一日的！”
林戰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卻沒在順着此言開口，反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幾百年前的事，老爺您不說，我都快要忘了，一軍統領？”
他自嘲一笑，眼眸幽幽，似乎又回到了記憶模糊的生前。
“四百多年前吧，具體時間太久了，實在是記不清楚，也不願意去記了。
當時整個東南大旱，民不聊生，朝廷當時正逢改制，新皇上位，撥下來的糧食，銀錢，怎麼都用不到實處去。”
陳閻還真不知曉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眯起眼眸：“東南大旱？”
林戰也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沒有直接解釋，繼續道：
“百姓們顛沛流離，易子而食者不在少數！飢餓是最恐怖的陰鬼！當時整個徐州以南，揚州，荊州，這三洲之地，三洲之地啊！百姓死傷不知凡幾，終於有了起義之師。”
林戰也頓了頓，隨後笑道：
“不才，林某是當初的一個還算是高層的人物吧！”
陳閻一愣，這種關竅的機密，他自然不知曉。
“起義軍算得上是民心所向，只是個把月的時間吧，就有了百十萬人了。不過真正能上陣打仗的也就不過十之一二，分爲六個軍隊，林某掌其中之一。”
“起義軍勢如破竹，各個郡縣城邦，那些個守城的將士們，已經許久沒有真刀真槍的動過手了，雖然起義軍也只是一些個勉強吃飽飯的農夫，但是人數壓制之下，進程很恐怖！”
陳閻點了點頭，能夠想到每逢亂世之時，一些個因勢掀竿而起的弄潮兒們的身姿。
“然後呢？”
“然後啊……”
林戰也眼眸之中的光芒逐漸暗淡：
“然後它們來了……
“帶來了不知道多少萬兩的雪花紋銀，國庫之中積壓的糧草。”
林戰也嘴角上挑，露出了一抹譏笑之意：
“除了我們之外，自然也有爲首者，畢竟起義這等事不是尋常之事，我們這些只會掌兵打仗的大老粗，不是能成事的。
當時有兩位統領，意見出現了分歧，一位力主繼續衝殺，畢竟當初整個三洲之地，以及樑洲青洲甚至都已經有人暗中投誠，只要收攏兵力，一舉殺入洛陽……”
林戰也搖了搖頭，沒有在多說什麼，
“另外一位，另外一位是現在的揚州府君……”
沉默。
半晌之後，甚至外面的聲音都開始漸漸沉寂了下來，林戰也這才繼續道：
“林某當年便是跟那位一個想法，殺入洛陽，捕殺昏君，顛倒社稷，所以我跟那位算是同一派系。”
“後來呢？”儘管已經猜到，但是陳閻還是問道。
“後來事情就被圓滿解決了，代價便是那個纔剛剛繼位沒到一年的小皇帝，發佈了罪己詔，然後宣佈皇位給了同族的一位族弟，自縊了。
而整個徐州揚州荊州三洲主管府君，主要的揚州之地府君被直接震殺，徐州荊州府君貶謫，功德金身被打了個粉碎，現如今如何了我自是不知曉，不過下場恐怕也不會好，
至於主患之一的錢塘江龍君，被從雲夢澤中甦醒的那位給一口吞吃了，丁點不留……”
“然後，然後那幾十萬當初或是參加過的起義軍，或是僅僅只是想討口飯吃的流民，在接下來的幾年風波平定之後，挨家挨戶的找出來，全都殺了個乾乾淨淨。”
陳閻看了林戰也一眼，隨後輕聲道：“其實不論如何，沒有陰司之力，你們當初肯定無法做到想要做的那事情！”
林戰也點了點頭：
“是啊！當初前來勉強跟我們那兩位首領以真身見上一面的那位面前，人力之渺小，幾乎難以想象！而那位的主要目的，其實也沒有放在我們起義軍身上，主要的目的，還是在當初的揚州等三洲府君，以及勾連的錢塘江龍君身上！”
陳閻有些好奇：
“可是就這般，那三位府君與那位錢塘江龍君到底是圖什麼？”
林戰也這次搖了搖頭：
“不知道，當初我地位特殊，所以能夠了解事後的一些事情，但是至於更深層次的陰司層面，便不是當初的我能夠知曉的了！不過曾經那位似乎提及，似乎在試探什麼。”
“試探……”陳閻輕輕琢磨了一下這兩個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北方。
看來那都城所在的洛陽城內，似乎還有着不少秘密啊。
林戰也等了等繼續道：
“如今，整個揚州荊州府中，大都是當年的起義派系中高層，比如說餘杭郡的那位郡候老爺沈鏡，便是當年跟我一樣，只不過他是個副統領……”
陳閻露出了一個笑容：“你這麼一說，本君放心了不少，這麼多年過去，背靠着這樣的一座靠山，那沈鏡還只是一個郡候，看來也不足爲慮！”
“沈鏡不足爲慮，但是那陸震川不是個好對付的，我記得那孩子，當年不過十四歲之時參加起義，能夠混到後來的地步，很厲害！我雖然不知曉老爺到底是如何在這個夾縫之中走到這一步的，但是老爺若有心，這兩人是必須要面對的！”
說到這裡，林戰也似乎是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