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既定的命運之下,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敖乾和四海龍王都是假裝掙扎了一下,至第二日午後,一顆碩大的龍頭從雲端落在千步廊南,十字街頭。
一切塵埃落定。
不過這一次,唐王卻未如原著一般讓秦叔寶將龍頭懸掛市曹。
畢竟天上掉龍頭這麼大的事情,瞞不過在涇河的敖幹父子,在事發之後,敖幹真身來到長安,面見唐王,將那龍頭要了回去。
唐王本因事情未辦成而有些愧疚,如今見正主過來,當然樂的做個順水人情,將龍頭還了回去,只是曉諭長安黎庶,以安民心。
“母親!”
看到敖幹捧着龍頭回宮,鼉潔眼睛當時便通紅一片,發出一聲哀號,伏頭大哭,稍頃之後,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猛的跳起來,指着敖幹叫道,“是你,一定是你,你不是說唐王已經答應了嗎?怎麼母親還被斬了,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了母親!”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在龍宮中響起,鼉潔粗壯的身體被這一巴掌直接扇飛了出去,敖幹雙眼圓睜,怒罵道,“孽障,敢這麼對你老子說話,真想忤逆不成!”
看到母親的頭顱已經有些發癲的鼉潔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怒吼一聲,抓起竹節鋼鞭便朝敖幹打了過來,“母親死了,你還活着幹什麼,給我去死啊!!”
“鼉潔,住手!”看到狀若瘋狂的鼉潔動作,摩昂大驚失色。
以子弒父,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當即便想要上前阻攔,卻不料那鼉潔速度極快,已然越過了摩昂,雙手鋼鞭朝着敖幹兜頭就打。
“姑父小心!”摩昂急叫道。
對這位姑父,他自問還是瞭解的,雖是真仙,但一身本事不大,不比鼉潔自小精練武藝,這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連帶着他恐怕都要吃掛落。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目瞪口呆。
敖幹不知何時,已經拿起搏浪戟迎了上去。
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擊之聲,鼉潔的雙鞭正砸在搏浪戟之上,濺出無盡火花。
“哼,這就是你所說的武藝精熟,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罷了。”
擋住鋼鞭一擊,敖幹手中畫戟一橫,月牙刃以極刁鑽的角度穿過重重鞭影,勾住鞭身,順勢一帶,鼉潔手中鋼鞭便被帶飛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重重的砸落在地面。
嘭嘭嘭嘭嘭……
接下來,便見敖幹手中畫戟長柄化爲無數重影,如雨點般的落在鼉潔身上,兜頭蓋臉啊……
“小王八蛋,竟敢對老子動手,孽障,孽障,混帳行子……!”
啪啪啪啪啪……
“姑父,姑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摩昂只是詫異自家這位姑父怎麼一下子變的如此勇猛了,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表弟被打死不是,連忙上前,抱住敖幹,使勁的將他拉開道,“姑父,表弟也是悲傷過度,一時情急,就先饒他這一遭吧,當務之急,還是要料理姑姑的後事啊!!”
“哼!”敖幹看着已經被打成豬頭一般的鼉潔,冷哼一聲,將長戟擲到一旁道,“看在你表哥的份上,今日這頓打權且記下,至於你忤逆犯上之事,待你母親後事了了之後再與你分說。”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道,一臉哀傷的道,“摩昂,事已至此,挽回不得了,便讓鼉潔跟你一起去四海報喪吧,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想靜一靜!”“姑父,斯人已逝,還請保重身體纔是。”看着一臉哀慼之色的敖幹,摩昂也不好多說什麼,抱拳一禮後,便帶着鼉潔離了涇河,直往四海去了。
看到兩人離去,敖幹又遣龍宮中的蝦兵蟹將分別去幾個兒子那裡報喪,讓他們告假回家治喪不提。
待到這切事情處理完畢之後,他回到寢宮,打發走周圍伺候的水族,這才收起那悲慼之色,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特麼的,演戲可真夠累的啊!”
的確,演戲是很累,但他也知道,這戲還得再演一段時間,一切都要做到天衣無縫,毫無破綻纔算是過了關。
“唐僧你就早點走吧,你走的越早,這裡越是清淨啊!!”
想到所處的世界,他輕嘆一聲,西遊之事,他是肯定不會去參一手的,統共也就那麼十幾年的時間,十幾年的時間,對凡人而言是一段人生長路,但對他這個涇河龍王來講,都不知道能不能煉髓完成呢。
沒辦法,雖然說他吃了兩枚六轉金丹,大量的藥力蓄積在體內,在六轉金丹的藥力耗完之前不需要其他的修煉資糧,但問題是,飯也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武道鍛體,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可能一口吃出一個胖子。
你說一顆人蔘果、一顆蟠桃、一枚金丹不是都能讓人直接成仙嗎?
是啊,一步到胃,直接成仙。
但成了仙,也是個菜比。
這裡講的不是成仙不成仙,講的是能不能打啊!
成仙了就能打了嗎?
不見得吧!
在寢中,又練了一趟鍛體拳,敖幹忽覺得有睏倦了。
“這是……!”他心中微動間,眼神開始朦朧,周圍暗了下來,變的有些模糊不清,隱約間,見敖豔手提着一顆血淋淋的首級,高叫道,敖幹你這負心惡毒之輩,說是要爲我在唐王面前求情,爲什麼今日人曹官任來斬我,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還真來找我了啊!”
敖幹看着裝神弄鬼的敖豔鬼魂,面上閃過一絲冷笑……
就拿這個來考驗幹部?
換成其他的地方,他早一巴掌把她拍的魂飛魄散了,不說他在陰世的權柄在這西遊世界也有一定的效用,但說在入夢這個領域,在主神空間,他便已經解析了弗萊迪的入夢能力,在夢中,比起這種託夢嚇人的小手段可要強的多了。
當下便嘆息道,“夫人,此事我已探問清楚,這不是我的問題,是那唐王不知天庭手段,拖住了魏徵下棋不假,卻不料魏徵入夢行刑,這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啊!”
“那又如何,那日我爲劫氣所迷,但若非你故意挑釁於我,我又如何會鑄成那般的大錯,你對我早已包藏禍心,只是一直在等機會,對不對?!”說到最後,敖豔的聲音變的尖利了起來,竟然隱隱如厲嘯一般……
一隻手,突兀的從她的身後探出,穿過她的腦袋,猛的一捏,“噗”的一聲,原本怨氣越來越重,雙眼都已經快要變紅的魂體驟然之間一僵,微紅的雙眸之處變的茫然了起來。
“夫人,你知道的太多了,還是愚蠢一點的好啊!!”